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聰明反被聰明誤(2)
第十五章聰明反被聰明誤(2)
紀絨絨情緒轉換的快,笑意盈盈將對面一對新人迎進:「你們來了,真準時。禮服已經準備好了,紗紗在裡面等著。」
於玫玫也興高采烈,兩個女人間像是沒有任何隔閡,互相客氣。
「上午好y給我看了照片,我覺得我會非常喜歡,這段時間你真是辛苦你了liv!」於玫玫說著給了紀絨絨一個大大的擁抱。
紀絨絨:「阿may,客氣做什麼?能為這麼漂亮的新娘設計禮服,我很榮幸。」
準新郎的聲音傳來,狀似遺憾道:「可惜我的西裝不是出自你之手啊,紀絨絨,你看看在別的方面怎樣補償我們兩個吧!比如……婚禮那天包個大點的紅包?」
說完,他自己爽朗地「哈哈」大笑。
紀絨絨循聲望了他一眼,心裡卻在「呵呵」。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單誠的眼角眉梢,若有似無地挑著她,仍是那副自詡天生風流的欠揍模樣。
於玫玫的笑容有剎那的僵滯,轉而回身向單誠撒著嬌嗔道:「老公,別貪心了!liv如果真的有時間……去觀禮,我已經很感激了!」
紀絨絨心領神會,便自動將單誠劃出目光所及的範圍內,只與於玫玫對話。
於玫玫看樣子並非心甘情願,請柬確實是發了,不過做做樣子面上過去就可以。說來,如果與單誠交往或者曖昧過的每任女友都去參加婚禮,一張桌豈不是不夠用?
女人們親昵地挽著手臂,正進入的試衣間,於玫玫發現了正半倚在工作桌邊的葉灝丞:「欸?另一位cheng也在?g,你好!liv,你真是幸福,無論做什麼老公總是陪著。」
又提cheng這茬?紀絨絨努力扯了個笑,差點不留情地說句:他無聊而已。
而葉灝丞此時此刻那張臉,明顯在告訴別人他「陪老婆」並不高興,聞言,只禮貌性地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於玫玫的熱情沒得到相應,有些尷尬,訕訕隨紀絨絨進去換禮服。
外面,剩下兩個男人,單誠雙手插兜在工作室里閒逛,最後到了葉灝丞面前:「葉灝丞,又見面了。」
說完,他拿出一支煙,友好地遞了過去。
葉灝丞直起身,指了指牆上「king」的標識說:「多謝,工作室里多數是女性,所以才有了這個。另外……最近幾天紀絨絨還在感冒,鼻子敏感。」
「真體貼啊。」單誠失落地聳聳肩,將煙放回煙盒,「反正她現在就是喜歡跟我不一樣的類型。」
葉灝丞瞬地看向他,眉間不覺一緊。
熟悉的,烙印在他胸口那句的話。
我是愛葉灝丞嗎,還是……只因為他是跟單誠不一樣的男人,甚至與單誠截相反。
裡面忽然傳來女人們的驚嘆、稱讚和嬉笑聲,單誠感嘆道:「女人很會演戲是不是?心裡大概恨不得殺了對方,表面上卻還像親姐妹一樣……男人?學不來。」
葉灝丞不語,看了看腕錶,旋即要走。
「其實你和我都是明白人,上次在拍賣會,我們都看見了不是嗎?不過你很出乎意料的……淡定……」單誠順著葉灝丞離開的方向佩服地豎起大拇指,又是無可奈何的語氣,「不過我相信,絨絨還會忠於婚姻的,畢竟她與你生活了這麼久,自然你有過人之處。放寬心,兄弟,你的對手不是我,是那個帶她走的男人!」
葉灝丞沒回頭,連招呼也沒打,大步離去。
紀絨絨從試衣間中出來,只見單誠一個人站在「思念穿過你的吻」下,嚼著口香糖,看的津津有味。
她下意識環顧。走了?
單誠仍仰著頭:「找葉灝丞?」
紀絨絨不願理他,到工作檯上拿幾樣工具,一轉身,被龐大黑色的人影整個牢牢罩住。
他呼吸中有清新的薄荷味,若有似無吹了下來,紀絨絨不去看,便知他的臉正越靠越近。
紀絨絨用一隻手指頂住他胸口,抵擋男人的進擊,厭惡地偏過頭,壓低聲音警告:「單誠,你老婆在裡面。」
單誠在她耳邊戲謔說:「你老公在外面,我也不怕!」
紀絨絨回眸看他,他眯著一雙該死的桃花眼,不停放電。
「三、四年不見,你為什麼越來越無恥,越來越沒底線了呢?」
單誠無辜說:「絨絨,你誤會我了,我不過——」
「天性風流?」紀絨絨嗤笑,「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你就是下流!」
單誠爆發出他標誌性的「哈哈」大笑,舉起手,快速退開,還給她自由的空間:「開玩笑而已,紀絨絨,太認真的話就沒有趣了!你老公也一樣,不禁逗,幾句話就走了……」
雖然巴不得葉灝丞趕快走,但單誠對他說過什麼,讓她好奇起來,指不定可以找到對付葉灝丞的絕世法寶呢?
單誠打量她:「看來你還很在乎葉灝丞?」
紀絨絨:「好像不關你的事。」
單誠一噎,過後又笑:「我對他說,你們女孩子很虛偽,明明心裡恨對方的存在,還要一副做好姐妹的架勢!」
輪到紀絨絨占盡優勢地笑:「may怎麼想我不知道,我、肯定沒有恨她。雖然只見過幾次面算不上姐妹,但朋友可以做。」
單誠露出佩服的神色,緩過神來,不恨may,也就是不在乎他跟may結婚了?那她也確實不再愛他了?虧得他的心裡一直有她的地位,甚至一次次重遊威尼斯,特別拍了一組組懷念這段感情的作品,男人忽然有些咬牙切齒:「有時候真想撬開你們的腦瓜看看,裡面到底裝的是什麼?」
紀絨絨繞開他:「你以為你在演『消失的妻子』呢?不過,可惜了,電影裡的丈夫最後還是被妻子制伏,乖乖待在妻子身邊。還有,我腦袋裡想什麼已經全都告訴你,你應該問的,是你老婆may。」
於玫玫試完禮服,紀絨絨讓tony記下需要改動的地方,見於玫玫有些擔憂,便說:「不管怎樣改動,你放心,保證你在平安夜那天穿上這套禮服,以最完美的姿態出現在婚禮上。」
於玫玫感動地與他們依次擁抱,出試衣間後挎著單誠的胳膊,如來時那般雀躍地離開。
紀絨絨相信,以單誠這個風月老手的功力,一定會隱藏的很好,不被於玫玫發現今天有任何不正常。
可她又不禁想,這樣的婚姻……從一開始就不夠坦誠,不夠真摯,不是唯一,維持下來又有什麼意義?就像……她和葉灝丞之間的三年。
看來,這婚她早該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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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不是因為最近工作量陡然增大,紀絨絨休息不夠,所以有輕度的神經衰弱。
明明困的眼皮打架,腦袋卻停不下思考,惦記著設計稿,一看時間,凌晨兩點了,睡睡醒醒不知多少次。
她索性下床開燈,繼續修改,直到天快亮,才趴在工作桌邊陷入睡眠。
其實自從將金葉子同福帶一起掛在觀音寺的許願樹上,紀絨絨已經很久沒夢到葉小葉了。
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強求是種執念,傷人傷己,她強求過這麼多年,苦頭吃盡,仍是一無所有。
紀絨絨想,將金葉子安放在那片清淨祥和的古剎中,讓它得到寧靜,而自己也終有一天會漸漸放下的。
可不期然,她又夢見了。
那條小蛇。本是乖乖盤踞在枝椏上,忽而天空中雷聲大作,邪風四起,好似暴風雨即將來臨。
小蛇驚恐的亂竄,爬下了樹,卻不知逃到哪裡。
她嘶啞著嗓子呼喚它:葉小葉,到媽媽這裡來,來啊!我來保護你!
小蛇發現了她,懵懂地在原地徘徊,她想跑過去,身上卻似乎負重有千斤,偏偏動不了分寸,小蛇被嚇到了,躲得遠遠的,搖搖擺擺地跑開。
突然,天空划過一道閃電,緊接著驚雷落下,電光火石,竟劈在了小蛇身上。
失而復得,再失去。
「啊——不、不要——」紀絨絨滿臉冷汗的從桌上彈起身醒來,滿臉冰涼的眼淚,手還用力抓向空氣。
她收回手,什麼都沒有……她的葉小葉呢?好端端的為什麼做這樣的夢?為什麼會被雷劈!
紀絨絨抹乾眼淚,匆匆進浴室用水撲在臉上,不行……她要去看葉小葉,必須去觀音寺一看究竟!
她隨意抓了件灰色的休閒長裙,外罩長至及踝的黑羽絨服,出門前只洗了那一把臉。
車剛開出了金城街,接到葉灝丞的電話,跟她確認今天上午十點真人秀的編導要拍攝一組他們製作婚紗過程的vcr,不需要太刻意準備,自然就好。
紀絨絨當然記得這等大事,可她現在六神無主,理智全失,除了直奔觀音寺,什麼都做不了。
她在這端忍著梗咽,不回話,葉灝丞察覺異樣:「你怎麼回事紀絨絨?為什麼不說話?」
「我知道……」
葉灝丞幾乎在下一秒立即問:「你在哪?我已經——」
他的「我已經在快到你那裡了」卡在唇邊,通話已被紀絨絨切斷。
葉灝丞煩躁地用力抽打方向盤,手掌鈍痛,像要生生折斷,一轉眸,居然見一抹紅色從側面的轉彎處駛過。是紀絨絨的座駕小跑。
只怪葉灝丞正好錯過,已進入直道,只好等下一處折返。
她的紅色跑車很是顯眼,幸好這是清晨,還未到上班的高峰期,否則再明顯,淹入在這茫茫人海的凡世紅塵中,葉灝丞是根本追不上的。
他緊緊跟在她後面,前方大抵還有五輛車的距離。
唯恐跟丟,葉灝丞迫不及待打她手機,一清早,天邊還是灰濛濛的,這女人不顧十點的拍攝任務,是去哪?
才響了兩聲,對方毫不猶豫掛斷,再打,已關機。
葉灝丞恨不能把手機丟出車窗外,不,最好向前砸,砸到她的車頂!至少讓她停下車來!
一路緊追,生怕一轉眼連人帶車都消失不見,好似做了一場上演追擊大戰的夢。
越漸行駛,公路上的車輛變得稀疏,郊外,天寒地凍,冬霧瀰漫,葉灝丞似乎有點眉目了。
再轉一個彎,這條路徑直通向一座山,他終於確定,她的目的地是……
觀音寺。<!--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