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之正稍微有點丟面子,不悅的把她從懷裡推出去罵道:「你這個婊子!我一個侯爺配不上你一個青樓妓女?」
敏敏趕緊施禮道:「侯爺誤會了,並非奴婢狂妄,而是因為奴婢的賣身契還有十八年時間。」
王之正冷冷一笑:「那還不還不好說,缺多少銀子我補他青樓不就是!」
敏敏輕嘆一聲:「只怕侯爺贖不出來,」
王之正冷笑道:「還有我贖不出來的,這個賣身契就是一張廢紙,我就是不給銀子,你們老闆敢不給你送我?」
敏敏突然問道:「實不相瞞,侯爺,我的身世有些複雜……因為是被人控制,所以只怕老闆也不敢將我賣出……」
王之正頗為感興趣的指了指床榻溫柔的說道:「不要站著說了,剛才我不該對你發火,坐著里,細細說來,」
敏敏點點頭,然後側身坐魂王之正身側,然後細聲說道:「奴婢的母親,是一位高官少爺侍妾,後來因為母親與人有染,生下來奴家,這位大官知曉內情以後,惱羞成怒,母親有情有義,沒有說出生父是誰,這位少爺一怒之下把讓母親做了個浣洗衣服的小丫鬟,然後把我送到了囬城縣,交給了老闆,簽訂了三十五年的賣身契,他想讓我做青樓妓女到人老珠黃,這輩子就此毀掉,用以報復母親,」
王之正呵呵一笑說道:「這也不算過分,畢竟你母親與人**是有背婦道的,只是不該把仇恨讓你一個丫鬟來承擔。後來呢?你的生父有沒有站出來?」
敏敏搖搖頭說道:「生父並非敢於擔當之人,他沒有站出來,母親也一直做丫鬟做到現在,母親的丈夫,後來從步步高升,以小官入仕,如今已經是二品大員,所以母親再也無望贖我出來我也不能出難題為難侯爺呀。」
王之正是個仗義之人,就算不是美女,是位過客他也喜歡拔刀相助,更何況是位弱女子,於是問道:「那,至於你的生父是誰你不知道麼?」
敏敏點點頭:「我當然知道,此人現在已經是該大官府上的紅人,越是如此,就越不好提起此事,甚至成為他最擔心的問題。」
王之正哈哈一笑:「這位二品大員是何人讓你不敢告知本侯呀,難道我一個堂堂君侯加上公服世子都不敢買他一個人情?」
敏敏突然站起身恭恭敬敬給王之正跪下來說道:「奴家說出來,侯爺能幫就幫,不能幫就算了,此人跟侯爺不合,已經是人盡皆知,如果因為此事耽誤侯爺的計劃也沒有必要。」
王之正恍然大悟:「是古文典吧?」
敏敏點點頭說道:「是也。」
王之正哈哈大笑道:「古文典有一妻八妾,比我還多四個,我怎麼不知道還有一個被廢的呢?」
敏敏說道:「這件事已經十七年了,母親早已經被廢,記得他的人都不多了。」
王之正點點頭說道:「如果你所說屬實,這件事我可以幫到你,古文典已經是強弩之末,他倒台了,有國法處置,你的那紙賣身契也就沒有什麼威脅了。等著吧,你先跟我回金陵,到我料理了古文典,再給你們老闆說,讓他把契約廢了就是!」
敏敏有些擔憂的說道:「奴家與侯爺萍水相逢,不想因為此事給您的人生抹上污泥,還是等您絆倒了古文典,再說給我贖身之事把。」
王之正想了想,敏敏所說有道理,畢竟現在如果這位青樓老闆跟古文典通一封書信,等於給古文典手裡交了一張牌,這樣也確實划不來。於是頷首說道:「好,那就依你。等我料理了古文典,再來給你贖身吧。」
王之正撫摸著敏敏的手說道:「你在囬城縣這麼多年了,也算是囬城本地人,你覺得這個縣,有沒有什麼問題?」
敏敏微微一笑說道:「問題,天下都一樣,強梁者活的自在,商民生不如死,天下不都如此麼?」
王之正想了想,問道:「新上任的吳師爺,你了解麼?他開了商稅司,對於你們青樓的收益有沒有影響?」
敏敏雖然才十七歲,但是在青樓十七年了,也算是這裡的老人了,老闆與老鴇有什麼問題都不瞞著她。於是想了想,說道:「有。自從商稅徵收以來,我們老闆愁壞了,本來青樓是銷金窟,如今頭上卻多了一座山。」
王之正不解的問道:「我命令收商稅的時候,不允許再有豪強入股,怎麼還會有壓力?難道豪強沒有吧股金吐出來?」
敏敏小嘴一撅:「侯爺真是貴人,不了解下層的情況。你收商稅,本意是為國聚財,不允許豪強入股,但是豪強的股金退出來以後,他們還可以把吐出來的再吃回去呀。」
王之正撫摸著敏敏的玉手問道深思熟慮著抬頭盯著她的小臉蛋問道:「怎麼吃?難不成強行要挾?」
敏敏冷冷一笑:「有的是辦法,比如說,他們推出來一種叫做:逍遙券的紙券,你是賓客,想要來青樓戲耍,必須先買逍遙券,沒有逍遙券,青樓不敢偷偷給您提供服務。而逍遙券賣出去的價格,還是市場價,但是青樓拿著逍遙券給豪強兌換錢財的時候,他們就會設置差價,比如你的逍遙券是兩百兩,豪強只給你兌一百兩,這等於他們收賓客兩百兩,給青樓一百兩,買空賣空,空手套白狼就賺取一百兩,青樓收了一百兩,明知不賺錢,卻不敢漲價,因為漲價了就沒生意了,所以強硬硬著頭皮,還可以保本,這樣再給朝廷商稅司按月交商稅,交了商稅可謂是分厘不賺!」
王之正聽吧,可謂是瞠目結舌,這些豪強也太有手段了,這種地下交易,還真沒有辦法嚴打。但是這樣嚴重影響商業繁榮,層層壓榨,久了畢竟會商戶倒閉歇業,商業不繁榮,哪裡還會有商稅可收,治安也定然會打亂。
於是王之正一拍大腿說道:「這種情況我確實想不到,那你們如果不給他們逍券,只管接收賓客,會有什麼後果?」
敏敏冷冷一笑,邁起來長腿在閨房裡走了幾步:「不交,豪強有的是手段,可以用剛,可以用柔。」
王之正逼問她:「何為剛何為柔?」
敏敏說道:「打雜惹事是剛,暗中導引賓客到你的對手那裡是柔,他們有權勢,有人馬,一般的商戶也不敢跟他們直接發生衝突,更何況坊間都再說……」
「說什麼?!」王之正逼問。
敏敏重新坐在王之正身側,王之正摟住她問到:「快說!」
敏敏說:「說商稅司是侯爺來盤剝江南,到盤剝夠了,要麼就會撤退,要麼就會被古文典大人收拾掉,撐一段也就過去了!」
王之正並不生氣反哈哈大笑起來:「那好,就走著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