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草原中央的那個天坑便發現四周到處都是踩踏過後的凌亂痕跡,從這些痕跡來看,也可以看出此次進入那古墓的人不少。
軒轅天音跟東方祁二人走近天坑的邊緣,以二人的目力自然可以將天坑下的情況看得一清二楚。
「你可看出來這墓主的來歷?」軒轅天音側頭看向身邊的東方祁。
東方祁眸中紅光一閃,搖搖頭:「有些年頭,不過也應該是我沉睡之後才出現的人。」
在東方祁沉睡之後……。
軒轅天音眉心微微一蹙,若說是按年份來算,在東方祁沉睡之後的時間便應該是上古了。
「天音…」不遠處的洛七夜突然出聲喊道,軒轅天音聞言轉過頭看了過去,只見洛七夜站在一快極為顯眼的巨石下朝她招手道:「這裡有血玉兄弟他們留下來的記號,他們應該先下去了。」
軒轅天音挑眉,快步走了過去。目光順著洛七夜的手指指向的地方凝目一看,果然看見那巨石下被人用指力刻下了一小排古怪的符號。
「這是以前我們離火傭兵團內部使用的記號,除了我們外,別人都看不懂。」洛七夜指了指那一小排的符號,道:「血玉兄弟讓我跟父親一行人等在上面接應他們,應該是怕我們到了後會下去尋他們而遇到什麼危險。」
軒轅天音點點頭,也明白了血玉他們的意思,這古墓裡面危險重重,若是只有洛七夜他們想要下去古墓的確是有些危險,不過如今洛七夜遇見了她跟東方祁,那就另當別論了。
再次將巨石上的符號看了一眼,軒轅天音目光看向站在洛展天身後的那幾人。這一路上他們的表現還不錯,可是實力卻都在神君境,古墓中誰也不知道會發現什麼,若是把他們都帶上,說不得遇上什麼危險了會折損在裡面。
軒轅天音從來都沒有覺得有了她或者東方祁在,便可以護住所有人,她還沒有那麼自大。相反她很謹慎,老虎都有打盹的時候,更不要說如今他們還不知道那古墓中的情況。
離火戰隊中的那幾人在瞧見軒轅天音看來的時候有一瞬間的不知所措,從這一路上的時間,他們不難發現洛七夜父子二人是以這位叫天音的女子的話為首,有時候她跟洛七夜父子二人的言談間也能聽出來就連離火戰隊中血玉那一群空降而來的獸修強者也跟她有著不少的關係。
如今被軒轅天音用這種若有所思的目光看著,這幾人心中都是微微一緊。
「血玉他們說的不錯,那古墓中危險重重,誰也不敢保證裡面會發生什麼。這次進去你們幾人便留在上面吧,也可以做好隨時接應我們的準備。」
聽得軒轅天音的話,洛七夜跟洛展天二人都沒有發對,但是被軒轅天音看著的那幾人卻是臉色微微一變,有些急切地道:「姑娘是在嫌棄我們的實力低微嗎?即便危險又如何,我們離火戰隊裡卻是沒有怕死的人!」
「不,你們誤會了。」瞧得那幾個鐵骨錚錚的漢子憋紅了臉,顯然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以為自己是看不起他們。軒轅天音對著他們笑了笑,認真道:「我並沒有嫌棄你們的意思,而是將離火戰隊的傷亡減到最低。」
「我知道你們都是不怕死的男子漢,但就算是死也要死得有價值,既然你們是離火的人,那便是我的朋友,而我不希望看見我的朋友有任何的損傷。」
軒轅天音的聲音不大,卻是讓那幾個原本有些激動的男人們頓時安靜了下來。
「你們留在這裡準備隨時接應我們,對我們這次行動同樣很重要。」
「天音說得對,季黎你們幾人便留在上面等我們。」洛七夜笑著上前拍了拍那叫季黎的男人的肩膀,笑著道:「你們都是我的兄弟,我同樣不希望看到你們有任何的損傷。」
季黎幾人臉色一紅,剛毅的臉龐上頓時划過一抹不自然,心裡卻在想著隊長何時也學會說這麼煽情的話了。
「既然七夜隊長都這麼說了,那我們就留下來。」季黎瞥了洛七夜等人一眼,乾巴巴地道:「不過下面危險…隊長你們還請小心些…我們在上面等你們回來。」
話落,這高大的鐵血漢子居然還害羞似的跳到了身邊隊友的身後給躲了起來。
瞧得他這個模樣,其他人頓時大笑了起來,讓得季黎的一張臉更是紅了不少。
媽的,說這麼煽情的話真的太難為情了!
不再看那躲在人後小羞澀的季黎,軒轅天音朝洛七夜他們招呼了一聲,便率先跟東方祁一起掠下了天坑。
呼呼的破風聲在耳邊響起,隨著他們越來越接近坑底,便越發清楚的瞧見破土而出的一角殿頂。
在感受到迎面傳來的空間扭曲之力後,軒轅天音便心知這是快要接近進入墓中的傳送陣了。因為擔心在傳送的過程中會被分開,軒轅天音一手緊緊握住東方祁微涼的大手,一手扯開腰間纏繞著的天離火神鞭,側身朝著上方跟著掠來的幾人便揮了過去。
天離火神鞭在空中如靈蛇般一拐,瞬間將洛七夜父子二人跟花家兄妹二人齊齊自腰間捆在了一起。
四人被軒轅天音這突然的一手弄得一怔,隨即便一起在空中撞成了一團。
洛七夜有些無奈地看向下方的軒轅天音,雖然知道軒轅天音的用意是擔心他們被傳送陣給分開,不過這麼如綁粽子似的綁在
這麼如綁粽子似的綁在一起真的好嗎?!
要說最難受的還是花瑩了,她一個大姑娘跟三個男人如粽子般緊緊綁在一起,這還是第一遭呢,一張小臉頓時被憋紅了不少,也不知道是被氣的還是被羞的。
其次覺得有些為難的便是洛展天了,他一個大叔級別的漢子跟一個小姑娘抱在了一堆,身邊還有著自己的兒子,跟小姑娘的哥哥,特別是那小姑娘的哥哥如同防狼一般的瞪著自己,洛展天只覺得腦門一陣抽疼……
「注意!」
還來不及再多想什麼,只聽下面突然傳來軒轅天音的一聲提醒,眾人便覺得耳邊傳來一陣嗡鳴之聲,整個人被空間之力給拉扯得有些難受,隨即眼前一花,眾人身子猛地一墜。
『砰砰砰——』
幾聲悶響聲頓時傳來。
「沒事兒吧?」軒轅天音被東方祁給半摟著,在聽見悶響聲後,頓時驚地轉過頭看了過去。
只見洛七夜四人因為被天離火神鞭給綁在一起,根本就施展不開,導致幾人重心失控的瞬間齊齊摔在了地上。
軒轅天音看著幾人幽怨的目光盯著自己,頓時嘴角一抽,連聲道:「哎呀…抱歉抱歉…我忘記你們被捆著了,沒摔著吧?」連忙將天離火神鞭給收了回來,軒轅天音有些訕訕地笑了笑。
「都說一孕傻三年,天音你這孕傻恐怕不止是三年啊。」東方祁瞧著軒轅天音那訕訕的模樣,頓時低笑一聲,湊近她的耳邊輕聲戲謔道。
軒轅天音聞言一怒,用吃人的目光瞪著東方祁,咬牙道:「你還敢說?!」她會孕傻是因為誰啊,這臭男人!
瞧得軒轅天音似要炸毛了,東方祁識時務的輕咳一聲,再次聰明地轉移話題道:「這古墓之中自成空間,也不知道我們這次被傳送到了哪裡。」
聞言,軒轅天音果然神色一頓,立刻將其他事情都放在了一邊,雙眼快速地朝四周看去。
其實東方祁在說這個話的時候也根本沒有注意過四周的情況,他不過是想要轉移軒轅天音的怒火罷了,如今見軒轅天音被引開了注意力,暗紅雙眸中立刻划過一抹得逞的笑意,方才也看向四周打量起來。
這不打量還好,一打量下別說軒轅天音了,就是連東方祁這種見過大世面的也不得不說一句這墓主人著實是個大手筆。
巨大的石柱三三兩兩不規則的立在四周,每根石柱上都是點著長明燈,但他們此時所處的地方卻不是什麼墓室或者大殿之內,而是一片十分廣闊的類似山丘的地方。
那些石柱的之間偶爾還倒塌著各種石像,若不是因為太過凌亂和這地方有些沒對,倒是有著一種進入了神廟的感覺。
山丘之下的遠處似乎有著一條暗河,不過當軒轅天音察覺到那暗河上空隱隱飄來的血腥味時,眉頭卻是漸漸皺了起來。
那暗河有些不對……
「好重的血腥之氣。」洛展天神色凝重地看向遠處的暗河,因為這邊長明燈的光亮還照不到那麼遠,他們只能模糊看到一個大概,卻是無法看清那暗河四周的情況。
花鈺神色警惕地環顧了一眼四周,「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留在這裡,四周都是一片黑,唯獨我們這裡有著火光,若是再呆下去,難免不會成為目標。」
軒轅天音自然也清楚這種暴露在光明處的危險,朝著花鈺等人點點頭,沉聲道:「先離開這裡,去那暗河處看看。」
如今他們這一行人皆是以軒轅天音的話為主,自然是她怎麼說,他們便怎麼做。
一行人也不再多做停留,順著山丘而下便是朝著遠處的暗河走去。
地面並不平坦,相反卻很是崎嶇,不少亂石被掩埋在土地下,露出尖尖一角,若是一個不注意便容易被絆一下。而且卻去那些亂石,還有不少腐朽的武器也是自地底露出半截,甚至一些斷劍把柄上還連著已經化作白骨的斷臂。
越靠近那條暗河,空氣中的血腥之氣便越是濃郁,當軒轅天音一行人真的走近河岸邊時,除了東方祁跟軒轅天音二人比較淡定外,其他四人皆是齊齊倒抽了一口涼氣。
洛七夜四人目瞪口呆地看著河面上,這哪裡是什麼暗河,分明便是一條血河。
血紅的河面上到處漂浮著一具具似風乾的乾屍,除去這些乾屍外,還有著不少大型的妖獸骨架靜靜躺在河中。這河水或者說是血水並不深,有些地方都能看見河底堆積的森森白骨。
「怎麼…怎麼會這麼多的屍骨!?」花瑩小臉上的血色盡退,面色蒼白目光有些驚駭地看著河面閃的屍骨。
倒是洛七夜觀察的要仔細不少,盯著河面有些不確定地道:「這應該是人為的……」
「人為?」花鈺臉色一變,看著洛七夜也是有些不確定地道:「你的意思是……」
「屠殺,大規模的屠殺!」軒轅天音沉著聲音接過了花鈺的問題,狹長的雙眸掃過身後那山丘上的石柱跟石像,如今她在暗處,那山丘之上被長明燈照的一片通明,卻是能讓她看得更為清楚。
之前她便覺得那山丘上的石柱跟石像看起來很像是神廟的感覺,或許那根本就是一個神廟,或者說是祭祀所用的神壇。
「這裡並不是戰場,所以也絕對不會這麼多人或者妖獸都死在一堆,你們看那些乾屍身上所穿的衣服。」軒轅天音抬手朝血河中的乾屍們一指,沉聲道:「那些人的穿著根本就不是士兵,從樣式來看,很有可能都是普通人。」
「而這麼多普通人死在一起,都凝聚成了一條血河,不是屠殺是什麼?」
軒轅天音慢慢收回手,而且還有一條她沒有說,那便是這條河中到處都是被禁錮在這裡的冤魂,洛七夜他們四人看不見,但是她跟東方祁卻是看得一清二楚。
之前那河中並沒有出現什麼冤魂,河面上有沒有怨氣聚集,然而在他們踏上這血河的河邊時,那血河在她的眼中就大變了模樣。
血河翻滾,怨氣凝聚不散,無數的怨靈自河中扎掙而出,然而卻因為這河中似乎有著什麼奇怪的力量,讓得那些扎掙的怨靈們根本無法自河中爬出來。
瞧著這滿河的屍骨,花瑩倒抽一口涼氣道:「為什麼要屠殺這麼多人?且還是一群普通人!」
軒轅天音神色一冷,涼涼道:「祭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