天字嫡一號
&回來了?」
才踏進宮門流銀就從門後閃了過來。
宋澈立時止步,伸手撥開他然後拔腿就往外跑。
&爺!」
流銀不甘示弱地跟上去,趕在門檻外拖住他衣角跪下:「您今兒要是不跟小的回寢殿把那事兒給辦了,小的就不放您走!」
&開!」宋澈扯著袍角,忍無可忍了。知道他這兩日為什麼沒在府里呆著嗎?就是被這禽獸給纏得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了!
&這是瀅姑娘交代的,小的也是沒有辦法!」
流銀只差沒哭出來了。以為他想這樣麼?這不是被逼得沒辦法了。那天商虎回來便把徐瀅原話跟他說了,他當時就給嚇趴了!果然母老虎不好惹,讓他去教宋澈房事?他自己都不懂能怎麼教!這可比讓他拐了宋澈還要陰損哪!
但是沒辦法,她的手段他又不是沒領教過,就是再陰損他也得乖乖去辦不是!
於是當天夜裡他就拿著那圖研究起來,越看就越想哭,眼淚流了三升,終於摸清楚點套路,翌日就逮著宋澈不放了。
宋澈聽到這是徐瀅交代的也愣住,回了頭:「是她說的?」
流銀雞啄米似的點頭。
宋澈兩頰有了紅暈,再瞪了他一眼,就不情不願地轉了身。
流銀樂壞了,早知道抬起徐瀅來這麼有用,他就該早說呀!
然而宋澈走了幾步他忽然又停住了,既然是她交代的,那直接找她不就成了麼?還要什麼流銀教?他脫口道:「你去把姑娘請過來,就說我有點公事請教她。」
說完又有些不自在,瞪著流銀。噔噔就回了寢殿。
徐家這裡,徐瀅坐在桌畔,望著對面那劍拔駑張的兩人已有很久。
徐鏞倒是還好,袁紫伊已經如被激怒的母雞,頭頂的毛都要豎起來了。
她其實這幾日也忙得很,袁怙不知怎麼地,忽然把家裡十來間鋪子全交到她手上了。說是近來感覺力不從心。讓她幫著打理打理。她雖然覺得他有古怪,但是觀察了幾日又沒發現什麼貓膩,便就全盤接過來了。
這是聽徐瀅派去的丫頭說家裡出過這麼大的事她才抽空過來的。沒想到又碰上徐鏞。
&大人這麼有空怎麼不去準備準備武舉?難不成你覺得自己已經勝券在握?」
徐鏞道:「多謝姑娘費心,我可不打沒把握的仗。」他轉頭跟徐瀅道:「蘇嬤嬤那裡尋你有點事,你去看看。」然後才又順便掃了袁紫伊一眼。
其實他也不是喜歡刁難她,就是每次她看到他都一副渾身戒備的樣子讓人覺得好笑。
他又不是吃人惡魔。至於嗎?
徐瀅這裡出了去。
袁紫伊冷笑道:「別到時候刷下來了就難看了。」
徐鏞扭頭望著她。
她才知道自己說錯話,她倒是差點忘了還有個徐瀅。他落敗事小,要是爭不到前幾甲徐瀅臉上可沒光采。便說道:「此屆魁首非你莫屬,行了吧?」
徐鏞掃她一眼,低頭吃茶。不知怎地那鋒利唇角竟落了絲笑。
徐瀅到了穿堂處,侍棋才告知蘇嬤嬤已在房裡等她,遂又回了房來。
蘇嬤嬤捧著一堆帳本鑰匙在門下站著。見她進來先施了個禮:「這是家裡的庫房鑰匙和帳薄,太太讓奴婢拿過來給大爺。大爺說暫且無暇照管,讓奴婢先拿給姑娘。」
&本?」
徐瀅狐疑地坐下,楊氏這是什麼意思?
蘇嬤嬤面上也不如往常那麼透著安然,她望著腳尖,說道:「太太這兩日也想把姑娘的話想了個透徹,如今也深悔當初行事太欠考慮,所以早上做了決定,日後這家便交予大爺。大爺還處在攀升之期,還望姑娘多多相助於他。」
徐瀅怔住,看看那帳本,果然是家裡的所有帳。她看著蘇嬤嬤:「母親可是為那夜裡我說的話氣我?」
&是。」蘇嬤嬤連忙道,「姑娘誤會了,太太縱然辦了件糊塗事,但對自己的兒女又怎麼會有怨氣?其實這些年她覺得最對不住的就是三老爺,當時三老爺曾說過讓她去信告知楊家老太太的,可是還是太太自己怕被姑太太怨所以才沒去的……」
說到這裡她忽然又嘆了口氣,說道:「這些再說也是沒用了。總之太太沒有怨姑娘,她只是因為表少爺這件事很內疚,也不想再好心辦壞事,所以還請姑娘收了這些帳本鑰匙吧。等到姑娘出閣,正好大爺也過了武舉,也有時間照管家裡了。」
徐瀅望著她,卻反把手交疊起來。
憑良心說,她對楊氏只是就事論事,並沒有想要讓她失去做母親的尊嚴。
請她日後不要管中饋又不是要軟禁她,事實上大多數守寡的婦人在娶回來兒媳後,都是把中饋交給了兒子兒媳,這並不至於傷害到她。她依然是家裡的太太,依然備受尊敬,但是她這麼一做,徐瀅卻覺自己傷害到她了。
&帳本我不能收。」她說道,「即便是我還沒訂親,我幫著管可以,讓我全權獨攬也是不行。」
日後徐鏞會有妻子,如果讓她知道自己的小姑子在家裡的權力這麼大,她會有什麼想法?那麼到時哪怕她只是對娘家正常地薦薦言,也有可能會引起誤會。
她可不希望娘家紛爭不斷。
再者,徐鏞和楊氏終歸不能這麼僵下去罷?
&娘……」
蘇嬤嬤有些為難。
徐瀅笑道:「請蘇嬤嬤轉告母親,不管怎麼說她到底生我養我,就算犯過錯,她也不是成心為之,哪裡有兒女記恨母親的道理?哥哥這幾日忙著武舉,我也幫幫他,就不過去擾她了,請她好生將養著身子。」
她其實還是惦記那些日子她從衙門回來,楊氏天天燉著湯等她的。
蘇嬤嬤有些感慨,笑了笑,又說道:「有姑娘這番話,太太心裡也沒有什麼遺憾了。太太說,姑娘若有什麼想添置的,只管告訴她。這帳本里也夾著張嫁妝單子,姑娘可以看看。看完之後,姑娘想交給大爺,便交給大爺便是。」
說完她彎腰又福了福,然後垂首走了出去。
徐瀅略頓,翻開夾著紙的帳本打開,果然有份單子,一紙絹秀的小楷寫著大大小小的物事。
徐瀅嘆了口氣,折起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