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漸晚的夜色讓柳府的氣氛越發的緊張,雖然,司徒天宇已經讓人送了消息過來說是柳毅塵被自己救了回來,如今需要休養,等他休息好了便由他親自送回來。但是,這消息也讓柳府的幾人證實了柳毅塵又犯病的事情,自然很是緊張。
柳晨風和柳顧氏沒有太多的心思用晚膳,早早地去了前院等消息。柳毅輝與柳毅玄也早已等在那裡。四人靜靜地坐著,沒有出聲,氣氛顯得更加的壓抑。
「怎麼還不回來?」柳顧氏說了大家的心聲,只見她從座位上走了下來,手裡捏著手絹,頻頻地向外看去,便來回踱著步。
「娘。」柳毅輝雖沒什麼神色,到底是自責地很,他從柳毅玄口中得知,柳毅塵是因為給自己找東西,想讓自己回過神來才出的門。自己雖然怪著柳毅玄沒有看好柳毅塵,但到底說來是自己的罪過。他想著柳顧氏道歉,說道:「對不起,我的錯。」
「好孩子,不怪你。」柳顧氏對著柳毅輝溫和一笑,「這事誰也說不準,這是那孩子對你的一片心。只要你好了,就好。塵兒,很快會回來的。」
「輝兒,不用責怪自己。」柳晨風接著說道:「本不是你的錯,若是這樣說,我們沒有攔著他,讓他只帶著聰兒去了,那不就是我們的錯了。」
「不是。」柳毅輝說著,輕出了一口氣,凝聚了神色,心裡卻下了決心。
紅鶯奉了命令守在門口等著,司徒天宇帶著柳毅塵一到門口,紅鶯便派了一個身邊的小丫鬟跑回去告知柳顧氏等人。自己則帶著司徒天宇,去了前院那裡。
司徒天宇抱著柳毅塵進了前院,直到了門口才放下他,卻也扶著進了門。
柳顧氏見著後,急忙跑了過來,「塵兒,你怎麼樣?有沒有受傷?是不是又發病了?藥吃了嗎?」滿臉焦急的神色。
柳顧氏上來拉著柳毅塵問了一堆,司徒天宇順勢放開了手。
「咳咳。」柳晨風咳嗽了兩聲,提醒自家婦人注意形象。
「咳嗽什麼?」柳顧氏白了柳晨風一眼,「這都什麼時候了,還不許我問問?天宇也不是外人。」
「你問這麼多,讓塵兒答什麼。」柳晨風瞧了一看司徒天宇平靜的神情,說道:「再說,天宇都帶他回來了,能有什麼事?」
柳毅塵倒是一一作答,很快他瞧見了柳毅輝不似之前的無神,緩步走到柳毅輝身邊,輕聲喚了一句:「大哥,你沒事了嗎?」
「恩。」柳毅輝點了點頭,「你,沒事?」
柳毅塵見著自家大哥與他說話,很是高興,開心地點點頭,調皮地說道:「哪裡都好,就是……」
「就是……」聽得這話,幾人急忙圍了過來。
「伯父伯母,不知道能不能先給毅塵上些晚膳。」司徒天宇倒是很清楚柳毅塵的小心思,開口說破道:「之前他吃不下,我只給他吃了點糕點,如今怕是要餓了。」
柳毅塵的肚子也很應景地咕嚕咕嚕地叫了起來,柳毅塵對著司徒天宇吐了吐舌頭。
「哦,對,對。」柳顧氏很快招呼了一旁的丫鬟,「去告知陳嬤嬤,就說塵兒回來了,讓她把藥膳準備好。」那丫鬟急忙趕了去。
司徒天宇便跟柳毅塵幾人告辭。柳晨風和柳顧氏帶著柳毅塵回了逸園。到了逸園,柳毅塵用完了晚膳,柳顧氏又盯著他吃了藥,才放過了他。
等柳晨風與柳顧氏出去之後,柳毅輝和柳毅玄才來看了看他,瞧著柳毅塵正在院中散步。柳毅玄快步走到柳毅塵的身邊,向柳毅塵抱怨,「小塵兒,大哥說要出家,你勸勸他吧。」
柳毅輝來不及阻止柳毅玄,皺了眉頭,本打算讓柳毅塵休息。
「大哥不要出家,我想你在家裡。」柳毅塵一驚,走到柳毅輝的身邊,拉著他的衣袖說道。
「對呀,大哥,反正爹娘也不逼你成婚,再說了這心向佛,在家裡和在寺廟也是一樣的。」柳毅玄急忙跟著勸到,心裡默念阿彌陀佛,佛主莫怪,我也是不得已才這麼說的。
「好。」柳毅輝瞥了柳毅玄一眼,瞧著柳毅塵略有虛弱的樣子,覺得應速戰速決,自己也是想明白了,本來就打算留下,便很快答應了下來,「塵兒,休息。」
柳毅輝自明了濟玄所說的話的意思,自己最在意的人大約就是塵兒了,只是原先以為塵兒有了司徒天宇,再加上有了寧心丸,自然塵兒的病可以治好了,那自己便沒有什麼可以再擔憂的了。
自己的二弟柳毅玄雖然有時還有些貪玩,卻也是個撐得起的人,父母身子骨還很健康,再加上那日之事,自己便急切地想和這俗世斷了。但卻沒想到,才這麼一會兒,塵兒便出了事,還是因為自己的緣故。那就這樣吧,自己果然沒有這個緣。
見到柳毅輝答應了下來,柳毅塵和柳毅玄自然很開心。柳毅玄拍了拍柳毅塵說道:「小塵兒,還是你說的話有用,想我說了那麼多話,廢了好多口水,真是嘴巴也幹了,大哥就是不理睬我,你看,你一說大哥就答應了。」柳毅玄裝作很傷心的模樣,逗得柳毅塵莞爾一笑。
經了這些個事,柳毅塵的精神有些萎靡,柳毅輝和柳毅玄也催了柳毅塵回去休息,兩人則辭了離開。柳毅塵了卻了一樁心事,很快入了眠。
半夜,柳毅塵的房裡傳出一陣唔哩唔哩的聲音,原是柳毅塵做了噩夢,手腳並用著在推些什麼,那一副安神的藥劑也沒能讓他安眠。
誰在外面的聰兒被柳毅塵的聲音吵醒,正打算點了燈,走過去。就看到床旁邊有一道人影,開口說道:「乖,毅塵,睜開眼看看我。」聰兒驚了一下,聽得聲音才知道是司徒天宇。
司徒天宇輕輕拍了拍柳毅塵的臉蛋,將他從噩夢中喚醒。柳毅塵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見著司徒天宇,撲了過去,輕聲啜泣,「天宇,我夢見……我夢見……我怕我見不到你了。」
這時,聰兒默默地退了下去。
「我知道。」司徒天宇接過柳毅塵的身體,將他調整到舒適的位置,「沒事了,那人已經不可能再出現了。」
「嗯。」柳毅塵抱著司徒天宇,平復了點心情,才意識到這麼晚了,司徒天宇竟然在自己的房裡,「天宇,你怎麼來了?」
「想你了。」司徒天宇摸了摸柳毅塵的頭,「這幾日,我都會陪著你,所以不要怕。」
「那人……」柳毅塵有些猶豫地問著。
「還活著。」司徒天宇說道,「只不過,傷了你的,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嗯。」柳毅塵微微點了點頭,將臉埋進了司徒天宇的懷裡。
「要不要洗一洗,再睡。」司徒天宇見著柳毅塵出了些汗水問。
柳毅塵搖搖頭,「還好,我不用麻煩了。」
「對了,我的鑰匙被拿走了,我們的心愿盒會不會被拿走?」柳毅塵經歷了擔驚受怕之後,才想到這事情。
「放心,我已經轉移了我們的那個盒子,等拿回了那張藏寶圖和鑰匙便好了。」司徒天宇解了柳毅塵的疑問。
「會有危險嗎?」柳毅塵卻更關心司徒天宇的安危,「若是有危險,我們不要了也行。反正不是真正的寶藏。」柳毅塵猶豫著說完,咬了咬嘴唇。
「對我來說,就是真正的寶藏。」司徒天宇輕輕笑了笑,自信地說:「你畫的圖想必他們要解開要花些時間,再說現在這圖很安全。我們很快就會拿回來。」
「哦。」柳毅塵見司徒天宇說得輕鬆,也安了心。
司徒天宇將柳毅塵輕輕放下,喚了聰兒進來,點了燈,拿了書,坐在窗邊,為柳毅塵緩緩地念了起來。
沒過多久,柳毅塵就在司徒天宇的朗誦中,緩緩入睡,這聲音一直伴著他,讓他靜了心,一夜無夢睡到了大天亮。
於是,司徒天宇連著陪了柳毅塵好幾晚,直到柳毅塵不再做噩夢為止,他又拿來了一本自己寫的遊記給柳毅塵解悶。
不過幾日,正在司徒天宇打算要找薛冬勃拿些消息時。薛冬勃自個兒來找司徒天宇,和他說了曹家的消息。
「那個曹家的事情,是你做的?」薛冬勃開口問道。
司徒天宇回了一個明知故問的眼神。
「好吧,不過,他家也真是的偏偏得罪了你。」薛冬勃搖了搖頭,「聽說曹家做了假貨被查了出來,不僅生意賠了,還有不好債主討債,如今他們都傾家蕩產了,這洛城也住不下去了,搬了城外的村子裡去。」
薛冬勃突然狡黠一笑,「最慘的莫過於曹子房了,那位曹三公子貌似只撐了七天,知道他父母走了,就死了。大約咒你咒的十分厲害,死不瞑目。」
「無需在意。」司徒天宇白了薛冬勃一眼,心裡想的卻是死得太快了,有點可惜呢,那人做小倌還是蠻有潛力的,正好給自營青樓增點特色。
「不過,我是來和你說另一件事的。」薛冬勃讓人提了一個小廝模樣的年輕男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