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過年還剩三天,帝京又下了一場雪。
沒有上次下的大,但也能看到一片片飄飛的雪花。
外面太冷了,宮小白沒有跟著宮邪去公司,老老實實待在房間裡看電影,吃東西。
液晶電視屏幕上播放著老電影,題材放在當下來看已經不是那麼新穎,但在當時那個年代足以引起現象級的熱議。
宮小白吃著薯片,看得津津有味。
影片中正好播放男女主角結婚的場景,朦朧模糊的畫質,最是能給人夢幻般的感受。
不經意往外瞄了一眼,宮小白髮現開始下雪,雪花落在窗玻璃上,瞬間化成水,流下一道道蜿蜒的痕跡。
她拿起遙控器摁了暫停,赤著腳從床上跳起來,坐在落地窗前往外看。
宮邪知道她愛光腳在地上亂跑,早早就鋪上了羊毛毯,厚厚軟軟的毛,踩在上面十分暖和,像這樣直接坐在上面也不覺得冷。
她對下雪天有一種奇怪的執著,不知道是哪裡來的怪癖。
抬眸看了眼時間,已經五點了,不加班的話再過不久宮邪就回來了。
思緒被敲門聲打斷。
阿姨探進來半個身子,笑著說,「小白啊,儂趕緊出來,老宅來人了,讓你過去。」
宮小白腦中畫了個問號,遲疑地起身,趿上小兔子棉拖跑到樓下。
有點面熟的中年人立在客廳,見她下來,禮貌性點了下頭,「下雪天路不好,夫人讓我過來接你到老宅過年,爺下了班會直接過去。」
時間過得真快,宮小白算了算,還有三天就過年了。
之前說好了,過年會在老宅住幾天。
宮小白抓著睡衣的衣角看了眼,「你等等,我上去換件衣服。」
她轉身上樓,疑惑地歪了歪頭,宮邪沒跟她說今晚會過去啊,怎麼這麼突然,她一點準備都沒有,要給爺爺他們準備禮物嗎?
她鑽到衣帽間換好了衣服,黑色的短款羽絨服,搭配毛呢百褶裙,過膝皮靴。
對著鏡子照了照,然後搭配了條米白色的毛線圍巾,抓了抓被她揉亂的長髮,滿意地笑了。
隨手抓起桌上的手機,宮小白給宮邪打過去一個電話。
五點十分,已經過了下班時間。
然而意外的是,宮邪的手機居然沒人接。
他從來不會不接她的電話,哪怕他在開會或者在應酬,她的電話打過去不超過五秒一定會接通。
她習慣了不用等待他接電話,陡然出現意外,她幾乎不能適應,盯著手機屏幕看了半天。
直到十幾秒後,電話自動掛斷了。
宮小白沒有再打過去,想著他看到她的來電顯示一定會第一時間打過來。
把手機揣進兜里,她出了房間。
天氣冷,宮小白懶得拿包,兩手插進羽絨服口袋裡,跟在中年人身後,問道,「宮邪給你說過他會直接回老宅嗎?」
中年人回,「是。」
車子開出了天龍居的大門,宮小白靠在椅背上,把手機放在腿面上翻來覆去地玩,打發漫長無聊的坐車時間。
司機的年齡在四十歲左右,兩人聊不到一塊去,一路沉默著。
宮小白點開了微博,看了會兒新聞。
她記得吳萱在同學聚會的第二天發了微博,一張是她和自己的合影,一張是全班同學的大合照。
配上文字:「男票是愛豆的同班同學就是這麼爽,哈哈,我見到殿下啦!(不是故意招嫉妒,是我實在忍不住分享,小王子們別打我)」
吳萱因此漲了兩萬多粉絲,而評論里全是討伐和哀嚎。
「為什麼我就沒有這樣的運氣!全世界都在和我殿下偶遇,為毛我從來沒遇到過!我要哭我要哭。」
「我不管,我也要找殿下的同班同學當男票。樓主的男票在哪裡領的,求告知。」
「妹子太幸福了吧,殿下摟著你的肩膀啊!嫉妒使我醜陋。」
「殿下摟著妹子的樣子簡直不要太攻!哈哈哈哈嗝,我的關注點為什麼這麼奇怪?」
「唉,我什麼時候才能見到殿下……從今天開始,我要每天祈禱。」
宮小白低頭笑了,這些粉絲們說話太可愛了,每天看一眼能增加不少樂趣。
她愉快地看了會兒微博,臉上帶著開心的笑,心裡卻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堵著難受,盯著黑下去的手機屏幕,她恍然想起來宮邪一直沒有給她回電話。
宮小白身子往右邊栽倒,臉貼在冰涼的玻璃上。
她抬手在朦朧的玻璃上擦出了一小塊透明,轉動著眼珠看向外面沿路的景色,看著看著,就覺得不對勁。
她沖前面的司機道,「這不是回老宅的路吧?」
語氣里隱有懷疑和質問。
司機語氣平靜地說,「下班時間,正常通往老宅的路都堵了,我繞了另一條路。」
宮小白蹙了蹙眉,重新轉過臉望著窗外。
雪花越來越大,鵝毛一般飄下來,落在路上行人的身上。
天色很快黑沉下來,車子還在平穩快速地前行,前方的道路越來越陌生。
拜最近看到的偵探電影所賜,宮小白腦海里冒出無數個可能性。難道是綁架?不對。前面開車的司機她確實在老宅見過。難道他被人收買了?也不對。他敢自由出入天龍居,說明不心虛。
宮小白腦子裡各種猜測劇情,終於在看到熟悉的道路後打消了懷疑。
距離老宅很近了,應該不是綁架。
想到自己剛才精分式的猜想,宮小白有點無奈地點了點自己的額頭,很想對前面開車的大叔說聲抱歉,把他當壞人了。
可是她又忍不住笑起來。
司機從後視鏡里看了眼宮小白,她的表情是哭笑不得的,不禁想小姑娘的內心世界還挺豐富。
宮小白決定還是跟當事人分享一下比較好玩,「你知道嗎?我剛才差點把你當壞人了,我以為你要綁架我。」
不是差點,是已經把他當壞人了。
司機大叔一臉茫然,沒聽懂她突兀的話語。
宮小白一猜就知道他沒明白她的意思,解釋道,「你看,外面下著大雪,天也黑了,你開車載著我七拐八拐,全是我不熟悉的路段,我唯一能想到的就是綁架。哈哈,不好意思。」
司機愣了一瞬,總算明白了她的意思,板著的臉露出一絲笑。
別開玩笑了,他可不敢綁架宮家的少夫人。
接下來的路程宮小白還是沒有等到宮邪的回電,宮家老宅的大門卻近在咫尺。
門衛室的人看到熟悉的車子,打開了大門。
車子開進去。
宮小白被眼前一排排緊挨在一起的車子嚇到了,問司機,「今天是什麼特別的日子嗎?怎麼來了這麼多人?」
司機停好車子,扭過頭說,「可能都是來探望老爺子的吧。」
探望爺爺……
宮小白心裡一咯噔,冒出了不好的想法,難道是爺爺發病了。
她連忙推開車門下去,路上繞彎路耽誤了一個多小時,天色黑沉如墨,院子裡明亮的路燈照著鋪了層白雪的地面。
宮小白一抬頭,站在原地,仿佛置身於夢境。
不遠處的男人正在朝她緩緩走來,他一身純黑的西裝,背後是沉沉的夜色,前面是瑩瑩的白雪,他的步伐優雅至極,像是來邀請她跳一支舞。
宮小白呆呆地望著他,沒辦法啊,即使看過無數次,她總能被他迷得暈頭轉向。借用她粉絲的一句話:任世上美顏千千萬,我就唯獨獨嗑她這一枚。
她也是唯獨嗑宮邪的顏。
等他走到跟前,宮小白撅著嘴巴抱怨,「我跟你打了電話你沒看到了嗎?為什麼不接電話也不回電話。」害她擔心了一路。
她嬌嬌軟軟的語氣就是在撒嬌控訴不滿。
宮邪輕輕一笑,拂去她髮絲上沾的大片雪花,「我們進去吧。」
他看到了她的電話,故意沒接。
宮邪牽著她,沒有走大廳的正門,卻是從外面的樓梯上樓。
屋外的樓梯連接開放式的陽台。他一手轉動著陽台玻璃門的金屬把手,帶她進了室內。
暖暖的氣息撲面而來,隔絕了外面的寒冷氣息。
宮小白覺得他哪裡怪怪的,怎麼說,溫柔得不像話,眼睛裡充滿柔和的光,他看她一眼,就像是一捧糖水澆在她心上,甜甜暖暖的。
這與他平時的風格嚴重不符合。
「宮邪,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從踏進老宅那刻起,她就感覺到一切非比尋常。
宮邪默不作聲。
回到他們的臥房,宮邪拿了條干毛巾,將她肩膀上頭上的雪花都擦去。
他站在她身後,終於承認了,「確實瞞了你一點事。」
宮小白剛想轉身大聲喊「我就知道你有事瞞著我」,卻被男人一把抱住,他的下巴抵在她肩膀上,溫柔地蹭了一下,「你想知道嗎?」
他的語氣過於和軟,簡直不像他了,宮小白原本要嚴刑逼供的氣勢一下子弱了下去,「當然想。」
她還沒質問他為什麼不接她電話呢!
宮邪輕輕放開她,「等你換好衣服我就告訴你。」
換衣服?換什麼衣服?她覺得自己穿的挺好的,來之前特意換過了。
宮邪牽著她的手,她像一隻小尾巴跟在他身後,被他拖著走。
他拉開一扇衣櫃的門,一條雪白的裙子掛在裡面,非常正式的裙子,抹胸樣式,上半身是柔軟的緞面,下面是輕薄的紗質。
說它是婚紗也不為過。
宮小白看了一眼漂亮的婚紗裙,然後仰起頭看他,心裡已經有了猜測,還是忍不住求證,「是……訂婚嗎?」
她記得之前在軍營的時候,他就很認真地跟她說:宮小白,雖然我們領證了,但是步驟不能亂,先舉辦訂婚典禮,再舉行婚禮。
她當時還想著這個男人可真傳統。
眼下,心裡是什麼感覺,她自己都說不清楚。如果說剛才他溫柔的語氣讓她有如被糖水澆在心上,那麼現在,她整顆心都浸泡在糖水裡,甜得慌。
宮小白凝視著他深邃好看的雙眸,等待他的回答。
宮邪勉強維持了幾秒鐘的鎮定,勾起了唇角,是一個明顯的笑容。他颳了下她的鼻頭,稱讚,「聰明。」
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親耳聽到他說出來,她的心不可控制地怦怦怦跳得快速。
宮邪:「趁著過年,親戚朋友都有空,正好適合訂婚。」
宮小白咬住下唇,不想讓自己笑得太誇張,說,「爺爺他……」
「他的精神好多了,在宴會廳里跟人聊天。」宮邪知道她的顧慮,摸了摸她的鬢髮,「乖,先換衣服。」
他側身為她取下來禮服,交給她。
宮小白抱著婚紗樣式的禮服,衣帽間的光照很明亮,如夢似幻,她置身其中,被溫馨的氣氛包圍,有點暈乎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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