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過後,一抹黑色的流光激射而至,準確地落在了天九剛剛進入的那座山峰之上。
黑色流光一凝,一隻丈許長的黝黑飛梭浮現而出,輕飄飄地懸在了一塊怪石上空。飛梭的小門打開,兩個黑色勁裝之人跳將下來,黑色的面巾上,均只留出兩道冷冽的寒芒。
「師叔,他們就在前方三十丈的那堆石頭裡。不過有一座法陣護著,這法陣品階還不低。」三號暗士收起一隻玉盤,把它塞入懷中。
「嗯,有點意思。五行天靈陣,也算不小的手筆了,看來十一峰這次是下了老本呀,怪不得暗十六會栽跟頭了。」胡姓暗士點點頭,摸著下巴稀疏的胡茬子說道。
說完,雙手一抖,兩大把黑色的陣旗出現在手中,接著十指連彈,一柄柄陣旗激射而出,在方圓數百丈的空中劃出道道的幽光,幾個呼吸後,幽光沒入山石中不見。
「嘿嘿,既然你們要玩陣法,老夫就陪你們玩就是,老夫的隔靈大陣即使是金丹老怪物都不可能探入,看你這兩個小傢伙能挺到幾時!」胡姓暗士喋喋地陰笑起來。
笑聲剛落,胡姓暗士猛一抖,一股磅礴的威壓劈頭蓋臉地碾壓向三十丈外的那處霧靄瀰漫之處。
瞬間,漫天落葉狂舞。
「哼,小輩!還不快快出來!只要你們交出拇指貂,說出你們此行的秘密,興許我師叔會饒你們一命!」暗三號扯著破嗓子喝道。
霧靄在威壓的肆虐下,翻騰疾滾,然而,內面卻沒有發出任何迴響。
「哼!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們以為憑著這麼一個小小的五行天靈陣就能難倒老夫了!」
胡姓暗士一步踏出,瞬間身形就到了大陣一丈開外,五指一握,揮拳擊出,一個碗口大小的銀色光球飛射而出。
「嗞――砰―-!」霧靄中,石屑橫飛。大陣狂亂地顫抖了幾下,接著安穩起來。
「咦?」胡姓暗士眼中露出一絲意外:「居然使用了高階晶石來激發,不錯,不錯,看來老夫還真得花上一番手段了!」
「師叔,要不我來慢慢轟擊,您在一旁休息好了!」暗三號討好地說道。
「算了,免得夜長夢多!他們是想固守待援,我們一同近身攻擊,依我們的法力,只需片刻,這法陣就會土崩瓦解。」胡姓暗士搖頭說道,接著微微挪了一步,踏在了五行天靈陣的邊緣。
就在胡姓暗士剛剛踏出步子的同時,在他身旁一丈外的一塊巨石後邊,本來空無一物之處,驀然迸發出一股驚天靈壓。
「嗬――!」一聲嬌喝,一柄銀色的法劍劃出一道巴掌大的閃芒劈向胡姓暗士的後背。
「該死!」
胡姓暗士驚呼一聲,隨即往身後擺出一張碗口大的墨玉色的盾牌,盾牌瞬間漲大到三尺方圓,直接護住了整個後背。接著,反手擊出一掌。
「轟隆!」墨玉色的盾面剛剛成形,就如紙糊般片片碎裂,那柄銀色的法劍身形稍稍一頓,繼續劈向胡姓暗士,而銀色的法劍後面,緊跟著一隻尺許大小的白色光球,光球裡面完全是純正的靈力封印而成,光球後發先至,直接射向胡姓暗士出手之處。
「轟隆隆――!」一連串巨大的轟鳴聲響起,整個山峰似乎都顫抖了幾下。
然而,百丈之外的樹林中,飛鳥不驚,野獸無查,所有的靈力波動在迸射到五十丈外的地方,就被一隻巨大的隱形黑幕遮蔽起來,瞬間消散不見。
胡姓暗士髮髻蓬亂,眉須焦糊,黑色的蒙面法巾不翼而飛,露出一副猙獰而憤怒的面孔。身體上,一副三色鎧甲不知何時幻化而出,正冒著絲絲青煙,黃、綠、紅三色靈光斷斷續續在甲面上流動,看情形,鎧甲已然有些許損壞;最吃驚的是,其左手手掌不翼而飛,腕口淌著股股黑血。
「你不是鍊氣修士!」胡姓暗士呲著牙吼道。
「不錯,我確實不是鍊氣小修。可惜,剛才那一擊沒有殺死你!准四階暗士果然名不虛傳呀!」司空蘭踏步而出,在一丈外一臉凝重地盯著胡姓暗士說道。
她的那柄銀色高階法劍也在剛剛一擊中碎成幾段,徹底失去了使用價值。她臉色有點泛白,白色光球是她拼盡全力擊出的,意在一擊而就,最不濟也給對方予以重創,使之失去抵抗之力。然而,事與願違,胡姓暗士除了樣子難看一點,手掌打掉了一隻,其他倒沒見太大的損傷。
「築基初期頂峰,很好,很好,老夫數十年沒有栽在低階修士的手中了,今天居然被你所創,看來你也不是一般的築基修士。小丫頭,你只要棄械投降,老夫可以破格錄取你進入暗部!」胡姓暗士在看清來人之後,不怒反喜,對著司空蘭咧嘴笑道。
「暗部?嘻嘻,本宮沒興趣,整日躲在陰晦之處,還肆意屠殺同門,這就是你們暗部所為麼?你的那身鎧甲倒是不錯,應該是法寶級別的吧?」司空蘭咽了一口氣,平息了一下體內有點混亂的靈力,審視著胡姓暗士說道。
「小丫頭,所謂勝者為王,達者先,我是愛惜你的才能才好言相勸的,別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們十一峰有什麼好,資源少得可憐不說,在長老院裡還沒有一點地位,呆在那裡一點前途都沒有。你喜歡這套鎧甲麼?好說,只要你投降於我,這鎧甲我一定會修復好,送將於你!」
胡姓暗士沒有動怒,繼續勸降對方。
同時,在他的身體內,他極力的壓制著翻滾浪涌的靈力。剛才,司空蘭那記全力搏殺,雖然他看似沒有多大損傷,那是因為在千鈞一髮之際他喚出了這套護體寶甲,堪堪抵擋了大部分威能,但是仍舊有小半的威能擊在了後背之上,要不是他修為高上對方二層,此時,說不準早就暈倒在地,喪失抵抗之力了。
他這麼好言相勸,不急於反擊對方,也是為了拖延時間,好修復一下受傷的內府。只要他理順了八成的靈力,擊殺對方,幾乎就是手到擒來。
就當此時,二十丈外的一處巨石後面,一聲慘叫聲傳來。
就在司空蘭銀劍暴起一擊的同時,一隻擎天巨錘,自樹梢上黑壓壓地砸向暗三號。
「格老子的,叫你追老子!看老子錘不死你!」巨錘後邊響起天九騷包的叫聲。
「哎呀!」
暗三號狂叫一聲,手中突然出現一柄三尺彎刀,往頭頂一拋,彎刀飛旋著直接迎向砸下的巨錘。
所有的暗士都經過極其殘酷地訓練,搏殺更是家常便飯,哪個暗士不是殺了數十同階以上的修士,才得以進入暗部正規編制的。否則也不可能號稱以一敵三了。
雖然暗三號有點吃驚,但並沒有驚慌失措,彎刀在他神識的操控下,形成一堵刀幕,覆蓋住整個身軀。而他還覺得不保險,身形微動,瞬間消失在原處。
只要躲過了此次襲擊,有築基末期師叔在身邊的情況下,他不知道誰還能威脅得到他,就這兩個鍊氣小修,還不是有冤報冤,有仇報仇了,對方不被嚇死,也會被劈死。
「咔嚓!」一聲脆響,彎刀四分五裂,接著,轟隆一聲,地上掀起一陣石屑,天九手握震天錘,把地上砸出了一個數尺深的大坑。
「咦?人呢?」天九握著錘子,傻愣愣地看著空空如也的巨坑,哪裡還有暗士的身影。
「哼,小子,你敢偷襲我!」一聲怒喝在二丈外的一處巨石後邊響起,接著一個黑色的身形踉蹌而出,其後背上,衣衫盡裂,顯然是被錘子的巨大靈力波及到了。
「呵呵!閃擊術?你原來是用了閃擊術逃命,怪不得能逃得這麼快了!」天九笑了起來,把巨錘扔在了地上。
「你知道閃擊術?」暗三驚詫莫名,心中有一絲不詳的感覺。
「對頭!」
天九話音未落,身形暴起,化掌為爪,直擊暗三而去。
暗三眼睛微微眯起:「哼,找死!你居然只手空拳和我來搏擊!」
暗三邊說邊掏出一把土石符,往身前一拋,接著正欲去納寶囊中取趁手的法器。
然而,一隻懾人的銀色爪子透過層層石牆,一擊而出,在暗三隻來得及喚出護體靈罩的瞬間,就再次破罩而入,銀色爪子此時只稍微變小了一圈,一把掏在了暗三的胸腔之上,接著,五爪一握。
「啊――!」一聲悽厲的慘叫響起,暗三怒目而睜,直挺挺地倒在了石縫之中,整個五臟六腑不知去向,只留下一個恐怖的血洞。
天九身形落在了巨石之上,臉色一片潮紅,順手抄起地上的一個納寶囊和一塊玉盤,毫不猶豫地丟入乾坤戒內。
剛才,他第一次使用了妖變心經,幻化出妖化爪,這隻妖化爪和暴龍的爪子一模一樣,只是比起暴龍爪要迷你得多,才一尺長短。
但就是這一尺多長的妖化爪,撕碎了層層金剛石牆,撕碎了暗三的護體靈罩,最後一爪撕碎了暗三的整個五臟六腑,一個呼吸間,就秒殺了敵人。
犀利,太他媽犀利了!天九牛逼哄哄地站在巨石上想道。
同時,妖化爪瞬間沒入身體之內。
而天九的體內,原本銀紅色的血液,小半部分變得鮮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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