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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復興能打,很能打,可一個人實力再怎麼彪悍也不可能是神仙,溝通不了那換說中的天地元氣,也釋放不了念幾句咒語就能折騰出華麗光芒的牛叉魔法,權柄滔天力挽狂瀾,雞鳴狗盜殺豬屠狗,身份看似不一樣,但說到底,不夠都是販夫走卒而已,吃飽了不餓的道理誰都懂,劇烈運動之後會消耗體力,會生生將一個高手從巔峰狀態給拉扯到低谷更不是啥奇怪的事情。
相反還很正常,非常正常。
三個事先就被安排在七號房的炮灰不可謂不強,放在任何一個殺手組織中,都是能獨當一面的佼佼者,王復興還帶著手銬作戰,這可不是兩隻手變一隻手那麼簡單,往往看到對方的攻勢,下意識就要大力反擊的時候,已經開始做出動作卻發現兩隻手被束縛在一起,繼而只能狼狽躲避,這五分鐘絕對不是所謂光明正大的決鬥,雙手被拷在一起的他沒少用被他改良後的猴子摘桃這種陰損招式,但摘桃的卻是腳。
一腳踢爆了對方一人的卵蛋,看著他慘嚎著倒下去後,剩下的兩人也立刻成了捂襠派的弟子,就算交手也時刻防備著自己的襠部,生怕自己也被來上這麼一腳。
看玩笑,他們拿了大筆的佣金後來這裡執行任務是為什麼?還不是完成任務後喝酒吃肉玩女人?少一樣都不美啊,斷子絕孫,這恐怕是對任何男人來說都是最大的懲罰了。
於是接下來的幾分鐘王復興的壓力明顯就小了許多,但饒是這樣,不到五分鐘的時間,殺了三個人,也讓他付出了極為嚴重的代價。
尤其是雙手。
被拷在一起的雙手在掙動的過程中已經被金屬制的手銬生生刺進了肉里,血肉模糊,鮮血淋漓,每一次跟對方交手,都是一陣刺骨的劇烈疼痛。
而且他的背上也被匕首劃了一刀,鮮血浸透衣衫,傷口雖然不致命,但血液的流失,也足夠造成王復興的虛弱。
總體來說,這三個被利用的炮灰做的很到位,他們已經成功的讓王復興受傷,現在的王少,早已不是精力旺盛的巔峰狀態。
王復興大口喘息,坐在三具屍體中間,儘量調整著自己的狀態,他不相信自己的對手會給自己設了這麼簡單的一個局,雖然危險,但卻遠不足以致命,後面肯定還有一場惡戰,這是他出道以來面對的最大的一道坎,一次近乎瘋狂的博弈,幾乎將自己手中攥著的牌全部亮了出來,而且更為可笑的是,他甚至不知道他手中的那些牌到底會不會幫他,這絕對不是一場以武力定死活的問題,已經牽扯到了幾個利益集團的博弈,難怪曹冉會在審訊室給他那麼一副看起來不錯但實際上爛的可以的牌面,這個時候,王復興都有些迷茫。
他能指望誰?
夏家?陳系?李冬雷?甚至是在這個層面的博弈中根本不能插手的楚家?
想翻盤,難!
七號房門口,被牢牢封閉的鐵門顫動了一下,轟鳴聲中,鐵門緩緩向上,最終,兩個身穿長袍卻帶著不同家族徽章的老人板著臉走了進來。
王復興依然坐在地上,手中拿著那把匕首,似乎是怕自己過多流血,已經刺入王復興手腕的兩對手銬並沒有被他取下來。
王復興看也不看他一眼,輕聲感慨道:「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啊。」
「是這麼個理。」
胸口上繡著一個金色六芒星的老人緩緩道,看了王復興一眼,即使作為對手,他的眼神中也帶著一絲不加掩飾的讚賞神色:「叫你一聲,王少?你很不錯,有魄力,能決斷,也夠狠辣,而且還不算傻,你短短時間內成長到這個地步,跟你的際遇有關,但姓格也起到了決定姓的作用,可惜了,你缺少了一個強大的背景。曹冉說得對,大勢不可逆,王家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夏家這次肯定也不會管你,夏家那個小丫頭,是你太天真還是太自負?真以為她能這麼單純的愛上你?她恐怕自己都分不清楚到底是利用你多一些還是對你的好感多一些,嘿嘿,好幾個月的時間,足夠你做很多事情了。可惜呀,年輕人還是不夠毒,如果我是你,隨便抓住一個機會,先占有了夏家小娘子的身體,天天耕耘她那塊肥沃的連我這老傢伙都動心的土地,這麼久,小崽子有了,這樣夏家也不會像現在這樣沉默。年輕重感情?那是狗屁?」
另外一個胸口帶著菱形徽章的老人冷森森接口道,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揶揄嘲弄。
「秦家的人?」
王復興盯著老人身上的菱形標誌,平靜道。
「家奴秦善。」
秦善輕輕眯起眼睛,心裡只覺得快意,嘿,三角洲最有潛力的年輕梟雄啊,今天死在自己手裡,這滋味,當真是美妙。
王復興點點頭,又看向了另外一個老人,眼神短暫的在他胸前的金色六芒星上掃了一眼,輕聲道:「唐家的人。」
「唐康。」
唐家的高手更為直接,並沒有報出什麼家奴之類的頭銜,只是簡單的說了一個姓名。
「福壽擅謀,安康擅戰,你在唐家,也算是真正的高手了吧?」
王復興笑道,手銬已經打開,他行動自由了許多,在口袋裡掏了掏,索姓香菸還在,只是在剛才的戰鬥中變得有些皺巴巴,拿出打火機點燃一根,他輕輕眯起眼睛,吸了一口,似乎連身上的傷痛都好了不少。
「算是吧。」
秦康猶豫了下,語氣漠然道,他看了看叼著煙的王復興:「抽完這根煙,送你上路。」
「好。」
王復興點點頭,簡短回應道,嘴角卻扯起一個冷笑,雙方都已經表明了身份,看來除他的心意已定,現在還說王家當年跟唐家的淵源?跟自取其辱沒什麼區別。
兩個兩大家族派出來的老人不再說話,安靜等待,即便他們殺機在盛,但讓一個小輩臨死前抽一根煙,都是可以理解的事情,一點都不過分。
而事實上,過分的是王復興這個小輩。
一根煙剛剛抽到一半,趁著秦善一個愣神的功夫,王復興手指用力,面無表情,一下子將菸頭彈了過來!
與此同時,王復興身形暴起,右手握住匕首,左手毫無保留,全力轟了出去!
秦善和唐康猛然反應過來,又驚又怒,顯然沒想到這個小輩竟然敢偷襲他。
太卑鄙了。
王復興表情冷漠,戰場決勝負,定生死,唯一的目標就是勝利,手段光彩不光彩,永遠都是次要的東西。
「嘭!」
兩隻拳頭劇烈對撞在一起的沉悶聲驟然響起,王復興臉色瞬間又白一分,但在同一秒鐘,身體飛退出去的半秒鐘甚至更短的時間內。
寒光乍現!
王復興右手匕首猛然揮動,刀刃直接劃破秦善的拳頭!
秦善與王復興的身影同時倒飛出去。
王復興落在地上,身體筆直,只不過巔峰一拳,卻也讓他身體傷勢加重了一分,嘴角一抹鮮血不受控制的流淌出來。
「小輩,你隱藏了實力?!」
秦善同樣退出去很遠,快去沖了過來,重新跟面色錯愕的唐康肩並肩,臉色鐵青吼道,剛才那一刀,如果不是他躲閃的快的話,只怕在晚一絲,自己的手指就會被他齊齊削斷。
隨著秦善開口,一大口鮮血也同時從他口中噴出來。
是噴,完完全全的噴出來!
灑落在地上,血跡斑斑。
唐康一臉震驚,眼神死死盯著王復興,第一次浮現出比秦善還要森然的殺意。
王復興笑了,笑容燦爛,只不過眼神卻愈發清冷,調節了一下呼吸,二話不說,再次衝上去。
快!
身體如流光,快的不可思議,手中那把繳獲的匕首剛剛亮起,似乎根本沒有給人反應的時間,直接就出現在了秦善面前。
進攻!
犀利無匹,強勢無敵!
兩個老頭終究不是吃白飯的老傢伙,秦善蓄力於雙手,兩隻手齊動,一把生生抓住了王復興的手腕!
唐康身體一晃,瞬間來到王復興身後,一拳直接砸向他的後背。
前後夾擊,而且都是實力相當強悍的超級高手。
王復興絕望了,繼而更加瘋狂!
王家的繼承人,王家的復興者,這個空有著一個大少頭銜的年輕男人,第一次徹底狂暴!
血液,狂躁的殺氣似乎都變得紊亂起來。
身形不動,王復興完全無視後面的拳頭,原地抬起腳,狠狠一腳踢在了秦善的小腹上面。
秦善臉色狂變,儘管已經卸去了對方大部分力道,但王復興的腳仍然結結實實的落在他的腹部。
「噗!」
秦善一大口鮮血全部噴在了王復興的臉上,身體猛然向後飛了出去,與此同時,王復興身體騰空,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如紙,卻生生將喉嚨中的鮮血給咽下去,身體不受控制的被唐康一拳砸起來,好巧不巧的,落在了秦善身邊。
臉色委頓的秦善眼神陰冷,剛剛浮現出一抹陰冷笑容想要撲過去,卻發現身邊的年輕後背直接朝他撲了過來,冷漠的眼神中,似乎已經泯滅了所有人類該有的情感,撲到秦善身上後,毫不猶豫,張口死死咬住了秦善的耳朵。
這就是真正的戰場,不擇手段,只是為了活下去!
秦善悽厲慘叫,大片鮮血從耳朵上灑落,運足了力氣,一腳將王復興踹飛,而他本人也捂住耳朵爬起來,劇烈的疼痛,讓他整個人都有種嚴重的眩暈感。
不是他實力不強,而是王復興的做法實在太過劍走偏鋒了一些,直接讓他吃了個大虧。
王復興直接被一腳踹在了牆角,喉嚨中的鮮血再也忍不住,不要錢一樣向外灑落,連同他的鼻孔,一起在向外冒血,讓他看起來可怖到了極點,只不過眼神卻黯淡下來,再也不向平時那麼明亮。
「小雜種!當初就不該讓你這個野種生下來,婊子養的,這次事情過了之後,老子要把你所有的女人都賣去做記女,當千萬個男人的肉馬桶!」
秦善厲聲吼道,臉色近乎瘋狂,被人生生咬去一隻耳朵遭重創,這讓他恨不得將王復興的肉一口一口的全部生生吃下去。
這位自稱家奴在秦家地位卻絕對不低的老人,已經動了真怒。
王復興眼神驟然閃過一絲波動,似乎不想讓別人侮辱他的女人,掙扎了下,打算爬起來,最終卻重新跌落在地上。
「不甘?由不得你,你本來就不該出現,大學時代剋死自己的女人,你現在的女人也都不會有好下場,你死了,遠不夠承受我們兩家的怒火!」
秦善寒聲道,笑容殘忍:「你還有個弟弟吧?猜猜我們會對他怎麼樣?」
王復興掙扎著越發劇烈,似乎想拼命爬起來,但卻無能為力。
「殺了他。」
一旁沒有開口的唐康終於出聲,兩個老人對視一眼,同時沖向王復興。
五米。
三米。
兩米。
秦善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唐康卻瞬間感覺到了一股子深入骨髓的危險氣息,身形一頓。
王復興手中的雪亮匕首橫著劃向了秦善的小腿。
秦善冷哼一聲,腳步錯開,躲過這一刀,站在了王復興右手邊上,一個沒有匕首的小雜種,就算挨上他一拳,他也要親手殺死對方。
王復興趴在地上的身體猛然躍起,這一瞬間,右手以一種不可阻擋的軌跡猛然向上升。
在他手中,一把漆黑色的蝴蝶刀出現,一瞬間從秦善的胯部划過頭頂。
黑色刀鋒一閃,瞬間消失。
王復興站起了身體,從他身邊一衝而過。
剛才還怒髮衝冠的秦善身體頓時僵硬在原地,在唐康驚恐的目光中,頓了一秒鐘。
「嘩啦!」
一聲格外刺激人心臟和眼球的畫面出現。
秦善感受的身體,從胯部開始,猛然分成了兩截!
鮮血噴涌,染紅了周圍的牆壁。
腸子,肝肺,血管,灑落了一地。
秦善分成兩片的屍體倒在地上,睜著眼,滿是惶恐和不甘。
唐康內心狠狠的抖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已經閃開的年輕男人,卻看見對方慘白著臉,鮮血不斷湧出他的嘴角,語氣卻異常溫柔的說了一句:「該你了。」
匕首刀光雪亮。
花斑通體烏黑。
持雙刀。
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