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那些事兒 第31章

    嘉平仙子才離開，青兕跟我賠了個不是，便也匆匆走了，等著再次過來的時候，就直接跟我放了個大雷。

    「佛門想要佛法東傳！」青兕冷笑一聲，「當年這事就有苗頭了，叫老爺他們壓了下去，結果這次玉帝引狼入室，名義上玉帝還是三界之主，這事也就定下來了！」

    青兕說著就更是咬牙切齒起來：「佛門大興，這是天意，狗屁的天意！」說到這裡，青兕簡直是如同困獸一般，在原地轉來轉去，眼中流露出近乎叫人心悸的神情來。

    青兕的焦躁情緒也感染了我，我勉力平復了一下自個的心緒，然後問道：「青兕，你著急的到底是佛法東傳，還是天意佛門大興？」按理說，青兕乃是太上老君門下，算是道門，但是怎麼瞧，青兕都不像是在擔心道門將來的樣子，反而對於天意耿耿於懷，這就叫我有些摸不著頭腦了。

    青兕被說說得一怔，然後眼中閃過一絲羞惱，他喉嚨里發出了近乎猙獰的咆哮聲：「這該死的天意啊！」一邊說著，一邊眼中就是流下淚來，原本瞧著青兕幾乎是有些放誕不羈的，如今身上卻是一股子近乎蒼涼的氣息流露了出來，這股氣息一出，我只覺整個琅葩苑都變得壓抑了起來，丹田中，那根樹枝微微一顫，一股子有些冰涼的元氣湧出，卻是叫我沒有受到什麼影響。

    我伸出手，有些遲疑地摸了摸青兕的頭，下意識地就在青兕頭頂揉了揉，青兕整個身體都僵硬了起來，摸著他頭頂的牛毛都如同針扎一般，有些刺手。然後青兕才緩緩放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迷惘，然後又恢復了清明。他臥倒在地上，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又伸出蹄子在我衣裳上一扯，我不由也坐了下來，就聽他長嘆道：「雲沐，我剛才真是失態了！我原以為自個已經放下了，如今看起來，依舊沒有！」

    我抿了抿唇，想著我那有些搞不明白的前世，然後問道：「到底是什麼事情，你要不要跟我說說？」

    青兕猶豫了一下，然後又是一聲長嘆，眼睛微微合上了一會兒，然後又睜開，口中說道：「也罷，這些其實在三界也算不得什麼隱秘，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老一輩的人要麼隕落，要麼歸隱，誰還記得那些事情呢？嘿嘿，如今的天庭，比起當年的天庭來，又算得了什麼呢？」

    見我有些迷茫，青兕也沒有再感嘆，只是說道：「這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那時候，人族才被女媧娘娘創造出來，或者說，是天意借女媧娘娘之手創造了出來！然後，陛下便從時間長河中窺視到了天機，那就是人族大興！這簡直是開玩笑，人族憑什麼大興呢！那時候，妖族占據天庭，巫族占據了大地，雙方准聖加起來都超過了兩掌之數，大羅金仙更是不知凡幾，至於金仙以下，真要是打起來，那根本就是嘍囉！人族固然剛被創造出來的時候是先天之體，又一出生就開啟了靈智，但是他們身體何其孱弱，壽命又何其短暫，剛出現的時候，隨便一個小妖怪，都能一口將他們吞了，誰能相信，他們會大興呢？」

    說到這裡，青兕苦笑了一聲，又道：「巫族雖說沒有元神，不擅長推演天機，但是他們的祖巫燭九陰卻是掌控時間法則之力，大概也是同時，從時間長河中看到了人族的未來！可是人族想要大興，無論是妖族還是巫族，都是越不過去的，因此，不用多推演，大家就知道，只怕未來巫妖是兩敗俱傷之局！」

    「只是明知如此，兩族多年下來，仇恨已深，衝突不可避免，因此，兩族幾乎同時下了同樣的決定，那就是在決戰之前清場，先將人族踢出去再說！」青兕冷笑一聲，「雖說那時候人族已經開始繁衍，而且也出現了修煉之人，最叫人忌諱的是，人族修煉速度可比兩族快太多了，他們的身體不需要經過多少錘鍊，也容納不下太多的法力，即便是突破時遇到的劫難也比兩族小太多，因此，不過那麼點時間，就叫他們積攢了不少有著金仙甚至更高修為的強者，但是他們終究底蘊太淺了，他們那些金仙真要跟兩族比起來，簡直跟笑話差不多，最終被幾乎滅了種，然後，幾位聖人出手了！」

    青兕有些無奈道：「聖人都不必真的出手，只要開個口，兩族也只得收手，叫殘存的人族再次安穩地繁衍了起來。結果後來便變成現在這樣了，巫妖兩族倉促開始了決戰，最終頂層戰力一掃而空，如我老牛這樣殘存的倒霉鬼，不得不託庇與他人，我多少年道行不得寸進，還得靠著水磨工夫洗清身上的業力，如今才算是鬆快了一些！唉，我總算明白當年陛下的意思了，天意啊！從當年的三族，到後來的兩族，強大的反倒不得善終，倒是人族勢弱，卻是得以延續至今！」

    青兕說到這裡，更是意興索然起來，他站起身來，看著我說道：「都是教化人族，佛法為何能夠大興，說白了，佛法能叫人認命啊！」

    聽他這般一說，我頓時啞然了，我對此並沒有多少感同身受之心，哪怕之前聽到青兕說起人族當年近乎被亡族滅種，我心中出奇的，也沒有生出什麼不平仇恨之意來，青兕似乎也沒什麼忌諱。這會兒見得青兕這般頹唐，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青兕，青兕瞧我這般糾結模樣，卻是笑了起來，說道：「這等事情，我們在這邊說什麼也是無用，說白了，還得看上頭怎麼想呢！」

    「行了，不說了，越說越煩心！」青兕晃了晃腦袋，振奮了一下精神，又說道：「老爺過幾日又說要講道，你先安排一下，回頭我帶你過去！」

    「老君平常講道也這般頻繁嗎？」想著似乎距離上次講道還沒多久，我有些疑惑道。

    青兕說道：「老爺講道可沒什麼規律可言，有時候，甚至隔個幾日就講道一次，有時候，好幾年都不開講，你儘管去聽便是了！」

    我默默地點了點頭，心中暗自忖度，只怕老君開講，也是為了之後的事情做準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