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聽說你有隱疾(4)
除晞可以輕易猜到,林志遠會是這副嘴臉。
他倆的分手,除了姚嵐,另個原因便是林志遠多次上壘不成功,甚至一點便宜都沒被他占到,讓他惱羞成怒。
三年,他們一共開過兩次房。
第一次,是林志遠用選課的理由把她騙出來的,雖然除晞有預感,但那時才戀愛兩個月,感情不錯,便答應了,為了防止林志遠動真格的,除晞聚精會神看了一整晚電影,林志遠氣哼哼的打了一整晚遊戲。
第二次,是姚嵐事件前期,正趕上五一小長假,林志遠用「想和你多在一起待一會兒,」為藉口,興致勃勃地買了零食和飲料,連t都準備好了,可除晞不買賬。在他強行扯開她襯衫的時候,除晞狠狠踢了他幾腳,最後連東西帶人一通扔出門去。
其間,林志遠軟的、硬的,方法幾乎用遍了,求-歡無數次,除晞沒有一次滿足過他。
「愛我,就不會忍心看見我難受,就該給我。」這便是林志遠死皮賴臉的論調。
而除晞在這種令她羞恥的壓力下,更加接受不了林志遠的要求,女人的第一次,難道不該是在做好準備的情況下,心甘情願的嗎?為什麼林志遠一定要逼她?好像他追她三年不過是為了睡一覺。
除晞並沒有著急反駁他,只涼涼地看著林志遠在她的默認中抓狂。
林志遠向周圍掃了一圈,壓低聲,咬牙切齒問:「你真的和紀少徵睡過了?對不對?除晞!我以前為什麼沒發現你是這麼趨炎附勢的女人?你信不信我讓所有同學都知道,你為了錢,為了工作,主動陪泊淳的老總睡覺?」
除晞扯扯嘴角:「好像紀少徵也是你的老總,你忘記了?」
林志遠氣不打一出來:「你還說!我在燒烤店遇到紀少徵的第二天,媽的泊淳——」
除晞忍不住輕笑:「噢,我還奇怪呢,你不是去bj上班了嗎,不是要跟我道別嗎?怎麼還在學校?」
林志遠臉漲紅,原地直轉圈圈,到手的工作就這麼沒了!該死的泊淳,居然像耍猴一樣,第二天一早他大包小裹地拿著車票到了火車站,居然告訴他,他們前陣子的電話打錯人了!被正式錄用的不是他林志遠,而是另有其人!
毫無疑問,哪有什麼別人,肯定是紀少徵的指示!
除晞說:「沒什麼事,請你別擋著我的路。」
林志遠忽然換了副態度,好聲好氣,甚至帶有央求的味道:「除晞,我過去是對不起你,我向你道歉,下跪都行,只要你告訴我,我們還有沒有機會?」
除晞故意說:「我已經和紀少徵……那個了,你不在乎?」
林志遠目光閃了閃:「在乎。可是,我也……我也——」
「你也和姚嵐上過床了。」除晞替他說出來,「所以你覺得,你我之間扯平了是嗎?不過,林志遠,我不像你,感情不是拿來計算和衡量的。就算沒有姚嵐,沒有紀少徵,我們的性格也不合適,走不到最後。還有不到一個月,大家就各奔東西了,你好自為之,有糾纏我的時間,不如去陪陪那個你所謂的真正愛你的人。」
林志遠呆立著不語,除晞正與她交錯而過,他跟著回身:「你說我們不合適,難道你和紀少徵合適?我只問你,你了解紀少徵多少?知道他有什麼背景?知道他創立泊淳前結下過多少仇家?他二十九歲時已身家過億,卻單身至今,你不好奇是其中原因?我呢,屁民一個而已,下錯一著棋,還可以彌補,可你,下錯一著,跟了紀少徵,便會滿盤皆輸!」
除晞被說到癥結,全身繃緊了勁,沒有回頭。
林志遠見她無動於衷,來到她面前:「前段時間我在bj的泊淳里並不是白待的,老職員都傳言,紀少徵,要麼是有男人的隱疾,要麼是在等之前唯一跟過他的女人,那女人一直沒有名分,紀少徵對外也不承認,真是可憐,後來還出事了,現在在坐牢,算起來可能今年快出來了。除晞,你希望真正的原因是哪個?」
除晞心口一滯,臉色急劇變化。
三十五歲事業成功的紀少徵,為什麼仍然單身?除晞認為,她和紀少徵還沒有發展到會問這種問題的階段。
隱疾……紀少徵對她從來安分,最多不過牽手,連擁抱和親吻額頭還是上次久違見面後衝動發生的,可也不能因此斷定他有男人的隱疾啊?難道男人都像林志遠一樣才算正常?而他的感情史,她更是從來沒介意過,若是說到棘手的前任,林志遠更讓紀少徵介懷才是。
林志遠得意一笑,肯定說:「你和紀少徵根本沒有到那步,我勸你,你不要再異想天開,以為世界上真的有那麼完美的男人。」
除晞也笑:「我和紀少徵到哪一步……由我決定,他從來不會勉強我。再者,誰沒有過去呢?紀少徵最令我欣賞的,就是他值得我相信,而我對有些人的信任,早已經消失殆盡了。林志遠,我最後說一次,我們朋友都不要做。」
林志遠慌了慌:「這些都是實話,沒有任何我自己的虛構成分,除晞,我這次真的在好心提醒你!」
「我謝謝你!」除晞好氣又好笑,抱著報告再也不願跟林志遠多說一句廢話。
傍晚回到寢室,除晞沒胃口,坐在床邊發愣,雖然一遍遍自我警告不許因為林志遠的話亂猜疑,但此時她的思緒一點不受她控制。
女人,曾經紀少徵有個背後的女人?而她現在還在坐牢?
除晞惴惴不安,偏偏紀少徵的來電找上她來。
她焦慮、矛盾,不知該不該對他坦誠不公。前幾天紀絨絨提出的小公寓的事,她耿耿於懷著,現在又冒出來個坐牢的不明女人!
紀少徵,難道一切都要她親口問出來,他才會給答案?而她,期待的答案又是什麼樣子的?如果事實果真殘忍不堪,那一輩子當聾子、當瞎子會不會是更好的選擇?
除晞第一次掛斷紀少徵的電話,發出簡訊:在實驗室開會。
九點,手機如時響起,除晞第二次掛斷,發出簡訊:和同學聚會,喝了點酒,要睡覺了。
第二天十點,除晞第三次掛斷,發出簡訊:馬上進無菌實驗室。
……
如此以往,在接下來的三天裡,除晞沒有接過紀少徵的一通電話。
第四天,陸泉來了,還好公寓裡男士止步。陸泉等了一天,沒有等到,便回話給紀少徵,才開車離開。
之後的一個星期,紀少徵的電話和視頻邀請全部被除晞以各種方式和理由拒絕,而紀少徵那邊也降低了攻勢,不知不覺,她的手機逐漸重歸於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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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絨絨將於玫玫的單子全權交給了tony,自己和鄭爵約會得火熱。
鄭爵不愧是搞藝術的,每個點子,都頗具浪漫主義氣息。
從前和葉灝丞在一起時想都不會想的音樂會、鮮花、燭光晚餐,不過是每次行程的標配。而被鄭爵驚艷的那次,是他在周末的廣場上為她單獨演奏小提琴,引來好幾百號人的圍觀。
紀絨絨捧著花,哼著曲子,心情簡直美妙得上了天,刻意先回到愛紗顯擺一般,沒想到自動門一開,正看見了負手而立的單誠。
這麼多年,她還是只需一見他的背影,便能斷定就是他!
紀絨絨落落大方走過去簡單打過招呼,將新出爐的蛋撻分給大家吃,準備回工作室。
單誠無所顧忌追出來,而紀絨絨已來到自己的車旁邊,將花放到後座。
「紀絨絨!這麼久沒見,我們好像應該再聊聊。」
「攝影展那天不是聊了很多?」紀絨絨靠著車門,抬起下巴,向二樓望去,於玫玫正在試婚紗,陽光穿過落地窗,映出她洋溢著幸福的臉龐,是不是所有女人對婚紗、對婚姻,都是同樣的充滿渴望?
「你還是回去吧,may在上面,被她看見產生誤會多不好。」
單誠玩味的打量她,還是從前那副「花花公子」的風流模樣:「你應該很了解我,我根本不是屬於婚姻的男人!你不覺得,我和婚姻擺在一起,很不倫不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