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外,簡單的圍欄已經搭起,所有人都在忙著大帳篷,好似只有李鈺一個人很清閒的樣子。
這個時候,馮四過來同李鈺打招呼。他剛剛將一切都安排好,就過來討好李鈺這位「大人物」!
「公子,您的營帳在最中央,絕對的寬敞舒適!」
「好!希望這路程能快一點!」
「沒問題!一路之上,我們除非必要,不然不會多做停留!」
李鈺甚至於想問,「不做停留?那這算是什麼?」可畢竟有求與人,自己也不好如此。揮了揮手,就讓馮四去了。剩下他自己,剛好一個人看看夜空,思念一下另外一個世界的親人。
夜色來的很快,就像是要吞噬一切。吃過了晚飯,李鈺背著金鳳進了帳篷。而後,將金鳳放下,他自己則是仍舊盤膝而坐,開始了今夜的修煉。誠然,李鈺的身體不懼雷電,並且可以藉助天雷的能量加強自己的修為。但這樣做畢竟屬於取巧,終非是長久之際。自身該有的努力卻也不能落下!
正當李鈺放鬆身心之時,一絲奇異的響動,也未能夠逃過他的耳朵。當一個人的注意力集中之時,往往能夠聽到或是看到一些不同尋常之處。又何況,李鈺現在已經是一個修士了!
李鈺所在的營帳,在營地的最中心處。四周,大大小小的帳篷錯落。而最外圍,則是一輛輛的馬車。
馬車圍繞在營地四周,相當於一道簡易的城牆。然而,這道城牆的防禦是十分薄弱的。它更大的作用,是帶給營帳中的人以心靈上的慰藉。
突然間,就在這營帳的最為薄弱處,傳出了一聲低低的呻吟之聲。這聲音之中透露出的並非是愉悅,而給人感到一種痛苦掙扎的味道。
喉嚨中發出這聲音的是一個年輕人,大約是二十餘歲的年紀。除了李鈺之外,他當是這一行之中最為年輕的一人。而這正是大好年華的男子,如今卻已經是用盡了全力,才發出他人生中的最後一響。
有的時候,人的命運就是如此的可悲。用盡了全力,卻也未曾引起商隊中多數的人的注意。而幸好,這聲音被李鈺聽到了!
現在,李鈺變的越發警惕。他立刻起身出來帳篷,親自來查看。而當他走出帳外時,曲氏夫婦似也被這一聲低低的呻吟驚動。
他們同李鈺對視了一眼,任誰也沒有說話。
緊接著,營地的外圍,一團濃烈的黑霧升起。霎時間遮天蔽日,讓人心生畏懼。
「這是?這是魔氣!」曲峰率先說出了心底的猜測。隨即,他們夫婦的眼神都向著李鈺看去。那意思很簡單,是在問李鈺,「這魔氣是不是衝著你們來的!」
無論是是衝著誰來的,想必都不會是善意。這魔氣眨眼之間便席捲了整座營地,被其沾到的人、畜,無不滿地的抽搐,做出痛苦之狀。
「小心!」曲峰提醒道:「李兄弟,快將尊夫人帶走。若是讓這魔氣加重,只怕便沒得救了!」
不需曲峰告訴,那無事不知的星月早就已經提醒過了。「李鈺,運起修為護住自己和金鳳,不要被這魔氣入了體。你們先逃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而後再做打算!」
「好!」李鈺回身進了營帳,抱起金鳳便跑。那魔氣是自東而來,李鈺自然向著西面跑去。
縱然他的身子強壯,卻也難以匹敵這黑霧擴散的速度。時間不大,便有被其追上的架勢。如此,李鈺迫於無奈向著身後打出滿是修為的一拳。
李鈺的修為之中,滿是雷劫的氣息。雷劫至剛、至陽,正是魔氣的克星。如此這一拳,卻也讓魔氣退卻了幾分。
「恩?」這幕後之人一愣。
誠然,這天下間的萬事萬物都會有一個原因,這魔氣也並非是無端而起。這其中,也同樣有人在操控。而這周圍的魔氣,便是這人的手臂,便是這人的身體。期間發生一絲一毫的異常,都會被他察覺。
而今,這幕後之人察覺到了李鈺之處的異常。「這股帶有雷電之力的修為,怎麼會如此的熟悉?」
突然,被黑霧籠罩的營盤之中,又有著兩道修為的光芒亮起。隨即,這光芒穿透了黑霧的層層阻隔,尋上了這幕後操縱之人!
「你是什麼人?竟如此喪心病狂,以活人祭煉魔氣!」曲峰兩夫妻面帶怒色。如此的喪心病狂之徒,當為修士共憤。現在,到了他們除魔衛道的時候了!
「我當是什麼人!不過是雲霞宗兩個不入流的下人而以!」單憑著曲峰夫婦身上的修為波動,這人就看出了他們的出身。「你們來的卻也正好!老祖我修為受創,正需要些活人來助我練功。而有修為的人,則是再好不過了!」
這人周身修為一散,大片的黑氣變的越發強盛。眨眼之間,這黑氣在周圍凝聚,變的有如實質一般,將自己和曲氏夫婦兩人圍在當中!
「如何?你們這些正道修士,不自語除魔衛道嗎?現在,魔道就在你們的面前,難道你們害怕了不成?」這人說話很是刻薄,而目的在於惹得曲是夫婦出手,從而使他能夠以逸待勞!
「夫人,此人恐非是你我能敵,需當破了這結界,再做辦法!」對方有恃無恐,他們也沒必要做這種無謂的困獸之鬥。最為妥帖的辦法便是像曲峰說道那樣,先將結界打破,不然他們非得被這其中四溢的魔氣吞噬殆盡。
「好!」兩人齊齊揮動手中的寶劍,可目標卻不在那人,而在周圍這宛若實質般的黑霧上。
「倒也聰明!」黑霧包裹的這人冷笑。「不過,老祖又怎麼會讓你們得逞呢!」
黑霧包裹之中,一隻手臂伸出。手臂的前端,是一隻乾枯的手掌。而手掌中所握著的,是一根木杖。這木杖通體成黑色,上邊泛著黝黑的光芒。而在蛇杖的前端,上雕刻這一顆蛇頭。蛇頭的雙目之上,點點殷紅的光芒閃耀,其中說不出的詭異!
若是此時李鈺在這,定然會認出這老者。這不正是那個在邙山中,被李鈺藉助天雷之力打跑的老傢伙嗎?不成想,他竟還為死,而且功力好似又有了長足的增長!
曲峰夫婦,正面臨著他們的大敵。而這被魔氣籠罩的營地之外,另外的一場戰鬥也在同時進行。那終日裡酒氣噴噴的大鬍子,正處於十數人的包圍之中。
「你們是哪路的賊寇,報上名來!」大鬍子問道。而周圍這些人,卻並不像大鬍子行事這樣的講規矩。「打贏我們,自然告訴你!」
「好!」大鬍子抽空灌下了一口酒。
這些個劫匪瞧見了,趁著大鬍子仰頭喝酒的功夫,竟是一哄而上。可隨後,便見大鬍子將滿口的酒液噴出。
滴滴酒液之上,有火苗升騰。這酒是烈酒,最是亦燃。接著大鬍子修為的催動,周圍一時間形成了一道火牆,將這十幾名劫匪全部隔絕在外!
大鬍子沒下重手,只不過是給了這些人一個教訓而已。他還要等著這些人說出自己的身份呢!
而這些劫匪之中,卻也有高手存在。其中一位,是個地地道道的中年人,也同樣是滿臉的大鬍子。只不過,他這鬍子已經帶著點點斑駁,照比醉漢更為邋遢些。而就是這樣的一個大鬍子,竟憑藉著自己的修為,硬生生突破了火焰的阻隔。
兩個大鬍子相對無言。隨後,卻見火焰中的大鬍子再次灌下了一口酒。「你知道嗎,我討厭你的鬍子!因為有你在,旁人叫『大鬍子』的時候,豈不是亂了套?」
對面的大鬍子說道:「我也討厭你!因為你擋住了我發財的路!」
兩下里都討厭對方,那自然就只有動手才能結局一切嘍!
率先動手的,是這喝酒的「大鬍子」。他手掌輕揮,周圍的火牆便都匯聚自在了他的手中。隨即,這火焰凝聚為一隻大手,向著對面抓去。
對方卻也不是善茬,他竟不閃不逼,就硬生生的沖向了這支火焰般的巨手。
「大鬍子一瞧,便覺得這人有心意思。故而,他的修為撤去了幾分,龐大的火焰手掌上,溫度也隨之降低。
隨後,火焰消散。再瞧那衝進了火焰中的男子,身上的衣服已經燒焦,原本那滿臉斑駁的大鬍子也已經沒了大半,只剩下悉悉索索的幾根,在好死不死的伸展著腰身。
「恩!」大鬍子說道:「這樣一來,咱們兩個就好區分了!」如此的一手,將周圍十數名宵小都震懾住了。「現在,我來問,你們來答!為什麼要殺人?」
那被剃光了鬍子的中年人說道:「為了活下去!」
「活下去的辦法有很多種,為什麼要這麼極端呢?況且,劫貨也不見得要殺人啊!」
「這……」大漢似乎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
旁邊,自有人解釋這一切。「大爺,我們都是被逼無奈啊!我們這些人修煉的時日不長,天賦也差,沒有門派肯要我們。當護衛又受人排擠,這才無奈當的劫匪啊!」
「那這濃厚的魔氣又是怎麼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