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王鯨背上,拖著一座華美的宮殿。
在殿前設下宴席,擺放著大量的酒水珍果,兩人主賓坐下,飲酒觀戰。
赦虛舉杯道:「以介象大人之見,這海天崖結界多久能破?」
賓席上坐著一名通體藍色的魁梧男子,面相醜陋,粗聲說道:「這海天崖占據的位置是黑海的一處真龍之眼,直接抽取黑海之力撐開結界。雖然我族戰士節節推進,但遇到的抵抗也是極為頑強的,想要徹底摧毀這結界,怕是還要持久的苦戰。」
赦虛一口乾下杯中酒,微笑道:「介象大人的觀察與我幾近一致。除非是先破去這真龍之眼。但破開真龍之眼的話,一是代價太大,二是會更改整個黑海的靈氣流向,造成難以估量的後果。唉,若是一早就得到大人的相助,這海天崖早就拿下了。」
介象淡然說道:「一切自有因緣,只能說先前時機未到罷了。其實以海王的力量,摧毀整個海天崖足夠了。我們深海古族不過是錦上添花罷了。」
赦虛訕訕而笑,只是笑容有些木訥,淺淺喝了一口酒,長嘆道:「那件事沒有發生以前,我也這樣認為。但現在的我,內心很忐忑啊。」
介象將酒杯放下,詫異道:「到底是何事?我見海王幾次欲言又止,又不便過問。但現在既然我深海古族參與進來了,似乎也有權利知道。」
赦虛點了點頭,面露憂色,道:「古曜大人的脫困時間,比預計的晚了數月,甚至可能還要更久,你可知是為何?」
介象眼皮一跳,道:「日諭?據說此人是從古曜身上誕生而出,取走了古曜的不少力量,對古曜熟悉無比。有他在不斷增加封印,極大的延緩了古曜出世。」
赦虛臉上露出不屑的樣子,輕蔑道:「他?他算個什麼東西,最多只是一個麻煩而已,只要古曜大人一出世,天地間再無他容身之處。」
介象道:「那海王擔心的是子夜那女人?」
赦虛搖頭道:「也不是,這女人的實力我早就摸得一清二楚,雖然單打獨鬥我不是她對手,但海族勝在人多。用億萬性命填下去,她就是再強也得掛了。何況有古曜大人做後盾,這兩人我根本就沒放在眼裡。」
介象心中暗想道:「你都不是人家對手,還不把人家放眼裡?就你這莽夫,難怪黑海會被那女人把持這麼多年。」
他自然不會把心中所想說出來,而是好奇道:「那海王擔心的到底是什麼?難道是……」
介象臉色大變,驚道:「莫非是人族當代帝者,坐鎮中央大世界的那位?!」
赦虛臉色微變,似乎對人皇也極為忌憚,但依然搖頭道:「據我所知,日諭的確去過飄渺星宮,但並未能請動人皇。也就是說這場戰役,只是我黑海一族和雲岫宮的紛爭,並不涉及到兩族利益。」
介象的臉色這才稍微好轉,點頭道:「如今人族勢大,掌控星域絕大部分資源,若是引起兩族爭鬥,就不是我們黑海能夠扛得住的了。照海王這麼說來,即不是人皇,那麼我們只要有古曜這張牌,雲岫宮應該無可抗衡才是啊。到底是何事令海王如此愁眉不展?」
赦虛將酒杯狠狠擲在桌上,直接鑲嵌了進去,直沒杯口,「是一個少年,人族少年,一位人族持戟的少年!」
「持戟少年?」介象皺起眉頭,靜靜聽著,他知道必然還有下文。
赦虛盯著遠處的海天涯戰場,雙眼中射出寒芒,眼底掠過一絲恐懼,道:「我完全看不透那少年的修為,僅僅一招就讓我完全無法抵擋。古曜就是被那少年加強了封印,而我的修為境界拖延到現在才突破,也是拜那少年所賜!」
介象大驚,駭然道:「海王之前可是半步界王,道身巔峰的存在,能夠一招敗你,對方至少也是界王了。而且能夠做到日諭都做不到的事,加強古曜封印,那麼這少年的修為應該還在日諭和子夜之上!」
赦虛點了點頭,嘆道:「可惜到現在,對那少年的資料還一無所知。直至前不久,第二島鏈附近,我的墨晶山被人收取,我一縷分身降臨過去,又見到了那名持戟的少年。」
介象聽出了赦虛聲音中的驚懼,皺眉道:「海王的意思是,那少年的出現並非偶然,而且還在雲岫宮一派的陣營中?」
赦虛點頭道:「是的,肯定在!」
介象道:「若是他們有如此可怕的強者,加上日諭和子夜,等於有三名界王境的存在了,為何不直接反擊我們。此刻日諭在壓制封印,若是那少年與子夜聯手,海王先前怕是吃不住吧?」
赦虛瞳孔微縮,道:「這也正是我疑惑不解的地方。以那少年之力,若是真要相助雲岫宮的話,只身前來就能取我首級,也不用如此麻煩啊。」他滿臉的不解。
介象道:「所以海王也不用太擔心,若是那少年真的來了,我也很想見識一下呢!」
介象身上一下爆出凶光,但瞬間又收攏了回去,就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般。
但四周的武者,一個個面如死灰,就像是從鬼門關前走了一趟。而有幾名武者,則是七孔流血,當場就倒了下去,直接被殺氣所殺!
就在這時,介象突然渾身一震,猛地站了起來,雙眼中爆射出厲色,往海天崖方向望去!
只見一名深海古族的強者,有著常人七八倍身軀,在空中直愣愣的墜下。
王鯨上的海族武者都是心頭大震,又一名深海古族的強者隕落了!
「那是……!」
介象突然驚叫一聲,如同見了鬼一般!
之前也有六名強者隕落,實力甚至還在這名強者之上,也沒見他這般失態。
介象身上的氣勢直接將宴席震碎的粉碎,就連坐下王鯨吃痛,也忍不住嗷叫一聲,在海面上起伏。
赦虛更是心中狂震,因為他看到了介象的身軀在微微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