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換血
「你確定這是冰魄?傳聞中冰魄乃極寒之物,一般人根本無法觸碰。」
對某些修煉者而言,此物是至寶大補之物。
然而對大部分人而言,冰魄卻是傷人之物。
普通人莫說直接身體接觸冰魄,單是靠近冰魄三尺之內,就會凍僵,輕則身體受損,重則危及性命。
可她手裡這顆冰藍珠子雖然冰寒,但並沒有給她帶來那麼大的威脅。
「師父說他做過處理,娘親快把它放到爹爹嘴裡吧。」
顏芷楓確定這顆珠子不像傳聞中那般可怕後,將其放到秦琰煜的嘴中。
母子兩個表情一致地盯著秦琰煜的臉色。
不過片刻,秦琰煜的臉色逐漸恢復正常。
顏芷楓又給秦琰煜診了診脈,發現他錯亂的脈象已經趨於平常。
她舒出一口氣。
樂樂也跟著大大鬆了口氣。
當天夜裡,夜鶯率先趕到。
她檢查完秦琰煜的身體,走到門口,幾雙眼睛齊刷刷盯在她身上。
夜鶯道:「主子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這一次多虧了小世子的冰魄。」
樂樂咧嘴:「要謝師父。」
「對,謝你師父。改日若遇到他,一定向他拜謝。」顏芷楓目光落到夜鶯身上,「阿煜為什麼會這樣?夜鶯,你是否給我一個解釋。」
夜鶯輕嘆息一聲。
該來的總是要來的。
她把來龍去脈簡要陳述了一遍。
「主子是不想您擔心。來的路上我聽夜二描述了當時你們在幽冥樓的狀況,我猜對方下的毒與火毒有莫大的關係。王爺的情況本來就不穩定,又因為幽冥樓的毒而觸發體內的火毒,才會使他的身體進一步惡化。」
夜鶯眼睛亮晶晶地道:「不過有了冰魄以後,王爺體內的火毒明顯被克制住,說不定困擾王爺那麼多年的火毒很快就能清理掉。」
正說著話,房間裡突然傳出一聲巨響。
顏芷楓連忙進去查看。
踏入房中的那一剎那,一股火熱的氣息撲面而來。
緊接著,一道冰寒氣息侵襲過來。
冰火兩重天,乍然被衝撞到,顏芷楓身體差點兒受不住。
「糟糕,火毒開始反攻了。」
耳邊響起夜鶯的驚呼。
顏芷楓沉著臉跟夜鶯來到床邊。
此時秦琰煜的身體如同一個戰場,而戰爭的雙方是兩個極端——冰與火。
他的身體左右一半被兩種力量分別占據。
左半邊臉色通紅,汗珠不停地滲出。
右半邊臉呈青白色,面上覆著一層薄薄的寒霜,睫毛也凝結著白霜。
夜鶯把完脈後,心情更加凝重,方才的放鬆蕩然無存。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她喃喃自語,此時的她亦不知所措。
顏芷楓面色冷凝,上前兩步,捏住秦琰煜的雙頰,將他的嘴打開。
本是想取出那顆冰魄的,可他的嘴裡空空如也。
「冰魄吞進去了?」
顏芷楓臉色黑沉。
「嘶!冰魄此等極寒之物貼身帶在身上已經不易,吞下去可是會要人命的。」夜鶯臉色蒼白。
難怪王爺的情況忽然急轉直下。
可是面對這種情況,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顏芷楓摸了摸秦琰煜的臉,兩邊就像是北極和赤道的差距,冷熱太明顯了。
這樣下去,秦琰煜一定撐不了多久。
「你有沒有辦法?」
夜鶯搖頭:「我從未見過這種情況。」
她研究了那麼多年的蠱術,可此等異變前所未聞。
連夜鶯都沒有辦法,眼下顏芷楓也只能用自己的辦法試一試了
她取出一套針。
夜鶯在一旁配合。
然而施針並未讓秦琰煜的情況好轉多少。
相反,他的情況越來越糟糕。
一邊的身體僵硬如石,一半身體燙如炙陽。
「把冰魄取出來,你是不是就可以穩住他的病情?」顏芷楓扭頭,雙眼冷灼。
夜鶯搖頭:「不行,王爺體內的火毒被冰魄激得大漲,如若將冰魄取出來,沒有了壓制的火毒,將會肆虐王爺的身體,屆時王爺同樣無法承受火毒的攻擊。」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顏芷楓心神都亂了。
「都怪我,要不是我把冰魄拿出來,爹爹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樂樂扁扁小嘴,泫然欲泣,顏芷楓二人的對話他都聽到了,原是不想打擾到他們的,可見兩個人都沒有辦法,樂樂的心都慌了。
「不關你的事。」顏芷楓耐著心安慰地摸了摸他的頭,「乖,到外面等我們,你不是說你娘最厲害了嗎?」
「娘親,你有辦法救爹爹嗎?」樂樂巴巴地望著她,大眼睛裡噙著淚花。
「有。」顏芷楓回答得斬釘截鐵。
夜鶯驚喜,王妃有辦法?
樂樂吸了吸鼻子:「娘親,我幫你。」
「好。」顏芷楓拒絕的話到了嘴邊咽了回去,「你去準備一些補血的良藥。」
樂樂接了任務,急急跑了出去。
等他走後,夜鶯方詫異地問:「王妃,您真的有辦法?」
顏芷楓眸光微微一閃:「夜鶯,我問你一個問題。」
「王妃請講。」夜鶯恭敬道。
「靠吸食人血可以緩解他身上的毒症嗎?」
夜鶯明顯怔愣住。
「吸人血?好像……好像從未試過。」
王妃為何突然問這個問題?
「那他以前發作時會吸人血嗎?」
夜鶯:「不曾。」
顏芷楓抿了抿唇,眼中閃過一道堅毅的光芒。
看樣子她的血於他而言與眾不同。
「夜鶯,試試吧。」
「呃,試什麼?」夜鶯有些糊塗,王妃的話她越來越聽不懂了。
顏芷楓轉眸看向秦琰煜半白半紅的嘴唇,語氣緩慢而堅定地道:「換血。」
「換血?」夜鶯睜大了眼睛。
須臾,她連連擺手:「不行不行,那火毒深入王爺的心脈,並不單單是流於血液中。更何況,換血風險太大了。」
夜鶯倒不是沒聽過換血的說法。
這些年來各種奇怪的救人方法她都有所耳聞。
只是王爺的情況並非簡單換血就行。
如果這樣就可以,有無數人甘願奉獻血液,以求王爺安康。
「別人的血不行,我的血興許能一用。」顏芷楓平靜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