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柳詞 第四十二章 壽命之說

    天色漸晚，天氣也越發的冷了，柳毅塵坐在石凳上覺著有些冷，心想還好讓聰兒回去拿披風了，不然等會兒去娘親那裡又要被念叨了。不過，之前覺著有些熱不想穿，現在累聰兒多跑了一趟。

    柳毅塵站起身來，搓了搓手，走到一旁的花叢旁，突然聽見談話聲。

    「紫鵑姐姐，你說最近城裡的那個謠言是不是真的啊？」聽得聲音是個小女孩，似乎是前院林管事的小女兒林苳芳，後來到了年紀跟在紫鵑身邊，被娘親賜名宜苳的小傢伙。

    「是真是假，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我想大約是真的吧。」紫鵑瞧著沒人，也沒放低聲音，「小少爺從小身體不好，活不過二十歲也是有可能的。」

    「噓噓。」宜苳捂住紫鵑的嘴。

    紫鵑一把拉下宜苳的手，「做什麼？又沒人怕什麼。那謠言可是說的有嘴有臉，都說了那是道風真人說的，道風真人是什麼人，那是神仙一樣的人，他說的想來也是真的。」

    紫鵑白了宜苳一眼，「嗨，你說那個說我們老爺夫人用壽命換來的小少爺，是不是真的？」

    紫鵑也沒等宜苳回答，自顧自地說道：「我看是真的，不然以前老爺本生不出孩子的。」

    「咦，有這回事？」宜苳驚異。

    「那當然。」紫鵑得意地瞧著宜苳，似乎對自己嚇到了宜苳很是高興，「不過，還有種說法，說小少爺是妖怪，吸了老爺夫人的壽命才能現身的。」

    宜苳傻笑了一下，「我倒是不覺得小少爺是妖怪，我覺得小少爺像是個仙人一樣，很好看啊。」

    「好看是好看，就是太好看了，看著不像個人。」紫鵑看著滿眼不屑，卻是十分嫉妒柳毅塵的相貌，心想那張臉長在自己身上就好了，還不愁大少爺不喜歡自己嘛。

    「紫鵑姐姐，你不要這麼說，小少爺人很好的。」宜苳辯解。

    「少爺，你站在這裡做什麼？」這時，聰兒拿著披風走了過來。

    嚇得紫鵑和宜苳急忙站起身來，紫鵑拉著已經嚇傻的宜苳行禮，自己低著頭隱著不滿。

    柳毅塵木著神色，問：「你們說的是真的，那個道風真人說過我活不過二十歲，而且用了我爹娘的壽命。」

    宜苳死命搖著頭，紫鵑只低著頭不說話。

    柳毅塵轉過身來，紅著眼眶，對著聰兒吼道：「你告訴我，是不是真的？」

    「不是，不是，那是謠言，不能信的。」聰兒狠狠地瞪了紫鵑和宜苳一眼。

    「我去問娘。」柳毅塵跑了出去。

    「少爺，你等等我啊。」聰兒拿著披風追了出去。

    留下紫鵑和宜苳兩人，紫鵑捏了宜苳的胳膊。宜苳直喚疼，她哭了出來，「怎麼辦？紫鵑姐姐，這回死定了，夫人定要打死我們了。」

    紫鵑咬了咬唇，「怕什麼，大不了一頓打，要不了小命的。」

    柳毅塵快步跑著，跑到院門口的時候絆了一腳，他用手撐住門框，整個手臂都是一陣麻麻的感覺。柳毅塵並沒有停下腳步，他很快到了晨陽院柳顧氏那裡。

    柳顧氏見到柳毅塵是跑來的，心裡一驚，快步走到他前面，拉過他的手，「怎麼跑得這麼急？這是出了什麼事？」

    「嘶——」柳毅塵感到手心刺痛，縮了一下。

    柳顧氏放了手，拿起柳毅塵的手一看，讓她心疼不已，只見柳毅塵的手掌皮都磨破了，急忙喚了紅鶯拿了藥酒來，給柳毅塵包上。

    柳顧氏責怪地看了後面跟來的聰兒一看，對著柳毅塵問：「塵兒，怎麼了？」

    「娘——娘——」柳毅塵抱著柳顧氏哭了起來。

    柳顧氏拍著柳毅塵的背，等他平靜了些，幫他擦了眼淚，「塵兒，可是受了什麼委屈，聰兒，你說。」

    「不用。」柳毅塵不讓聰兒說話，他看著柳顧氏，一字一頓地問：「我真的活不過二十歲嗎？」

    柳顧氏愣了一會兒，急忙否認，「怎麼會呢？你不要聽那些丫鬟亂嚼舌頭。」

    「娘，怎麼知道我是聽丫鬟說的？」柳毅塵盯著柳顧氏，「娘，我想聽實話。」

    柳顧氏有些急，「塵兒，你聽我說，那不是真的，我們不聽那些謠言。」

    「娘，他們說那是道風真人說的，是不是？」柳毅塵不知怎麼地有些生氣，聲音漸漸大了起來，「你不要騙我了。」

    「塵兒，怎麼跟你娘說話，你這是什麼態度？」柳晨風正巧從外面走了進來，見著柳毅塵吼著柳顧氏，頓時生氣。

    「對不起，娘。」柳毅塵抹了抹眼淚，轉而問柳晨風，「那爹，你告訴我，我是不是拿了你們的性命，我是不是只能活到二十歲？」

    柳晨風嘆了口氣，「塵兒，不要多想，剩下的我們會想辦法。」

    柳顧氏想要阻止也來不及，「為什麼告訴他？」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柳毅塵跑了出去。

    「聰兒，去跟著塵兒。」柳晨風吩咐。

    「你為什麼要告訴他？」柳顧氏悲著神情。

    柳晨風將柳顧氏擁在懷裡，「不告訴他，又能如何？現在外面都傳著這消息，難道我們還能瞞他一輩子嗎？」

    「我可憐的塵兒，我可憐的兒啊——」柳顧氏哭著倒在了柳晨風的懷裡，「這真是要了我的命！」

    「沒事，沒事，一切會好的。」柳晨風拍著柳顧氏的背，不到最後一刻，自己又怎麼能放棄呢！

    最後，紫鵑和宜苳沒逃過一頓打，這讓紫鵑恨恨地更加定了決心要做人上人。

    「所以，爹娘為了我少了壽命。所以，我只能活到20歲，這些都是真的。」柳毅塵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的房間，對著聰兒和寶兒吼道，「你們都出去，我只想一個人待著。」

    聰兒和寶兒被趕了出去，聰兒自責道：「都是我的錯，若是我一直跟著少爺，就不會這樣了。」

    陳嬤嬤趕了來，「這是怎麼了？」

    「嬤嬤，我，我。」聰兒急急地應話，「少爺他知道了那個謠言是真的，老爺夫人都說了，這真的是真的？」

    「這件事情少爺遲早要知道的，如今讓他先靜靜吧。」陳嬤嬤倒是靜了下來，「你們都下去吧，我來就好。」

    司徒府上這幾日陸續接了幾位聖毒教的教徒，司徒天宇將他們安置到了一處較偏僻的院子。司徒天靈開始教導他們如何煉藥，教他們聖毒教的內功心法——毒心經。

    「說起來，你算得上是半個聖毒教的人了。」司徒天靈問道：「要不要試著練一練聖毒教的內功心法。」

    「怎麼說？」司徒天宇雖也知道有些功法是可以相容，但是有些確實相衝。

    「放心，沒事，試試看吧。」司徒天靈說道：「我練了，融合起來不是那麼順，終覺得少了些什麼，你在武學上比我強些，試試看吧。」

    司徒天宇在心裡白了白眼，敢情自己的這位堂妹，想讓自己做小白鼠，再說自己其實不太懂武學上的事，自己沒什麼時間像叔叔那樣去參悟，只是從小自己練什麼什麼快罷了，這大約所謂的開掛的人生。

    「行，你都試過了，我還怕什麼。」司徒天宇倒也沒有拒絕，跟著司徒天靈練了起來。

    過了大約過了一個時辰，司徒天宇停了下來，皺著眉頭。司徒天靈略有些擔憂，上前探查他的功力。

    「你還真是妖孽！」司徒天靈沒想到自己一探，竟然見到了司徒天宇體內的毒心經地功力已經有了一年的功力。

    「有些奇怪。」司徒天宇告知司徒天靈自己的感受，「我的兩種內力並沒有融合。」

    「咦？」司徒天靈被他一說，再看，「還真是如此，你的這兩邊完全沒有融合的意思，兩不相干。」

    於是，司徒天宇閉了關，將兩種內功心法練到了持平，這時才開始真正地融合兩種功力。卻突然發現兩種功力在自己丹田處，形成了一個黑白的太極圖案，只是中間相隔的一條線是藍色，外面是一圈紅色的。

    司徒天宇有些震驚，這世界是沒有太極一說的，如今這個算不算是外來之物。司徒天宇試著用了內力，比之前更加順暢。

    既然可以用，再者司徒天宇對著太極的信任，自然不太在意自己現在的狀況。他出了關，見到須引正等在門外，神色急切。

    「須引，什麼事？」司徒天宇有些不好的預感。

    「少爺，明一傳來消息說是毅塵少爺那邊知道了那謠言的事。」須引回道。

    「明一，在做什麼？」司徒天宇氣勢一凌，新增的內力一時沒有控制好，讓須引定在那裡說不出話。

    司徒天宇皺了眉，收回了內力，「怎麼回事？」

    須引偷偷出了一口氣，「明一被人下了藥。」

    「他沒事。」司徒天宇一驚，竟然可以放倒明一，那人很厲害，「毅塵呢？」

    「少爺，他們都沒事。」須引說道：「明一說，是個女人，說是留著明一的命，比殺了他有用。」

    「這是什麼意思？」司徒天宇想不出是什麼原因，暫且放下，決定先去解決眼前之事，吩咐道：「你去準備輛馬車，我再去拜訪一次柳府。」

    「是。」須引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