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苓煙定定地看著睿王。
他知曉自己的身份?真的假的?
睿王對上她疑惑的目光,笑了笑,「姑娘是龍越國的人,真正的江南人士。」
沈苓煙皺起了眉,他真的知道?可是,他是怎麼知道的?還是說,他是隨便猜測的?
睿王微笑著為她解惑,「當日第一次見到姑娘,在下非常吃驚,後來讓人去查姑娘底細,卻發現蘇丞相根本沒有一個沈姓的外甥女……」
哦,她怎麼沒想到,睿王可以通過蘇丞相去查她的身份,而且稍微仔細一查立刻能發現端倪。
只是,就算查出她不是蘇丞相的外甥女,那也不能說明什麼。他又是怎樣知道自己是龍越國之人,是江南人士?
她相信蘇丞相根本不會泄漏消息,而他兒子南風公子也不會輕易透漏口風。
究竟哪裡露出了破綻?
見沈苓煙仍在那裡不解地皺眉,睿王風度翩翩地給了一個極其友善而親切的笑容,「沈姑娘一定非常奇怪,在下如何得知姑娘的身份來歷?其實很簡單,因為在下無意中見到了姑娘的木牌……」
木牌?什麼木牌?
沈苓煙一時沒反應過來,怔怔地看著他。
「就是龍越國顏大將軍的隨身令牌。」睿王深深地看著她,「所以在下才確定,姑娘是龍越國人士。」
什麼!他居然發現了她的令牌!
他怎麼會發現令牌的?
沈苓煙一驚,瞪著他的瞳孔忍不住縮了縮,隨即立刻又變得鎮定無比。
她不清楚睿王是如何發現她那令牌的?難道是某一天她在紫晶殿內休息的時候解下來被他的人發現了?如此豈不是說明紫晶殿內有睿王的眼線?
沈苓煙強自鎮定地耍賴,「就算王爺發現了那令牌又如何,這也無法證明小女子是龍越國人士。」
沈苓煙此前雖然聽睿王承諾相助徐哲,可是,畢竟她對睿王完全不了解。所謂人心隔肚皮,誰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所以她也不敢輕易透露他們的底牌。
於是,她此時只能耍賴了,只能睜著眼睛說瞎話了。
對於她的否認,睿王只是笑了笑,「能得顏將軍的隨身令牌,自然是他最信任的人,難道姑娘不知道嗎?」
沈苓煙眨眨眼,「說不定我是撿來的呢!」
「姑娘在說笑嗎?顏將軍的隨身之物豈會輕易丟失!」睿王對於她的胡言亂語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姑娘可能有所不知,顏將軍的令牌平時只有執行特殊任務時才會交給手下親近之人。而此時姑娘手裡有著顏將軍的令牌,說明姑娘對於顏將軍而言是極其重要之人,或者就是顏將軍的紅顏知己。只是,顏將軍在西北軍的時候,並未傳出有紅顏知己一說,所以在下這才大膽推測,姑娘是將軍在家鄉時就認識的女子……」
哇靠!這也能推測出來!還對顏青雲如此了解!
沈苓煙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他把顏青雲了解得這麼詳細想做什麼?難不成是想搞暗殺活動?
「不知在下的推測是否合理?」
「合理,真他媽合理得很!」一旁的徐哲忍不住爆粗口,隨即拉了拉沈苓煙衣袖,「沈姐姐,如今咱們已被逼進了死胡同,不如相信他一回。他既然敢對著青蓮印記說出那番話,應該不敢作假。」
沈苓煙沉默地看了睿王一會兒,最後點了點頭。
徐哲說的沒錯,現在他們這方雖然沒有輸,可是卻被對方逼得到了必須亮出底牌的時候。
沈苓煙看向睿王,面無表情地道:「既然王爺看到了令牌,猜出了小女子的身份,那咱們就開誠布公地談合作,王爺意下如何?」
「很好。在下也十分希望能和三弟還有沈姑娘好好談談。」睿王說著對沈苓煙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尤其是,姑娘還是在下十分欣賞的人。」
厄……十分欣賞的是玲瓏公主吧?
沈苓煙撇了撇嘴,不想說明。
「在下可否知道,姑娘的真實身份?」
雖然猜到了沈苓煙是江南人士,可是睿王還是想聽她自己說出身份。他不相信,一個默默無聞的江南女子,顏青雲會放心讓她如此大膽而輕易地進入北涼皇宮。何況這女子還是玄武公子預言的女子,是玲瓏公主的轉世。這絕對不可能是一個簡單而普通的女子。
沈苓煙吸了一口氣,理了理思緒,緩緩道:「小女子不才,是龍越國的國師,賜號玉苓。」
「玉苓國師!」睿王有點意外,居然玲瓏公主的轉世仍是國師,而且這個玉苓國師的事跡他恰恰也聽說過。「就是那個在江南救治了無數疫病患者,帶領百姓對抗叛軍的玉苓國師?」
見睿王如此吃驚,沈苓煙有點不好意思。
上次那些事情其實並不全是她的功勞,尤其後者。
「不敢當,王爺過獎了。」
睿王看著她的目光越發真誠親切,「既然姑娘如此誠意,在下也表達一下誠意吧。」
他同時給了徐哲一個親切的目光,「三弟,你不用擔心太后那幫人,只要我站在你這頭,他們根本無計可施。至於漠戕大軍……」
他看了一眼沈苓煙,「我相信顏將軍那裡一定做好了安排,不用我等操心。」
「不錯。」沈苓煙點點頭,「的確不用我等操心。」
「如此甚好。」睿王也不具體詢問顏青雲的方案,「姑娘可曾記得,在下在竹樓內第一次碰到姑娘時說過,竹樓內有通往外頭的地道?」
「記得。是通往皇宮嗎?」
沈苓煙知道,皇宮內經常有許多不為人知的地道。而竹樓內若是有地道,應該是通往皇宮,這樣玲瓏公主會方便出入。至少她名義上還是皇后,經常出入皇宮是需要的。
「其實,這竹樓乃玲瓏公主精心設計,當時建造竹樓時,公主設計了不止一條地道,而這些地道也不是通往同一個地方……」
哦,這點沈苓煙倒是可以理解。皇宮內的地道肯定不止一條,也肯定不是通往同一個地方。只是她沒想到睿王居然那麼清楚,可見真是在竹樓待久了。
只聽他繼續說道:「竹樓內有一條地道是通往我們涼國最神聖的地方――聖壇。」
哦?她上次見過的那座聖壇?
睿王道勾了勾唇角,眼中狡黠閃過,「如果,有一名和玲瓏公主長得一模一樣的女子突然出現在聖壇內,你們說,大家會怎麼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