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遠方,滾滾的烏雲仿若滔天的浪潮向這邊遮蔽而來,雲層厚重,不停地翻滾,如海面上投入了一顆巨石般泛起一圈圈漣漪。本是朝霞初升,一天中最明媚美好的一刻,此時卻陷入了黑暗之中,濃重的烏雲遮天蔽日籠罩著這一片地域。烏雲中,黑雷閃爍,瀰漫著深深的毀滅氣息。好似任何東西被這黑雷劈中,都會化為齏粉一般。
下方的屍修們慌亂了,雷乃天地正法,蘊含天地正氣。屍修本就是骯髒邪惡生物,雷正好是他們的克星。此時看到漫天的雷霆,如何能不慌亂。生怕一不小心被劈中而灰飛煙滅。
那兩個魔族修士也是色變,屍王祭已經到了最後一步,眼看就要成功了,可是此時卻出現了這樣的變故。這黑雲翻滾,這電閃雷鳴,分明是有不世強者到來。此時他們心裡只能乞討,這不世強者只是路過不是來找他們麻煩。可是很快的,他們就絕望了,那烏雲停留在他們上方,並未移走。仿佛發現了他們的所作所為,剎那間雷霆肆虐,仿若怒火升騰。下方的屍修們可就遭殃了,暴虐的雷霆如雨般傾瀉而下,不管那些喪屍,屍鬼亦或者那些屍魔,但凡被劈中皆化為一堆飛灰,死的不能再死了。那魔族的兩人拔腿就跑,口中默念咒語,想要喚回那祭壇之上的鎮魂旗。鎮魂旗劇烈的晃動,想要脫離祭壇。可苦了祭壇上的獨孤,一股撕裂的感覺充斥著獨孤的身體。唰!那鎮魂旗從獨孤腹部衝起,飛上高天,想要逃離此地。可就在這時,高天之上,一隻巨大的金色爪子從烏雲中探了下來,形似鷹爪,卻又比鷹爪多了分威武霸氣,巨大的爪子泛著森寒的金屬光澤,獨孤堅信,只需一爪,這浩大的祭壇便會灰飛煙滅,不存於世。還好那巨爪的目標是鎮魂旗,巨爪收攏,那鎮魂旗便被死死的拘禁於抓中,它不停的掙扎,卻不能撼動絲毫。對於它的反抗,雲層之中只是傳來一聲冷哼,巨爪用力握緊,那鎮魂旗便如玻璃般支離破碎。鎮魂旗被毀,那倆魔族驚駭萬分,那可是族中的傳承至寶,就這麼被毀了,他們顧不上心痛,只知道立刻逃離此地,先保住小命要緊。
那金色的巨爪並沒有追擊,仿佛是不屑動手一般。
鎮魂旗飛走,獨孤的生命終於停止了流逝,可是此時的他傷的太重了,已經瀕臨死亡邊緣,他只能努力的睜開雙眼看著天空上的雲層,那金色的巨爪,那他曾經嚮往的力量。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漸漸的整個世界都暗了下來,陷入了無邊的黑暗。
叮!悠揚的琴聲傳來,仿若黑暗中的一道曙光,照入了獨孤的心裡,獨孤的眼睛漸漸的恢復了清明,這時他才發現,那金色的巨爪之上,一道清麗的身影正坐在那裡撫琴,那白衣勝雪,那清麗脫俗,那讓人倍感舒適的琴音深深的烙進了獨孤的心裡。他緩緩的閉上了雙眼,陷入了沉睡。
不知是過了多久,獨孤從沉睡中醒來,身體上傳來的刺痛讓獨孤知道自己還活著。周圍的一切早已變了。這是一間小木屋,雖說簡陋卻收拾的十分整潔,窗外傳來陣陣流水聲,時而有花香入鼻。獨孤艱難的從床榻上坐起,看著自己纏滿繃帶的身體,獨孤一陣苦笑,這回的傷有的養了。他輕輕的走到屋門前,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將那並不厚重的木門打開。一絲陽光透射而來,讓獨孤微微的閉上了眼睛。溫暖的陽光照射在他的身上,暖洋洋的,獨孤從未感覺到,活著是這麼美好的一件事。
他微微睜開雙眼,邁步而出。三四月的梨花開的是那麼的漂亮,潔白透亮。絲絲芳香入鼻讓獨孤的身體一陣舒爽。之前的陰鬱統統拋之腦後。
潺潺的溪水從眼前流過,時而有魚兒躍出水面,靈動的雙眼看著這裡的一切,仿佛也對這裡的環境充滿了好奇,想要一探究竟。遠處,依舊是那道出塵的身影,潔白無暇,與這成片的梨花相呼應著。素手輕彈,優美的琴聲響起,讓人心中一片空靈。那素影前,一身白色衣裙的小女孩,一隻有著雲朵般神紋的青狼,小女孩兩隻小手托著香腮,說不盡的純真,此時聽著這琴聲,眼神微眯,臉上寫滿了幸福,之前祭壇之上的恐懼那裡還有。青狼橫臥在他的身邊,雙眼微閉,仿佛也在享受著此刻的寧靜。小女孩很自然的靠在青狼身上,那青狼居然沒有絲毫抗拒。多麼美好的畫卷,獨孤多希望這樣一輩子多好。
獨孤向他們走去,逐月撲閃著大耳朵,好似聽到了獨孤的腳步聲,站了起來。
「小子,你醒了!你都睡了整整十天了,還以為你真要掛掉了呢!」逐月嘴賤道:
「這麼盼著我死啊!我死了,你第一個跑不了!你個死狗!」獨孤調笑道。
「大哥哥,你終於醒了,小雪好擔心你。」小雪蹦蹦跳跳的來到獨孤身前,純真的說道:
「大哥哥,我扶你,」說著便將粉嫩的小手伸了過來。
獨孤將之握在手中,說是扶著獨孤,不如說是獨孤牽著她。
大家都沒事,那真是太好了。獨孤心中說道:
那白衣女子依舊在撫琴,只是對著獨孤微微一笑,略微頷首。那一刻,仿佛整個世界的花都綻放了。陽光都為此而略顯暗淡。獨孤竟不由的看的痴迷了,久久不能移開目光。那女子並未理會獨孤的目光,只是曲調急轉,如金戈鐵馬,萬馬奔騰,殺伐之音四起。立時獨孤便感覺之前已經癒合的差不多的傷口竟然隱隱有撕裂的感覺,一股劇痛襲上心頭,讓獨孤不住的咳嗽。逐月看的明白,對著獨孤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笑容。琴音再轉,依舊是小橋流水,明媚,讓人舒坦不已。獨孤起身,對著女子抱拳,微微躬身「謝姑娘救命之恩!」
那女子依舊是微微一笑,依舊是那麼明媚,可怎麼看,眼角都有一絲得意。對此,獨孤只能潺潺的一笑,略顯不好意思。沒有人打破這份寧靜,獨孤躺在一塊巨石上,嘴裡叼著一株小草,就這麼享受著這份寧靜,時而有鳥雀落下,在琴弦間上跳動。
直到黃昏時,一陣妖風颳過,一隻黑色的巨鷹落在了這小山谷中,獨孤才悠悠轉醒。那黑色巨鷹搖身一變,竟變成一位壯若鐵塔的黑漢子,一身黑衣遮體,臉上盡顯憨厚,可是那一雙眼睛卻如刀鋒般銳利,目光落在獨孤身上,獨孤立時感覺皮膚好像都刺痛不已。獨孤知道,這不是刻意針對他,這等級數的強者,如果刻意針對他,只需一個眼神,便可將他洞穿。那黑漢子緩緩收回目光,對著那素衣女子說道:
「紅淚,閣主尚未甦醒,此番出來,還是不要久留的好,散散心就回去吧!」
「黑叔,這才幾日你就催我回去,都在那破冰塊中封了數萬年了,你就讓我好好玩玩嘛?」那女子說道:
「好好好!黑叔擰不過你,反正黑叔速度快,隨時能回去,你想玩到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但是等閣主出關,你就必須和我回去。」那黑大漢爽朗的說道:
那女子微微點頭。
這是獨孤第一次聽到她說話,音色清明,婉轉若百靈,甚是好聽。紅淚,她叫紅淚,為什麼會起這樣的名字?
那黑大漢說完便向獨孤走來,獨孤見狀,立時抱拳行禮「多謝前輩搭救。」
「什麼前輩不前輩的,酸不酸,和我家那丫頭一樣叫我黑叔即可,」那黑大漢笑道:
「你的傷怎麼樣了?那天救下你的時候,看你滿身傷痕,又被抽去生命精元,還以為你活不了了呢!」
「多謝前……黑叔,已無大礙了。」獨孤說道:
「什麼叫已無大礙,拆下你的繃帶看看再說。」那黑大漢凝重道;
獨孤疑惑,因為過度使用蠻龍禁,對身體機能損壞特別大,當時的他幾乎全身都在流血,所以此時的獨孤幾乎全身都被繃帶纏繞著,只留下了眼口鼻,看不清狀況。此時拆下繃帶才發現,這哪還有往日的風采,皮膚褶皺如老叟,面黃乾瘦。就連頭髮也變的花白了。之前獨孤以為這是身體受創,所以才會行動不便,體態佝僂。此時才發現,自己居然已經老得不成樣子了。
這對獨孤來說無疑是晴天霹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