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破碎 第226章 往事不堪回首淚鳴中

    看著這房間裡的一切，我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再看了看小桌子上的簡易小鬧鐘，時間指向五點。我環顧了我所熟悉的一切，可這老式的電燈開關，讓我記憶尤新，似乎我回到了過去的某個時候。一遍又一遍的記憶在我的腦海里浮現翻騰，這時候我突然聽到了什麼響聲，好像是一個中年婦女的幾分慵懶困頓聲音，那是我老娘。

    「潤兒，麵條在桌子上，還有點豆腐青菜，你要是煮，夠你吃就行！」

    我怯生生的回了句哦，不禁冷汗直冒，然後四周陷入了死寂。我急忙看向面前的老式大衣櫃，那是上個世紀八九十年代的產物了，兩米半高，一米半寬，都是松木材質，上面刷的油漆皮，也都斑駁不堪。小時候我和老姐老妹都喜歡鑽裡面躲貓貓，或是躺裡面睡上一整天。衣櫃前有一面已經花得差不多的大鏡子，上面全是兩個女娃子的傑作。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還好我恢復了人正常人的模樣，只是我的臉上，早已經滿是密密麻麻的大鬍子，都有小火柴般長短了，都快成了黑旋風李了，要是我那老娘看到我現在的模樣，豈不是要把她下得心臟病都犯了，而且此時的我，還是赤條條狀態。

    我簡單的看了房間裡的一切，高低鐵架子上下床還在，床上就胡亂扔了幾本武俠小雜誌之類的，而且還有一兩本封面還是相當新的，我伸出顫巍巍的手，捏起那本雜誌，一看，頓時嚇了我一哆嗦，上面的時間線顯示，99年十一月份，而且還是下半月版的，我看了一眼窗外，感受外面的溫度，這無疑是個寒冷的夜，難道我回到了99年的冬天——

    隨手翻看了那本小雜誌，上面赫然落了幾個歪歪扭扭的字跡，99年十二月七號，潤生！

    當我再次出現在大街上的時候，已經快中午十分了，穿著不合時宜的衣服和一雙破拖鞋，顯得極是羞愧，在這個熟悉的小縣城漫無目的遊蕩，一切都是過去的模樣，只是想不明白，我怎麼就穿越回到了1999年，而且此時的時間，已經是十二月份！

    不知不覺我回到了我初中所念的那所學校前，看著稀稀疏疏放學的學生，莫名有種衝動，我是不是該去那間教室看看，可我這模樣，是沒辦法進去的，鬍子拉碴的，穿得不倫不類的，而且此時的我，還不禁一陣瑟瑟發抖得厲害，估計才一進門，就被保安室的大叔大媽，當要飯的給直接轟出來。

    看來我得先換一身高帥富行頭才行，可口袋裡連吃個肉包子的錢都沒有，難不成要去某銀行先幹上一票，頓時讓我一陣頭大，想了許久，依然無計可施，也就繞著學校外的圍牆，陷入了沉思。

    想進去瞧一瞧的衝動無比的強烈，看來只能使出祖傳技能，爬牆上樹了。我專門挑選了一個隱蔽的角落，四米多高的圍牆外，有棵數十年的老樹，我看了看我的手，自從知道自己是個終結者之後，我還沒怎麼施展過爬牆上樹的絕技，真不知道現在的我行不行，還是現在的我，還不是終結者，而是1999年普普通通的自己！

    我在圍牆外，找到了一個破啤酒瓶子，捏著那破玻璃碎片，我倒是猶豫了好幾分鐘，可最後還是毫不客氣的劃開了我的手臂，當看到森森帶血的金屬材質的時候，我的心算是塵埃落定了。

    一陣手腳麻利的爬上那顆老樹，可那圍牆的邊緣，離這大樹還有近兩米多的距離，圍牆內的高度更高，這應該有七八米的距離吧，這要是從圍牆上摔下去，估計我也要喝上一壺尿的。

    惶惶的觀察周圍的情況，此時校園內只有稀稀疏疏的學生在忙碌，根本沒人會注意到我，圍牆外也基本沒什麼人，不然我要是被發現了，那可就真的解釋不清楚了。

    猶豫了很久，我還是斗膽試了試，我爬到離那圍牆邊緣高三米的位置，牙一咬，心一狠，就直接跳了上去。沒想圍牆邊緣上那些不起眼的破玻璃碎片，扎得我的破拖鞋直接來了個對穿，頓時腳底板就冒出一陣鮮血，我的身體也失去了原有的平衡，整個身體猛的就往圍牆下摔，可不知道是不是我身體的本能，就在我即將從那七八米高的圍牆上狠狠摔下來的時候，我的一隻手，猛的牢牢抓在圍牆的邊緣上，直接就把那上面的破玻璃片，壓得粉碎，頓時手上也是一片鮮血淋漓，可我還是咬牙忍住了，因為此時，我不可思議的還穿著短袖！

    還真是有點懸呀，這要是從這上面摔下去，指不定要把自己摔個半身不遂。可才從一陣驚恐中稍微平定了一下心緒，沒想我的視線卻轉移到了不遠處，此時有幾個學生，一陣談論著，正朝我的這方向走來，頓時我的頭就大了，我可不想被保安大媽劈頭蓋臉口吐芬芳攆出去。

    看來還真是沒辦法，我直接往圍牆的磚塊上，狠狠的來了一圈，頓時就把在牆面上擊出一個大洞，然後一隻手伸進坑洞裡，死死的固定住自己的身體，緊接著換另外一隻手，又往牆面上來了一拳，就這樣如此反覆好幾遍，這才下到圍牆的正中央，不得不說，我這個終結者並非浪得虛名。此時那幾個離我只有十米不到的學生，也看到了掛在圍牆上的我，不禁露出一陣驚恐的神情。

    我冷冷的露出一個邪惡的微笑，然後鬆開了自己的手，直接就從四米多高的圍牆上跳了下來，穩穩的落到地上，彼此之間的視線，就被一個轉角給遮擋住。

    我快速的環顧了一下四周，原來我落在了一個公共廁所附近，這裡的一切，是那麼的熟悉又陌生，不禁讓我的心一陣生寒，幾乎冰冷刺骨。記得艱苦歲月中的自己，特別是初三下學期，下午放晚學的時候，我都會一直呆在教室里，並沒有回家吃飯，更沒有什麼票子在學校的食堂里吃到暖暖可口的飯菜，要是累了，就到這公共廁所邊上的一排水龍頭前，洗把臉，或是乾脆洗個頭，清醒一下腦子，實在太餓了，就裝模作樣的喝口水漱漱口，趁人不注意的時候，就直接干飲水龍頭裡的冷水，然後又回教室繼續奮戰

    放晚自修的時間是9點半，可我還要在教室里多呆二十分鐘，直到教室的燈徹底熄滅了，這才和一群奮鬥中的同學，摸黑走出教學樓，這才回到家飽餐一頓。那時候的飯量很小，簡簡單單的一碗米飯，菜也很少，偶爾會有點茄子炒雞蛋啥的，大多時候都是簡簡單單水煮青菜下飯罷了！

    吃完飯，我就早早睡去，然後第二天六點不到，又爬起來，繼續一天的奮鬥征程。

    回憶里點點滴滴都是艱辛，畢竟沒有傘和鞋的孩子要學會赤條條的一路狂奔，不然未來你追不上那些穿鞋帶傘的同學

    我的腦子一陣瘋狂飛轉，撒開膀子就往另外一個方向狂奔，因為這個公共廁所分男女的，男左女右，而且中間的位置，並沒有被人刻意隔開，另外一邊，就是女生習慣上衛生間的道路，我就直接奔了過去，然後一頭鑽進女生衛生間裡。

    這還真是第一次進這女廁，我的心不免一陣狂跳，還好這時候中午十分，女廁內並沒有人，約莫過了幾分鐘，我這才從女廁內做賊一般走了出去，又繞回男生廁所那頭，到我習慣喝水洗臉洗頭的那個水龍頭前，習慣性的洗了把臉，冰冷的水胡亂澆在我的臉上，心中不禁黯然。

    走在這個熟悉又陌生的校園，心底百味雜陳，初中的那三年，我過得實在是憋屈，也許這也是上天對我的一種考驗吧。走過一排長長的黑板報圍欄，這就來到了一排四層樓的教學樓前，四樓最右邊的頭一間教室，就是我曾經呆了三年的教室，無盡的回憶湧上我的心頭，苦澀難當，此時走廊上好像還有個人，帶著一副小眼鏡，只瞧一眼，我的心不禁又咯噔了一下，怎麼是她——

    那個初中我暗戀已久的漂亮女生，小巧玲瓏的身段，一臉淡淡的微笑，瘋起來也會發出一陣挖哈哈般的狂笑聲，學習成績一直名列前茅呀！如果不出我的意料，四個月後，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那個曾經年少懵懂的我，會情難自抑給她寫一封羞澀難當表白信，這結果不用我說，大家也應該知道悲慘的結局——

    我愣愣的看了她好幾秒鐘，不巧的是，此時她的視線，也莫名定在我的身上，嚇得我臉一白，立馬快速低下頭，六神無主的就往籃球場方向走去，才轉過拐角，我就縮在板報圍欄下，心情久久不能平靜。

    我是不是考慮留在這時間的逆流之中，去守護我那第一次愛的人兒

    初中畢業之後，也許因為我那封瘋狂的表白信的緣故，攪亂了她的心態，她沒有如願考上市里最厲害的高中，可她老爹可是有小轎車的人物，於是她也高價去了那所我夢寐以求的高級中學，而我卻要往相反的方向，去了靈靈所在的高中，真是命運弄人啊。高中的時候，幾次放假回來，夜深人靜時，我才會鼓起勇氣撥通她家的電話，卻一次都沒有遇上她，有好幾次都是她老媽接的電話，至今我還記得她家的電話號碼，只是如今，那個電話再無法撥通了。

    這些年，我也試圖尋找她家的地址，她家離學校，也就百米距離不到，可就一個門牌號，我尋找了多年，至今都沒有找到，就差挨家挨戶上門調查戶口了！

    她老媽十分的懂禮貌啊，不得不說，對於她的行蹤，並沒太大的隱瞞，可自始至終，她老媽都不知道我是誰！要是我那個老爹不來一出瞞天過海的狠計，也許我和她，就真的成為一對小情侶了。

    我是不是應該去改變自己的宿命，人這一生，會在不同的年齡，不同的年代，喜歡不同的人，而有的遺憾，會追隨你的一生，也許是心有不甘，也許僅僅只是命運的無奈！

    我花了半刻鐘，這才恢復了內心的狂亂，這才鼓起一生最大的勇氣，去見當年的那個她。

    走在通往四樓的樓梯，我一連停了好幾次，內心那個糾結呀，又折回來了一次，可最後，還是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狂亂，六神無主恍如隔世般出現在那個熟悉的教室外，怯生生的往教室內瞧，這一瞧，就徹底出事了，頓時我整個人都傻了

    那個白白淨淨有如高檔玩偶的她，還有那個曾經年少的我，此時那個我一臉消瘦，冷落寒冰的少年，依然在埋頭奮筆疾書此時他的臉一顯蒼白，看到這一幕，我的一滴眼淚，不知道什麼時候，不自覺的就落了下來，那滾燙的熱淚，似乎帶著無盡的能量，幾乎要把我臉上的皮肉硬生生的給燙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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