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納新離開四方賭坊的時候,腳步沉重臉色煞白。作為一名賭徒,在下注的時候,如果沒錢了,只要有人肯借,哪怕就是讓他把親爹親娘、老婆孩子抵押,也不會猶豫的。當然,謝納新沒有爹娘也沒有老婆娘子,他有的,只有兩名結拜兄弟和一名義子。但這些,是抵押不了的。
四方賭坊也沒有讓他抵押,只是讓他在每一張借據上簽字畫押。一簽字畫押,馬上就有錢可拿。輸紅了眼的謝納新哪會想那麼多,只要手裡沒錢了,馬上就會再借。但當劉定凱告訴他,已經借了三十兩銀子之後,他才突然想起,這些錢可是印子錢。
謝納新雖然好賭成性,但他一直都有底線。他可以向呂誠借錢,卻從來沒有向呂忠和趙思言伸過手。以前他也從來沒有借過印子錢,只是沒想到,這一借,就是三十兩。他一個月才賺三兩,三十兩可是一筆巨款。
如果明天還不上……,謝納新突然盤算了一下,馬上發出一聲悲鳴:一天就要一千五百文的利息,他的月例錢,只夠付兩天利息的。
這讓謝納新心中有著無盡的懊悔,被冷風一吹,很快他就明白,今天晚上自己是上了劉定凱的套。只是劉定凱是個聰明人,自己一個月只有三兩銀子的月例,他卻借了三十兩給自己,這不是逼著自己跑路麼?
他心裡迅速作出一個決定,明天,不,今天晚上就走。只是在走之前,他得去見見大哥和呂誠。當他走到街口,離呂誠家只有三四丈的時候,突然從黑色中走出一個人。謝納新是內勁三層巔峰,竟然沒有提前發現有人在此。只是此時他沒深想,因為他看到,攔住自己的,正是四方賭坊的老闆劉定凱。
「謝護衛,這筆錢你打算什麼時候還?」劉定凱看著謝納新一臉的沮喪,心裡暗暗得意。他一直想在宋家莊的護衛中發展一個人,也觀察了謝納新很久,沒想到今天謝納新輸了紅,給了自己一個機會。
「劉老闆,這錢好像還沒有到期吧?」謝納新冷冷的說,他年輕的時候也在外面闖蕩過的,知道自己是上了劉定凱的套。要不然劉定凱會在這裡候著自己?只是他心念急轉,自己一個小小的護衛頭目,也幫不上劉定凱什麼忙吧?
「當然,但你也知道四方賭坊的規矩,從現在開始,我們會有人隨時跟著你,直到你還清錢為止。」劉定凱好像知道謝納新準備跑路似的,他是開賭場的,這些人的心思,豈能不明白?謝納新是內勁三層,孑然一身,不管到哪個世家,都能討一碗飯吃。
「劉老闆,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我謝納新都能接著。」謝納新現在更加篤定,劉定凱之所以借這麼多錢給自己,肯定是別有用心。
「謝護衛爽快,我們借一步說話。」劉定凱說。
「前面就是我義兄家,去那裡說話吧。」謝納新說。
「也好。」劉定凱沒有在意,他早就調查過謝納新的情況,今天晚上呂忠並不在家,只有呂誠這個雜役。一個沒有內勁的雜役,他是不會放在眼中的。
「誠兒,開門,我是義父。」謝納新敲了敲門,過了一會,呂誠才睡眼惺忪的來開了門。其實當劉定凱攔住謝納新的時候,他就已經感應到了。只是他沒想到,謝納新不但將自己的錢全部拿走,甚至還借了別人的錢。
「義父。」呂誠看了劉定凱一眼,沒有多問,只是將他們請了進來。
「你先去睡吧,我跟劉老闆說點事。」謝納新說道,雖然他不住在這裡,但這裡也是他半個家。
「好。」呂誠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麼,馬上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現在說吧。」謝納新低聲說,這畢竟不是什麼光彩之事,他相信自己跟劉定凱在院子裡談話,呂誠應該是聽不到的。可他哪裡知道,就算他跟劉定凱在街口說話,呂誠也是知道的。
「我聽說宋莊主的住所要重新修葺?」劉定凱突然問。
「你倒是消息靈通。」謝納新心裡一凜,劉定凱只是隨口一問,他已經明白了劉定凱的意思。恐怕劉定凱跟昨天晚上的黑衣人一樣,也是為了宋家莊的某件東西而來。甚至,劉定凱跟那個黑衣人,就是一夥的!
「宋家莊有本宋氏內勁心法,這其實也不是什麼秘密。」劉定凱笑了笑。
「宋氏內勁心法?!」謝納新詫異的問,他雖然是宋家莊的護衛,但還真的不知道宋氏內勁心法的事。
「你不知道?」這下輪到劉定凱驚訝了,看來宋家莊的保密工作做的很好,謝納新好歹也是個護衛頭目,可硬是什麼都不清楚。
謝納新白了劉定凱一眼,看來劉定凱就是想著宋氏內勁心法。可他也是第一次聽說,恐怕是幫不上劉定凱的忙了。
「這本宋氏內勁心法,能讓內勁七層升八層。」劉定凱輕聲說道。
劉定凱的放雖輕,但聽在謝納新聽來,卻有如晴天霹靂。內勁七層升八層?現在大通縣還沒有一個內勁八層的呢?不管哪個世家有了這本宋氏內勁心法,豈不是馬上就要成為第一世家?
「只要你能給我提供消息,不但三十兩銀子不用還,我還會給你一百兩。」劉定凱拿出兩隻大大的金元寶,這是十兩一隻的,在謝納新眼前晃了晃。
「義父,你可不能拿這個錢。」呂誠見謝納新有些動心,突然打開房門。食宋家莊之祿,自然要給宋家莊分憂。如果謝納新拿了這個錢,他就裡外不是人了。
「誠兒!」謝納新望著呂誠,一臉的羞愧。
「劉老闆,我義父欠你的錢,我會幫他還的。」呂誠望著劉定凱,一字一句的說。
「你還?你一個雜役,要何年何月才能還得清我的錢?」劉定凱嗤之以鼻的說。
「明天,明天晚上請劉老闆來家裡拿錢。」呂誠說道。
「好,有志氣,希望你能說到做到。」劉定凱嘿嘿的笑了幾聲,他反正給謝納新的期限也是一天,只要明天晚上之前,他能拿到錢就可以。
「誠兒,你不該答應劉定凱。這個劉定凱,可不是一般人。」謝納新等劉定凱走後,擔憂的說。如果他沒估計錯的話,劉定凱的內勁修為至少在三層巔峰,甚至,還有可能是四層。
「義父,我看還是將父親和三義父請來一起商議吧。」呂誠平靜的說。三十兩銀子,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麼,羊毛出在羊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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