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倉忙扶著起老者,柔聲道:「老人家,您...」
他想要出言安慰老者,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如今但憑他一人,就算能將台上的百姓救出牢籠。
可接下來呢。
行蹤暴露,引來士兵的追殺。
城中護衛軍最少十萬,他只帶了一萬五千精兵,顯然並不能正面硬剛。
百姓的命是命,軍人的命也是命。
不到萬不得已,確實沒必要做無謂的犧牲。
台下。
名為康帥的紈絝子弟,高聲喊道:「本少爺出二十兩。」
這康帥在城內的風評極差,但跟與大蟲生死搏鬥比起來,確實最好的選擇了。
見有人願意買下自己的孫女,老翁總算鬆了口氣。
滿是淚水的老臉露出淡淡的笑容,「活著就好,活著就有希望。」
不過有人歡喜有人愁。
有人被買,自也有那無人光顧的。
嬰兒和老翁,在這亂世只會平添麻煩,自然也沒有人願意買他們。
台上。
那年輕人甚至都懶得為老翁嬰兒叫喊。
直接拿這二者的性命,換成鬥獸場的門票還能換些銀錢,豈不美哉?
就在這時。
宛若天籟的聲音傳來,不大不小的傳至每個人的耳朵里。
「這兩人歸本公子了。」
此話落地,眾人都尋起聲音的主人。
台上的青年環顧四周,「誰?誰在裝神弄鬼?」
這時。
一道耀眼的身影,輕踏眾人的肩膀騰空躍到舞台。
落地的瞬間,揮劍朝籠子的砍去。
哐當一聲響起。
在場所有籠子,瞬間化成齏粉。
只見帝流光抱住嬰孩,將台上被困老者背到身上。
「老人家,扶穩了。」
俯身抱起地下的。
縱身一躍,帶著眾人朝房梁衝去。
「抓住他!不能讓他跑了。」那年輕人慌忙大喊道。
台下大批侍衛慌忙舉刀朝帝流光衝去。
「站住,把人交出來。」
「不許跑!」
房樑上,帝流光看向眾人不屑一笑,「不自量力。」
她那雙美目穿越人海落在林倉身上。
死太監竟也在這兒。
見死不救,真是個孬種。
給林倉留下了鄙夷的眼神,隨即輕功躍起,邁著詭異的步伐消失在眾人視線中。
在帝流光消失後,現場頓時亂成一鍋粥。
有跟台上青年索賠銀錢。
有欣喜若狂的。
而林倉目光發直的站在原地。
朝帝流光離開的方向望去,不由眉頭緊蹙,喃喃道:「她剛才再瞪我?」
第一次!
第一次被不認識的女人直接鄙視。
林倉心裡憋屈,有種異樣的感覺。
小樣兒,早晚征服你,定將這鄙視變成愛慕。
這時,獨孤行舟三人朝林倉跑來。
嬌媚的聲音響起。
「倉哥,你剛剛跑的那麼快幹嘛?害得我們找了半天。」
獨孤行舟的俏臉染上緋紅,額頭浸上絲絲細汗,整個人就像是個煮熟的蝦子格外誘人。
急促的呼吸弄得嬌小的身軀微顫,那傲人也跟著晃動起來。
林倉的注意力這才放獨孤行舟身上,他還沒來得及回答就被突如其來的兩隊兵馬趕到一旁。
「都讓讓,退到兩旁。」
「老實點,站好了!」
士兵不耐煩的,尖槍驅趕著百姓。
街道上的百姓都被驅趕至道路兩旁。
看百姓站好後,那群士兵手拿尖槍對準百姓。
準備妥當後。
一身穿朝服的大臣,從道路中間來回踱步。
高聲道:「都記得剛才那女賊相貌,能描繪出來的上有賞。」
「說不出來的每位一兩白銀,不然誰也不許走。」
片刻。
兩張桌子擺好。
一張擺好了紙筆,趕來的畫師入座,提筆準備畫像。
這大臣不是別人,正是新任的胡刺史。
此人肥頭大耳,吊梢眉小鼠眼,典型的小人長相。
他坐在那裡悠閒的品著茶,一杯茶水下肚後。
目光冰冷的環視百姓,高聲道:「繳納白銀的良民來本官這裡,什麼貢獻也沒有的刁民先打十大板。」
聞言,全場一片譁然。
身穿麻衣的青年,上前一步直接跪倒在地,聲音哽咽道:「胡大人,一兩白銀夠我家整月開銷了,小的實在拿出不來啊。」
「小人可以挨板子,但是小人的妻子體弱,孩子年幼,求大人饒他們一命。」
話畢,那男子重重的朝地上磕了幾個響頭。
這態度算是相當誠懇了。
圍觀眾人紛紛感動,不乏有人替其開口。
「胡大人,您看他一片真心的份上,就答應他吧。」
「求求你了,胡大人。」
看著眼前的一幕,胡刺史的臉色變得極其陰沉,只覺自舉是在向他挑釁。
當即怒吼道:「放肆!本官在此,豈容得你信口開河。」
「如今國庫空虛,本官讓你們繳納白銀,是在幫陛下分憂。」
「作為大夏百姓不想著為國分憂,卻在這兒妖言惑眾,其罪當誅!」
「來人啊!將這個刁民拖下去砍了,將他的妻兒各打五十大板以儆效尤。」
此話落地,糧個士兵立刻領命向前,分別朝男子及他的妻兒走去。
那男子趕忙跑到妻兒身前,將後者牢牢擋在身後。
怒喝道:「狗官!放過我妻兒,不然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可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這註定不平等的身份,又哪來的談判權利。
看著眼前的一幕,越來越多的百姓紛紛上前,將這可憐的一家三口擋在身後。
原本要抓他們的士兵,看著此情此景也忍不住心裡有些動容。
胡刺史忙喝道:「愣著幹嘛,這刁民怒罵朝廷命官,趕緊砍死他啊。」
「誰敢擾亂公事一律處死!」
他那雙小眯眼狠狠地環視著這群百姓。
不過是群螻蟻,膽敢妨礙本官,統統都得死。
聽聞此話,擋在三人身前的百姓慫了,紛紛退到一旁。
那兩個士兵也收回眼中的憐憫,舉刀直接朝男子看去。
男子轉過身,捂住妻兒的眼睛,輕聲道:「乖,以後爹爹就不能陪你和娘親了。」
「爹爹,娘親,不要啊。」
稚童嘶啞的哭聲響起,他的母親也跟著渾身顫抖,柔聲道:「別怕,這黃泉路上,我們一家人一起走。」
就在三人閉眼等待死亡的時候。
刺啦一聲。
兵器碰撞的聲音響起。
三人只覺一陣微風拂過。
小心翼翼的睜眼望去。
只見一頭髮高高束起,英姿勃發的女俠擋在三人身前。
用木棍擋住士兵的大刀。
然後,那女俠猛地用力,將兩個士兵推倒在地。
那士兵起身想要反抗,女俠直接拔出利刃抵在二人脖前。
這女俠真是秋亞。
剛才那一家三口趕忙跪在地上,哽咽道:「多謝女俠相救!」
秋亞依舊面無表情,甚至連個眼神都不曾給這一家三口。
只是冷冷的朝兩個士兵說了句,「老實點,我不想殺人。」
「大膽!」
胡刺史看著眼前的一幕,正要發狂怒吼。
但是冰冷的觸感從背後襲來。
獨孤行舟手拿短劍,抵在胡刺史頸部。
朱唇輕啟,威脅道:「老實點,不然要了你的命。」
胡刺史被嚇得臉色慘白,趕忙舉起雙手,顫聲道;「女俠饒命,只要放了小的,要什么小的都可以給你。」
「閉嘴!」
獨孤行舟稍微用力,胡刺史脖間湧出些許鮮血。
胡刺史被嚇得渾身發顫,再也不敢多說一個字。
原本鎮壓百姓的士兵也變得猶豫起來,他們也都是有血有肉的人。
自胡刺史上任以來為非作歹,弄得民不聊生。
可他們身為大夏士兵,就算心生不滿,也被迫服從了胡刺史。
所以,如今二位女俠所舉,也令他們心情暢爽。
看著眼前的一幕,被壓制已久的百姓忍不住拍手叫好。
「幹得漂亮!」
「殺了這狗官,為民除害。」
就在這時。
林倉帶著南宮景榮朝大街正中央走去。
獨孤行舟笑道:「倉哥,不好不意思啊,我們姐兩個實在忍不住了。」
林倉淡淡道:「出手的正是時候。」
話畢,他突然變得嚴肅起來,聲音洪亮的道:「各位我是大夏朝廷命官林倉,我身旁的這位是大夏五皇子南宮景榮。」
此話如同一道悶雷,雷得眾人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
就在這時。
人群里傳言道男子低沉的呵斥聲。
「我呸!你就是那個投靠北大荒的太監?你有什麼臉面踏上大夏土地?」
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瞬間打開了話匣子。
「這狗官不是東西,你林倉也不是啥好玩意。」
「林狗滾出大夏,我們不要傀儡皇帝,用不臣服北大荒。」
「滾出去!這裡不歡迎你。」
很多情緒激動的百姓紛紛朝林倉扔菜葉子,臭雞蛋。
不過片刻的功夫,林倉變得狼狽至極。
但是林倉從始至終,一直都面無表情的站在那裡,未曾躲避過半步。
如此坦然的樣子,實在不像個奸佞小人。
客棧里的紫衣姑娘心生不忍,高聲喊道:「各位鄉親,我是南邊四城人士,要是沒有林大人,我們早就餓死了。」
有她作為開頭,越來越多的開始替林倉說話。
「朝中百官,只有林大人願意救我們於水深火熱,我不相信他是叛國賊。」
「林大人功高蓋主,位極權臣,實在沒有叛國的道理。」
「我也願意相信林大人。」
聽到這些言論,林倉朝百姓鞠躬。
隨後,昂首立於天地間,緩緩道:「林某一心報國,為國效力不畏生死。」
「奉命出使北大荒談和,無奈卻落入太子圈套陷我於死地。」
「幸得北大荒女帝青睞苟活於世,聽聞大夏朝局動盪,民不聊生,不敢耽擱,連夜前往大夏只為還大夏太平盛世。」
「林某忠君之心,天地可鑑,不曾有愧。」
林倉滿身風骨的站在那裡,渾身散發著濃烈正氣。
言辭懇切,令人不得不信服。
那群士兵也紛紛放下了手中的兵器。
這時,林倉接著說道:「陛下尚活於世。」
「太子登基,實乃謀權篡位,爾等皆是大夏將領,理應同本官一起殺到京城,砍下那亂臣賊子的首級。」
此話如同手榴彈般,炸的全場頭皮發麻。
陛下尚活於世?
如果是真的,太子謀權篡位的罪名就坐實了。
如果陛下還活著,那麼大夏也將重回太平。
在場眾人對此消息,皆是歡喜鼓舞。
只有一人,臉色難看至極。
不顧生死的怒吼道:「胡說八道,陛下早已仙逝,你們切莫聽他的妖言惑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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