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靈犀和王復興冷戰了。
楚前緣和王復興冷戰了。
射手也和王復興冷戰了…對於一個有著讓無數人羨慕的艷福並且身邊確實不止一個女人的爺們來說,身邊幾位佳麗的聯手孤立無疑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
那一夜王復興同志驍勇善戰差點跟陳畫樓同歸於盡,結果聽起來雖然並不怎麼美好,可過程中他終歸還是接受了美人書記無數次的軟語臣服,在男女之間的終極戰場上,不是任何一個胯下有鳥的爺們都有折騰一晚上都不睡覺的資本的,更何況還是在身上原本就帶著重傷的情況下。
所以王復興很快就為他帶傷超水平發揮戰鬥力的玩命舉動付出了應有的代價,腰酸背痛算是清的,當時被氣的眼眶通紅無限委屈的皇甫靈犀和射手抬上車的時候,某個誓死要跟陳書記作戰到底的兇猛戰士意識已經將近昏迷,雙腿麻木,回到家後直接就被丟到了臥室裡面掛了吊瓶,一覺睡了將近二十多個小時才甦醒過來。
渾身的傷勢再次因為這一場不計後果的纏綿而變得蠢蠢欲動,疼痛劇烈,王復興內心鬱悶,偏偏還要面對自家三個大美人的冷臉冷眼冷語,處境比較淒涼,王復興敢怒不敢言,底氣不足,就跟被老婆捉殲在床後背扇了耳光抓了臉踢了小雞.雞卻不敢反抗的男人一樣,窩囊而憋屈。
這麼拼命一次,是否完全征服陳副書記還是未知數,反而自己差點真正死在溫柔鄉裡面。
王復興坐在床上,裝模作樣的拿著一本書,尋思了半晌,無奈搖搖頭,覺得這次他媽的虧大了。
房門被推開。
一身素雅裝扮的皇甫靈犀出現在門口,雙手捧著一個精緻的青花瓷碗,看著王復興,面無表情。
「來來來,熱不熱?別燙到手,快放下。」
王復興笑眯眯道,笑容熱情的衝著皇甫靈犀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一向平靜的與世無爭的神仙姐姐竟然會被生生氣哭,王復興不難想像那一晚衝動之下他和陳畫樓到底瘋狂到了什麼地步,而且幾個大美女的報復也來的相當迅速猛烈,擺明一副將冷戰進行到底的架勢,一直跟王復興睡在一起的皇甫靈犀直接搬出了臥室跟射手共同起居,她本來就是耐得住寂寞的姓格,極少說話,加上這一次從不吃醋的她徹底打翻了醋罈子,整整三天下來,一句話都沒搭理處境淒涼的某同志。
至於閒不下來的射手和楚前緣更是乾脆,似乎知道一旦現身就禁不住王復興的誘惑,從王復興甦醒後,就沒進過屋子,手機沒收,門也被鎖住,說白了就是剛剛征服了華亭讓無數有錢人在王家的陰影下匍匐顫慄的王少直接被軟禁了,這他媽是十三層,王復興又不想破壞屋子裡的任何一件東西,而且以他現在的狀態,就算是現在咬咬牙憋不住了真想砸開葉雨煙當初精挑細選如今被皇甫靈犀鎖住的房門,也沒那個力氣,所以這幾天除了他跟神經病一樣的自言自語之外,根本就沒有跟另外一個人說過哪怕一句話。
今天一樣是如此。
皇甫靈犀板著臉將藥碗放到王復興身邊,也不開口,只是靜靜看著王復興,等著他主動識趣的將藥喝下去。
「靈犀,乖,笑一個,要不陪我聊聊天?不然今天這藥我就不喝了。」
王復興笑眯眯道,這個以前每天晚上都會跟自己躺在一張床一個被窩最終蜷縮在自己懷中入睡的大美人,如今自己跟她相處的時間卻只有吃飯和喝藥這麼不到幾分鐘的功夫,每當這個時候,王復興總是要絞盡腦汁的企圖哄的皇甫靈犀眉開眼笑,數次無果,至今王復興同志仍然毫不放棄,反而越戰越勇。
皇甫靈犀依舊不說話,站在床頭,她的身高絲毫不亞於陳畫樓,赤腳一米七二,隨意穿一雙平底鞋就無限接近一米七五,這輩子都沒能指望長到一米八以上的王復興跟他走在一起絲毫不顯個頭,女人如果是這個身高的話,那絕對能帶給男人巨大的壓力,以及征服她之後的成就感。
王復興躺在床上。
她站著。
一個在仰視,一個在俯視。
空氣中屬於皇甫靈犀的濃郁體香靜靜飄蕩,她呼吸平穩,白皙嬌嫩的臉龐上,已經不能用精緻和絕美來形容的五官猶如最美的雕像,沒有半點波動。
王復興沉默不語。
以往數次無聲的僵持中,王復興大部分時候都能獲得重大勝利。
只不過這一次他卻失望了。
沉默中,皇甫靈犀的漂亮眉毛輕輕皺了皺,簡單的一個無意識的動作,卻讓神仙姐姐看起來更加風情萬種,她猶豫了下,似乎放棄了開口的打算,重新端起藥碗,轉身,默默走向門口。
「我喝。」
在皇甫靈犀即將走出門口的一瞬間,王復興終於苦笑著開口,主動做出妥協。
男女之間的感情博弈,一方的率先妥協,往往就是男女相互之間感情天秤傾斜的開始。
皇甫靈犀重新走回來,遞出藥碗。
王復興雙手接過來,試探姓的笑道:「一會把手機給我,讓我打個電話?」
神仙姐姐還是面無表情。
王復興內心愈發憋悶,咬咬牙,將藥碗端起來,把苦的讓人想吐但調養身體確實效果良好的中藥一口氣喝下去,丟下藥碗,呲牙咧嘴,再也沒了說花言巧語的興致。
皇甫靈犀端起碗轉身離開,並沒有向從前一樣很體貼的餵給王復興一塊冰糖。
王復興躺在床上,苦笑著嘆息一聲。
這兩天的皇甫靈犀,狀態似乎有些不太對勁。
主臥室的門被從外面帶上,再次鎖死。
皇甫靈犀板著俏臉走出來,這幾天因為誰也沒理會王復興只能相互找話題聊天所以關係突飛猛進的楚前緣和射手立刻停止談話。
「靈犀姐姐。」
射手輕柔喊了一聲,語氣中有些擔憂。
皇甫靈犀臉色稍稍柔和了一些,卻依舊是沉默不語,徑直走向廚房。
「她沒事吧?」
楚前緣坐在沙發上忐忑道,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連續三天,皇甫靈犀根本就沒有說過話。
一句話,甚至連一個簡單的嗯,或者哦這樣的簡單音節都沒有!
王復興身邊的女人曾經在金陵共處一個屋檐下很長一段時間,那個時候王復興女人的集中程度最多,也最全面,皇甫靈犀,夏沁薇,楚前緣,魚小嫵,甚至是射手。
就連王復興都沒有注意到一個很微妙的現象,當初在金陵的別墅中,楚前緣經常以比較柔弱的姿態向著夏沁薇發起進攻,雖然收效甚微,但也是數次針鋒相對,可她卻極少,甚至說是完全沒有對皇甫靈犀張牙舞爪過。
那時只有在兩人上床時在叫王復興老公平時都是喊著哥哥的魚小嫵偶爾也會對夏大小姐表達她委屈的憤怒,但在面對皇甫靈犀的時候,一樣是安靜的,沉默的…只有夏沁薇樂於跟皇甫靈犀針鋒相對,然後被最擅長以靜制動的神仙姐姐給消滅掉。
楚前緣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對皇甫靈犀這樣,這種感覺很奇怪,說忌憚肯定不是,說崇拜就更不可能,她曾經獨自思索過這個問題,到最後也沒得出什麼結論,最後只能歸結於是皇甫靈犀太古怪的原因。
她就像是影子。
只屬於王復興的影子,大部分時間裡,王復興在哪,她便在哪。
毫不誇張的說,在楚前緣,在所有人心中,對任何女人都可以構成巨大威脅的皇甫靈犀與其說是像一個競爭對手,倒不如說只是王復興的一道虛無縹緲的影子。
雖然虛無縹緲,但卻不可忽視。
「靈犀姐姐很少生氣,我一次都沒見過呢。」
射手輕聲道,隨即惡狠狠的瞪了主臥室緊閉的房門一眼,哼哼道:「少爺這次太過分了。」
楚前緣完全是下意識的跟著揮了揮小拳頭,幽幽道:「我一直都認為她從來不會吃醋的,但從來不吃醋的人一旦吃醋,更讓人害怕。」
「吃醋嗎?」
射手喃喃自語,最終搖搖頭,輕聲道:「這是傷心呢。」
皇甫靈犀抱著幾包零食重新出現在客廳。
射手和楚前緣主動結束了話題,後者微微猶豫了下,拿起距離自己最近的遙控器,換到了少兒頻道上,電視內,播放的正是神仙姐姐最鍾愛的喜羊羊和灰太狼。
三天內一聲不吭的皇甫靈犀神色恬淡安靜,靜靜盯著電視。
敲門聲突然響起。
皇甫靈犀無動於衷,射手和楚前緣愣了一下,對視一眼後,射手起身走向門口,從貓眼中看了一下,頓時一愣。
門外站著的是一個如今頻繁出現在華亭電視台新聞鏡頭中的大人物。
而且還是讓這個狀態下的靈犀姐姐怨恨的人物。
她輕輕回過頭,看了看客廳內的兩個女人,悄悄道:「是陳畫樓。」
楚前緣愣了一下,有些茫然。
一旁原本安靜看電視的皇甫靈犀仿佛瞬間回魂,第一個動作不是起身。
而是直接將身旁距離自己很近的秋水給抓了起來!
清冽的劍鋒微微出鞘。
蕩漾寒光。
射手身體一抖,一時間竟然沒敢開門,只是看著面前一雙熟悉而陌生的眸子。
射手從來沒見過靈犀姐姐的這種眼神,不再平靜,不在恬淡,不在與世無爭,充滿了幽怨委屈和清冷憤怒。
楚前緣暗中吐了吐小舌頭,不喜歡吃醋的女人果然可怕,因為她們一旦吃醋,動不動就是要殺人要見血的。
她這幾天多半是在隱忍克制心中的殺意,可如今陳畫樓卻主動送上門來…敲門聲依舊在持續,不急不緩。
皇甫靈犀臉色不停變換,在射手忐忑的眼神中,終於將秋水放在一邊,重新坐下來,盯住了電腦屏幕。
射手狠狠鬆了口氣,拉開房門,如果剛才靈犀姐姐真的衝動拔劍的話,如今少爺重傷,自己也不是她的對手,那樣的情況下,射手只能祈禱陳副書記是個可以招架住靈犀姐姐怒火的高手了。
防盜門被打開。
似乎出門前精心裝扮過一番的陳畫樓畫了點淡妝,白色襯衣,搭配緊身牛仔褲和高跟鞋,那一雙修長勻稱的長腿異常有人。
「有事嗎?」
射手攔在門前不冷不熱道,她不希望皇甫靈犀拔劍,但卻不代表她對陳畫樓有多少好感,夏沁薇也好,楚前緣也好,甚至就算是子鼠自己被少爺拖上床扒光了衣服,她也是最支持皇甫靈犀的好姐妹,這一點,皇甫靈犀不曾懷疑,而她自己也不曾有絲毫動搖。
而且…穿著七公分高跟鞋的陳書記太高了,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會由衷感到一股巨大壓力,尤其是身材相對嬌小玲瓏的射手,一米六五的她站在陳畫樓面前,似乎真真切切的低人一等了…又想來勾引少爺讓他不能下床了嗎?狐狸精!
射手恨恨的想著,眸子中那份敵意愈發明顯。
「我找王復興。」
陳畫樓敏銳察覺到了射手的敵意,但語氣依舊淡然,她早就知道王復興還有別的女人,而且她今天來也不是來吵架的。
「你想幹什麼?」
射手一臉警惕,絲毫沒有讓她進門的意思,反而大有一言不合就將她拒之門外的架勢。
陳畫樓輕輕眯起眼睛,氣質愈發沉穩,身上那種威嚴在她認真起來的時候愈發明顯,她輕輕開口,淡然道:「讓開。」
射手冷笑一聲,似乎打定主意要替靈犀姐姐打頭陣了,剛想開口,卻發現這個穿著高跟鞋比自己高多半頭的女人直接拉開房門,根本不容自己阻擋,徑直走了進來。
射手一陣發愣,下意識後退了下,猛然反應過來,氣的臉色漲紅。
陳畫樓神色平靜,走到大廳,結果除了射手,又在大廳內發現了一臉敵意警惕的楚前緣,還有完全將她無視的皇甫靈犀。
陳書記內心的怒火猛然升騰起來,猶如一個火藥桶,被瞬間點著了引線。
這幾天被夏家一系列的過激挑釁折騰的有些焦頭爛額的陳書記怨念開始凝聚,又看到了楚前緣和射手,所有的情緒頓時爆發出來。
外界如今誰不知道自己將是王家今後的女主人?
可偏偏王家現在的女人卻不知道。
真是夠諷刺的。
陳畫看了看臉色漲紅的射手,嘴角微微揚起,內心的負面情緒徹底爆發,毫不猶豫的用了一個大挑釁術,冷笑道:「我來找我的男人,商量一下我們兩個的婚事,請問你們是王復興身邊的什麼人?」
婚事!
射手攥起拳頭。
皇甫靈犀下意識撫摸了下自己右手無名指的戒指,依舊不說話,可眸子卻更加冰冷了。
陳畫樓眼神傲慢,再次掃了掃自己的幾個情敵,直接走向主臥室,推了推門,門沒看,頓時皺起眉頭。
皇甫靈犀默默的起身,拿出鑰匙打開門。
「你囚禁他?你有什麼資格囚禁他?」
陳畫樓眯起眼睛,隱隱作怒。
皇甫靈犀眼神中的清冷怒色愈發明顯,不予回答。
「他受傷了,我們只不過是想讓他好好調養身體而已。」
楚前緣站起身淡淡道,女人的排外姓瞬間顯示出來,三人幾乎立即形成了一條戰線,排斥陳畫樓。
這個世界,兩女或者多女想見後相談甚歡最後親如姐妹然後大被同眠的橋段全他媽的是在鬼扯!
事實上共同擁有一個男人的女人一旦見面,相互冷嘲熱諷算是輕的,不相互之間打起來就算不錯。
陳畫樓愣了一下,推門進去,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上無聲無息的王復興。
她微微愣了一下,直覺告訴她,這個混蛋如今肯定是在裝睡!
「魂淡,沒死就起來,我今天有事找你!」
陳畫樓咬牙切齒道,這個王八蛋不知道疲倦的欺負了自己一夜,那一晚,她能想到的溫言軟語都一股腦丟給了他,可他就是不肯停下,讓自己躺在家裡休息了三天,至今走路的時候雙腿仿佛還殘留著那種酥麻感覺,陳畫樓眼神慍怒,內心卻是一半回味一半惱怒。
「他的傷勢很重。」
楚前緣猶豫了下,緩緩開口道:「陳書記,如果有事的話,您可以直接說,等他醒了,我們會轉述的。」
「重傷?」
陳畫樓語氣冰冷,狠狠道:「他活該!最好永遠都別醒過來才對!死了正好,起碼沒有死在我身上,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這話可謂難聽之極了。
但陳畫樓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原本已經下定決心要壓抑的怒火在見到這個男人的瞬間卻怎麼都壓制不住,蹭蹭的往上竄,幾乎要讓她失去理智!
「好一個跟你一點關係都沒有,我記得剛才陳書記還告訴我們,你來找他商量你們的婚事。」
楚前緣終於忍不住,一向溫婉的她也變了顏色,眼神中仿佛藏著針,語氣冰冷。
陳畫樓一臉冷漠,不言不語。
射手突然有些悲哀,這就是利益和政治的聯姻?
少爺這樣的人,不應該在這件事上妥協的。
「餵。」
一道異常溫柔的嗓音響起,仿佛情人間的呢喃,悅耳而天籟。
射手,楚前緣,以及裝睡的王復興都是一愣。
皇甫靈犀終於開口,而且幾乎是用她最溫柔的語氣開口。
陳畫樓下意識的轉身。
溫柔的吐出了一個字眼的皇甫靈犀猛然向前一步,揚起手,一巴掌狠狠甩在了陳畫樓的白嫩俏臉上面!
「啪!」
皇甫靈犀臉色在沒有開燈的臥室里模糊不清,可氣質卻不在聖潔,反而散發著一種異常神似於王復興的陰冷!
這是一種讓任何人都覺得皇甫靈犀很陌生的氣質。
結結實實毫無水分的一巴掌甩在陳畫樓的臉上,讓她的嘴角瞬間溢出殷紅血絲,身高絲毫不亞於皇甫靈犀的清瘦嬌軀踉蹌了下,直接跌坐在床邊。
射手和楚前緣目瞪口呆。
陳畫樓似乎也被打懵了,捂著臉,有些茫然,一時間毫無反應。
「他既然和你沒有關係,那你來做什麼?」
「今天的話我會告訴他。而且我會以我和她的名義,堅決反對王家和陳系的聯姻!」
「你和他的事情,我和她,不!同!意!」
皇甫靈犀語氣冰涼,緩緩伸出自己的右手,將無名指上的鑽戒摘下來。
客廳的燈光照射在臥室內,那一枚鑽戒閃閃發著光,沉默而溫柔。
皇甫靈犀語氣中的她是誰,不言而喻。
她撫摸了一下戒指,重新戴上,轉身,再次輕輕說了一句。
「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