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叫做五號的黑袍男子,從碩大的黑袍下摸出一個東西。放在掌心上,拿給隊長看。
「哼,什麼東西,要是沒用,我讓你好看……這,這是……」
領頭黑袍人看著五號手中的物品,一時間停下了呵斥,一手拿過來,仔細端詳起來。
物品並不大,四四方方,不知什麼金屬材質製成,表面已經布滿了灰土,讓人看不清它本來的樣子。領頭人絲毫不在意其上的泥土,直接拽起一角黑袍,將金屬牌上的泥土擦乾淨,這才看到上面的圖案。
圖案是一個人的照片,黑色碎長直發,臉龐瘦削,面容清秀。
「大學,系,徐平。」
領頭人看著金屬牌上的字跡,輕聲念道。
不錯,這個牌子就是徐平衝上黑皮火車時掉在地上的東西,他當時並沒有發現,巧合之下,又被五號撿了起來。
「隊長,這種牌子我好像在哪裡見過?有點急不太清楚了,在哪裡來著?」
五號在那裡嘟嘟囔囔的說,一邊還搖頭晃腦的使勁想著。
「不用想了,是實驗室剛抓來的那一批人,裡邊就有這個學校的大學生。」
領頭人將金屬牌朝後一拋,目光冰冷的說道,他心裡已經有了一種糟糕的可能。
「啊!對,就是他們。」
五號手忙腳亂的將金屬牌接住,恍然大悟的說道。
「二號,這裡只有你辦事最沉穩,我有一種想法,能單槍匹馬殺了這麼多實驗體,這個叫徐平的學生,一定不簡單。現在最關鍵的問題,就是我們根本不知道他混進了實驗室里,還是依舊在森林裡伺機行動。幻樓的秘密,一定要守住,不能讓它出現在外面人的眼中。」
領頭人轉身從五號手中將金屬牌拿了過來,放入右側一名身材佝僂的瘦削身影手中。
「立刻去實驗室查探看這個叫徐平的人有沒有混入實驗室中,如果讓他悄無聲息的混了進去,即便裡面有我們幻樓很多高手,敵暗我明,恐怕還是會造成不少的損失,最不好的情況是萬一讓他把幻樓的位置摸透,十二樓,恐怕要面臨成立以來最大的考驗了。記住,速去速回。」
領頭人一隻手搭在二號的肩膀上,二號瘦削的肩膀,仿佛在此時壓上了千斤的重擔一般。
「嗯,隊長,放心吧。十二樓可不是什么小貓小狗就能隨便毀了的。幻樓,更是會讓他有來無回!」
二號沙啞的聲音從面罩底下傳了出來,宛若夜梟在夜裡鳴叫,十分刺耳。一雙狹長的眼睛,泛著冰冷的光芒,瞳孔微縮,眼白擴散,十分可怕。
「嗯,路上小心,那個人也有可能在附近,一切都是臆測,可別陰溝里翻了船。」
領頭的黑袍男子還是有些不放心,不知怎麼一直覺得心緒不寧的樣子,就連眼皮都不停的跳。
「放心吧,哥!」
二號回頭,對領頭人說道。
哥,是的。二號和別人不同,組織里的其他人充其量和他也只是上下級或者合作關係,談不上什麼交情,只有二號,是他的親弟弟,倆人自幼孤苦伶仃,一同被十二樓抓去收養訓練,彼此都是對方的支柱和心靈慰藉。
二號的身手和心性他十分了解,辦事從來沒有出過岔子,這也是他為什麼把金屬牌交給二號的原因。可是,這一次,這種極度的心緒不寧是怎麼回事?難道自己真的太過多心了?
「二號!」
二號剛要離開,領頭人卻又開口叫道,黑袍下的大手,微不可察的握緊成拳頭。
「嗯?」
二號回頭,疑惑的發出一聲輕咦。
「沒事。」
領頭人緊握的手鬆開。
「我去了。」
二號轉身,縱身一躍,幾個閃爍,就消失在了叢林的深處。
看著二號逐漸消失的身影,領頭的黑袍人亂跳的心這才緩緩的恢復過來,殺手這一輩子不信天,不信地,卻偏偏會信幾分真情,人們都說殺手無情,可他們不知道的,正是那無情的殺手,看慣了生死相隔和人情冷暖,這才會將得之不易的一份真情當做最寶貴的饋贈,將其永遠珍藏。
「希望是我想多了吧。十個人了?走吧,從一號實驗基地開始,一個個的往過搜,身份玉牌都拿好了,那陣法可只認玉牌不認人。」
領頭人搖了搖頭,這才指揮著剩下的十人再度開始尋找可疑的入侵者。
一號實驗基地周圍。
這裡離停靠遊輪的海岸不遠,周圍大都是些巨大的岩石和茂盛的灌木叢,這裡並沒有進入森林籠罩的範圍。
亂石堆里,巨大的岩石散亂的立在這裡,若是有有心人仔細觀看,就會發現,這些巨石竟然有意無意間交錯形成一個天然的局,這個局談不上是陣法,因為它並沒有借用周邊的自然之力或是天地靈氣,只是依靠著太陽的方位和視覺的死角所布置而成。
幾乎所有巨石的擺布,都是為了隱藏角落裡不起眼,也不算龐大的一塊灰黑色的石頭。
仔細看去,這塊灰黑色的石頭內部,居然呈鏤空狀,倒扣在地上,裡面隱隱約約可以看見,是一名女孩。
女孩長發披散,膚若凝雪,破爛的衣衫根本遮不住成熟的身軀,大片雪白的春光暴露在空氣中。
女孩正是被徐平打暈藏起來的江瑤,雖然徐平知道這裡只是島嶼的外圍,可依舊不算安全,江瑤一時半會醒不來,為她的安全著想,還是依照著腦海中的記憶,為她布置了這樣一個藏身的地方。
徐平自己也沒想到這次會拖這麼長時間,低估了對方的實力。本來他打算速戰速決,調查清楚,救出被帶走的同學就馬上帶江瑤一起離開的,沒想到被怪物襲擊,大意之下,生死不知。
要是讓徐平知道,他讓江瑤藏身的地方,還是幻樓頗為重要的一號實驗基地的不遠處,並且已經被領頭黑袍人列入了重點排查對象,不知道他會不會氣的一口血噴出,馬上就跳起來。
另一邊,五號黑皮火車。
「哐嗤,哐嗤」
「嗚……」
黑皮火車還在不停的前進著,跨過密林和草地,仔細看去,尺許長的野草下,還真隱藏著倆道鏽跡斑駁的鐵軌。黑皮火車上,一直沒有出現活著的生物,好像整輛火車,就真的只有徐平一個人登上了一樣。
此時的徐平離開一號實驗基地的森林那邊已經過了不少時間了,粗略估計,大概有半個時辰,可這火車卻依舊沒有停下的意思。
徐平半躺在座椅上,胸口依舊起伏的厲害,臉色還是鐵青,沒有血色,整個人好像命懸一線,只是被什麼東西吊著一般。
累,除了累還是累。
徐平現在的腦海中只有這樣一種感覺,他覺得自己想睜開眼睛,用盡了力氣,卻怎麼也做不到。
想什麼都不管,去順著感覺休息,卻又每次都要在馬上就要睡著的時候被一個不知名的聲音叫起來,那個聲音,好像就是他在樹林中察覺到的那個聲音,可失去對身體的控制權,卻讓他煩躁不堪,儘管倆世為人,都束手無策,不知道該怎麼辦。
他好像知道自己是在火車上,暈倒了,受了重傷,可偏偏思維存在,卻就是不能控制自己的身體,這種感覺,讓他百思不得其解。別說他了,即便現在的科技如此發達,對靈魂的認知卻依舊是淺而又淺。
就在他又覺得一陣困意襲來的時候,意識卻清晰的發現,一陣記憶又再度湧入到了他的腦海中。
這是……易筋經?
徐平還對它有些印象,前世黑診所中,治療那位受了重傷的病人時偶然得到,一直沒來的及修煉,自己就死了,枉費了這樣一部絕世神功。
古武時代,易筋經為佛家不傳之秘,素有一練易氣,二練易血,三練易精,四練易脈,五練易髓,六練易骨,七練易筋,八練易發,九練易形的說法,修煉到極致,甚至可能長生。
相傳易筋經中還有「陰陽法」,是用少女少婦按摩也就是類似於道家的房中術,神異非常。
另外,易筋經還可修煉元精、元氣、元神,凝練元丹等功效,不過這些要配合修仙者的指導,單靠自己,是不可能成功的,畢竟,這只是古武時代的傳承,並不是修仙者的東西。
不過,已經足夠了,徐平心裡興奮的想要呼喊出來,不過轉瞬間又壓制了下來,心性可見一斑。
有了易筋經,這種程度的毒,就會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