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錯了沒有?」樊一二像一個小孩一般幼稚地問道。
余春嬌使勁點頭,說道:「我錯了,我錯了,我知道我錯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樊一二一時語塞了,回過頭看著自己樊長富,說道:「爹,她說她知道錯了。」
樊長富看著自己的兒子,語重心長地說道:「兒子,你想想你認錯的時候爹是怎麼教育你的?」
樊一二想了一下,對著樊長富說道:「真的要這麼說嗎?」
樊長富面露笑容,鼓勵道:「兒子,說吧!」
樊一二轉身對著余春嬌,面色一正,凜然說道:「把褲子脫了,看老子今天不把你屁股打開花!」
所有人哈哈大笑起來,連吳謙也有忍俊不禁,余春嬌更是羞愧難當!
「啪!」樊一二的腦袋被樊長富打了重重的一巴掌!
「不是這一句!」樊長富怒罵道。
樊一二歪著腦袋想了一下,恍然大悟一般一拍腦袋,所有人再一次把目光集中在了樊一二身上,聽一聽樊長富在教育子女上面會有什麼驚人之舉,還是這樊一二這回又會放出什麼驚世駭俗的語言。
「知道錯了就好,玩去吧!」樊一二輕描淡寫地說道。
所有人黑線,樊長富更是漲紅了臉,打算伸手又是給樊一二的腦袋狠狠的來一下子。
「你就給我說過這兩句話!」這時樊一二衝著他爹嚷道。圍觀的人再次嘲笑起來,只是這次是嘲笑樊長富。
吳謙看不下去了,走過來對著樊一二說道:「你小子有心想放余春嬌一馬是不是,你少在這裡裝傻!」
樊一二衝著吳謙傻傻一笑,哈喇子都像要流下來一般:「謙兒哥,那你說怎麼辦?」
吳謙回頭看著余春嬌,而余春嬌則漏出一副期待的眼神看著吳謙,完全忘記了她當初是如何侮辱、陷害吳謙的。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但一句我知道錯了不能抵消你犯的錯,你要為你的行為承擔應有的後果。」吳謙冷靜地說道,並沒有因為余春嬌曾經對他的侮辱而把余春嬌往絕路上逼。
圍觀的人聽到這番話後紛紛點頭,樊一二見余春嬌還有一條活路,第一個跳出來叫道:「對對對,你把後果承擔了就沒事了!」
然而余春嬌的眼神卻帶著一絲不安,也許對於余春嬌來說,她希望的結果是,她裝作楚楚可憐,向大家認錯,再給自己一個被逼無奈的理由,博得大家的同情,從而得到原諒。
吳謙要她承擔後果,她不知道這個後果是什麼,會不會把自己的命給搭進去。
「我該如何承擔後果?」余春嬌低著一絲焦慮問道。
所有人又把目光集中在了吳謙的身上,乾元世界沒有法律,只有成王敗寇,再他們眼中,死亡作為懲罰是最簡單、最有效的。
但是現在不殺余春嬌,要懲罰她,怎麼懲罰?似乎並不好辦!
但吳謙似乎胸有成竹,從容不迫地往前走一步,說道:「首先,指證王守德聯合你和竇建傲陷害余伯和余嬸,其次你要取得你父母的原諒,第三你要阻止目前情況的發生。」
吳謙的條件合情合理,圍觀的人紛紛拍手稱讚。
余春嬌留下了眼淚,也不知道是悔恨的淚水,還是痛苦的淚水。猶豫了一下,余春嬌轉過身,走到了余伯和余嬸面前,然而余伯和余嬸卻沒有看他,臉上儘是痛恨的表情。
余春嬌跪了下來,對著余伯和余嬸說道:「爹、娘,我錯了,是王守德蠱惑我,讓我趁你們睡著,在那張借據上按上手印,事成之後,他們答應我送我去靈寶派修道。」
王守德和王玉才此時臉色極度難看,想偷偷溜走,然而圍觀的人卻把他們父子堵在了人群之中。
「爹、娘,我知道錯了,你們原諒我吧!」余春嬌對著余伯和余嬸乞求道。
余伯和余嬸年紀雖然大,但性子卻極為剛烈,即使會喪命,剛才倆人也和竇建傲剛正面,現在余伯和余嬸又豈會理余春嬌,甚至連看都不看她一眼。
「娘,我只是一時糊塗,你們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我會用行動證明我是真心悔過的。」余春嬌並不死心,繼續乞求道。
這時余嬸抬起頭來,對著余春嬌說道:「要我原諒你可以!你去把竇建傲殺了!」
聽到這話,竇建傲哈哈大笑起來,說道:「讓她來殺我,這簡直是天大的笑話,難道你的腦子已經被我打傻了?」
余春嬌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怯怯地問道:「娘,你讓我去殺竇長老,這不是讓我去送死麼?」
「不殺竇建傲你別叫我娘,我不是你娘!」余嬸憤怒地說道。
吳謙微微搖頭,心想:余春嬌這個女人是徹底沒救了!吳謙如此判斷是因為余春嬌還在稱呼竇建傲為竇長老,由此可以判斷余春嬌顯然不是真的認錯,認錯不過是余春嬌的緩兵之計。
「難道吳謙不知道是送死麼?為什麼他敢找站出來,他不僅敢指證竇建傲,還敢替我們報仇。」
「我養了你十三年,吳謙我不過是給了他一碗飯吃,你是怎麼對我的?他是怎麼對我的?你用盡千方百計陷害吳謙,又去勾結樊一二天天毒打吳謙,現在連你的養父養母你都想害死,你比蛇蠍還毒啊!」余嬸聲淚俱下地控訴道。
余春嬌此時將身子附在地上,瑟瑟發抖,不停地磕頭認錯。
突然,一盆液體被潑在了余春嬌的身上,余春嬌驚恐地抬起頭,卻見余伯站在了她的面前。
「留你這樣的禍害在世上,不知道還要被你害死多少人,今天我就替老天除了你這個禍害,」余伯說完,手中的火摺子向余春嬌丟了過去,火苗騰的一下子躥了出來,迅速蔓延到全身。
原來余伯潑在余春嬌身上的,竟然是一盆油。
只見余春嬌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在地上翻滾起來,然而火焰卻越燒越大,將余春嬌徹底覆蓋,猶如一個火球。
現場慘烈得讓人不敢直視!王守德和王玉才被這一幕嚇得瑟瑟發抖,倆人褲襠都濕了一大片。
樊一二想上前,卻被樊長富死死拉住,其他人全都冷眼旁觀。
漸漸地,余春嬌的哀嚎沒了聲音,人也停止了翻滾,空氣中瀰漫著一股焦臭之味。
全場死一般的沉寂,焦黑的屍體帶來了足夠的震撼,卻沒有引起一絲憐憫和同情。
一條鮮活而又罪惡的生命就這樣逝去……
竇建傲打破了沉默,衝著吳謙說道:「小子,該算算我們之間的賬了!」
眾人才恍然大悟,竇建傲這個惡人還沒走。
吳謙面無懼色,然而余伯和余嬸卻慌了。
「吳謙,你快跑,不要管我們!」余嬸對著吳謙大喊道。
吳謙無奈地笑了笑,心想,以我的修為,又怎麼在竇建傲手裡跑得掉!
竇建傲露出了輕蔑的笑容,顯然他也知道這一點。
樊一二一把掙開自己的父親,衝著竇建傲喊到:「你開個價,吳謙的命我買了!」
樊一二說話總是暴露著他人傻錢多的性格,沒有人對他的這句話有任何反應是最好的證明。不過他的這句話可把他老爹嚇得不輕,上前將樊一二拉回來,用乞求的語氣說道:「我的小祖宗,你就別多事了!」
雖然樊一二的這句話沒有任何作用,但吳謙還是回頭過來,回報一個感激的微笑,這世道,這情形,能有人站出來幫你說句話,已經為你冒了很大的風險了。
「就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句公道話嗎?」這時余伯又站出來說道。
人群還是死一般沉寂,沒有一個人敢往前走一步,甚至沒有一個人的臉上敢露出一點不恥的表情,只有樊一二扭動著肥胖的身軀在掙扎,卻被他爹叫來兩人,一個人捂住嘴,一個人抱著他的身體。
余伯輕蔑而又沮喪地看著圍觀的人,說道:「你們這群欺軟怕硬的賤骨頭,吳謙是個孤兒,沒招你們惹你們,你們也要找藉口去侮辱、欺負他,有一個比你們強的人在你們頭上拉屎撒尿,你們也不敢吭聲,活該你們永遠只能在最底層要飯吃!」
所有人的臉紅了起來,頭也低了下來,看來大家都承認,自己是欺軟怕硬,但跟命比起來,被說教幾句無傷大雅。
吳謙又豈會相信這些人會團結起來,只是有些感慨,難道自己真的要命喪於此麼?吳謙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天命在身,擔負著家族五千年的使命,要解救被蒙蔽的天下修道之人。
如今卻連自己都解救不了!
該面對還是要面對的!
「竇建傲,你靈寶派也就只能偏居在這陰州欺負一下小老百姓,你們還有什麼能耐?」吳謙對著竇建傲出言諷刺道。
「死到臨頭還出言不遜!」竇建傲單手成掌,一個飛撲,直奔吳謙而去!
吳謙早就提防這竇建傲會提前動手,已經把梁溫書教給他的那套運氣口訣施展開來,可惜的是僅僅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吳謙想再看清楚一點竇建傲出招,看下有沒有辦法躲避,然而竇建傲的攻勢已經將吳謙完全籠罩,吳謙根本沒有躲避的空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