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小白買完棉花糖,還沒等她嘗一口這粉色「小兔子」的味道,遠處忽然傳來小女孩的哭聲。
聲音被汽車鳴笛聲層層湮沒,她仍能聽得十分清楚。
她抬頭一看,一個四五歲的小女孩正躺在馬路靠中央的位置,哭得聲嘶力竭,臉都漲紅了,雪落在她身上、頭髮上,那麼可憐。
周圍路過的行人,匆匆看一眼,又匆匆離開。
好像生怕惹上什麼事。
宮小白不假思索地跑了過去,也顧不得吃棉花糖了,扔在一邊,彎腰準備抱起小女孩,雪太滑,她蹲下時猝不及防摔坐在地上。
疼得她輕「噝」了聲。
她索性就坐在地上,把小女孩抱在懷裡,「小妹妹,你怎麼了?」
「嗚嗚嗚……疼……好疼……媽媽!我要媽媽!」小女孩倒在小白懷裡,不停地哭,稚嫩的童音染上沙啞。
宮小白這才看到她兩隻手掌都擦破了皮,鮮紅的血流了出來,地上潔白的雪都染了些許紅色,顯得觸目驚心。
「小朋友,你媽媽在哪兒,我帶你去找媽媽。」小白吹了吹她手上的沙子,想幫她減緩疼痛。
小女孩仍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指著一個地方,「媽媽……媽媽。」
宮小白朝她指的地方看過去,是一家服裝店。
她輕聲哄道,「別哭了別哭了,姐姐現在就帶你去找媽媽。好不好?」
她的聲音又輕又柔,有一種特別的感染力。
小女孩哭聲漸漸小了起來,抽泣道,「好……」
「來,姐姐扶你起來。我們去找媽媽。」她自己先爬起來,然後去扶小女孩。
剛碰到她,她又哇哇大叫,「疼!好疼!」
宮小白嚇了一跳,也不敢亂動她了,「哪裡疼?」
小女孩不知怎麼表達,一會兒指著小腿,一會兒指著腳踝,一個勁兒嚷嚷著疼。
宮小白急得額頭冒汗,她也不曉得該怎麼辦。
腦海中響起一個聲音,是鳳皇,他道,「她的腳踝脫臼了,暫時不要挪動,會腫起來。」
宮小白一聽,自然不敢再亂動。
正想著要不要直接跑進服裝店把小女孩的媽媽找出來,一個中年女人沖了過來。
一看到小女孩雙手都是血,嚇得大喊大叫,從小白手中奪走了小女孩,「妮妮,你怎麼了妮妮?!」
宮小白鬆了一口氣。
太好了。
小女孩的媽媽回來了。
她說,「阿姨,妮妮的腳踝受傷了,要趕緊送她去醫院。」
女人立刻臉色一變,「妮妮,你的腳踝傷了?」她抬起女兒的腳查看,小女孩疼得哇哇叫。
周圍開始圍了一些人,指指點點,小聲議論著什麼。
有好心人提醒,「大姐,看樣子,你女兒應該是骨折了,趕緊送醫院吧,別耽擱了孩子的治療時間。」
小白說,「不是骨折,是脫臼了。」
她說完這句話,就準備離開,司司還在等她……啊,我的棉花糖!
宮小白看到地上躺著的粉紅色棉花糖,早被路人踩得不能吃。
她舔舔唇。好可惜,今天是吃不到棉花糖了,賣棉花糖的大叔攤子都收走了。
正惋惜棉花糖,女人一把抓住了宮小白的手。
嗯?
她回過頭,「阿姨,還有事?」
女人面露凶光,「你把我女兒撞成這樣就想走?!沒這麼便宜。跟我們一起去醫院!」
「我?」宮小白搖搖頭說,「不是我撞的。我只是看到她一個人在這兒哭,跑過來看看。」
「呵呵,少裝好心了,就是你!」
圍觀的人大多不明事情真相,聽小女孩媽媽說得言之鑿鑿,先入為主了,都相信是小白撞了她女兒。
紛紛站出來指責她。
「真是世風日下,把小孩子撞到骨折了還有理了。」
「看模樣是高中學生吧。怕家長責怪就不敢承擔責任,家長是怎麼教育孩子的。」
「唉,小姑娘長得這麼好看,心眼兒這麼壞。」
「真是……都不知說什麼好了。人家孩子都傷成這樣,且不說賠償,道歉總該吧。」
「……」
大家七嘴八舌說教起宮小白,更有甚者,直接指著她的鼻子罵「沒教養」。
宮小白急了,吼道:「你們少血口噴人了!一個個都親眼看到我撞她了嗎?我再說一遍!不是我!愛信不信!」
有人見她蠻橫不講理,看不過去,擺出一副要替天行道的樣子,「還有什麼好說的,報警吧,看她在警察面前嘴皮子是不是還這麼溜兒!」
白瞎了長這麼漂亮!
女人抱著小女孩,邊抹眼淚邊道,「麻煩各位好心人了,替我報個警,我要帶我女兒去醫院。」
她看著宮小白,惡狠狠地說,「你別想跑!警察沒來之前,你也得跟我們去醫院。」
司司沿著路邊找宮小白,著急忙慌得不行,小丫頭失憶了不認得路,長得又好看,萬一被人拐了怎麼辦?
他拿什麼賠給宮爺!
忽然看到對面馬路上圍著一群人,透過人群的縫隙,看到了一抹白色。
誒,小白今天穿的就是白色羽絨服……
他穿過馬路,跑了過去。
「小白!」他看到她了,正跟人著急辯解什麼,「怎麼了,怎麼了,圍了這麼多人。」
宮小白氣得頭頂冒煙,看到他就開始吐槽,「他們冤枉我!我買完棉花糖看到小女孩倒在地上,就跑過來扶她,他們非說是我把小女孩撞傷了,還要送我去見警察。根本不是我!」
司司皺眉。
腦海中蹦出個詞——碰瓷兒。
他看到邊上一個中年女人抱著孩子,孩子正大哭著呼疼。
他雖然跟小白認識不久,但他知道這丫頭不會做出這種事。
女人見司司人高馬大,鄙夷道,「還找個幫手是吧。再多人我都不怕!這事兒必須有個說法!」
「這位阿姨,你問問你女兒是不是我朋友撞的她?我朋友一沒開車,二沒手持兇器,她一個柔柔弱弱的小姑娘怎麼就把你女兒撞成這樣了?」司司分析得頭頭是道。
圍觀眾人回過神來。小伙子說得有點兒道理啊。
女人像是沒反應過來。見眾人都看著她,她低頭問懷裡的小女孩,「妮妮,告訴媽媽,是不是她撞傷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