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七色字小說網http://m.qisezi.com
粘稠的感覺。
讓人暈眩。
還有那一聲接一聲的刺耳的撞擊聲。
聲聲入耳,聲聲讓人心驚膽顫。
車身震動起來。
穆暖暖死死握住了車把手。
可還是抵不住身體的晃動和撞擊。
直到「嘭」的一聲巨響,緊接著就是人隨著車身劇烈顛簸,半晌,車身終于歸於平靜。
「暖暖暖暖」穆暖暖聽到史密朗不住的喊著她的名字。
她咬了咬唇,努力告訴自己不要睡去。
可,真的堅持不住。
她累了。
很累。
從知道是一個講法語的人告了沈明先,從猜到可能是史密朗的時候,她的精神就一直處於緊繃的狀態。
沒想到,現在出車禍了。
這樣的車禍,有她的責任。
是她不好,與開車的史密朗起了爭執還動了手。
否則,就不會發生這樣的車禍。
只是回想那一連串的撞擊聲,穆暖暖都是心慌莫名。
因為,哪怕是她還沒有看到外面那一輛輛車的慘狀,也能想像出來這樣的連環撞已經傷了很多人。
每一輛被撞的車,都有可能有人受傷。
甚至於不止是受傷,而是危及到生命。
「對不起」她輕輕低喃。
不過,這一聲對不起,卻絕對是對車外那些被這輛車影響被撞的人所說。
史密朗他不配,不配她對他說對不起。
如果不是史密朗,現在不會有車禍,她不會受傷,那被連環撞的一輛輛車的車主也應該不會受傷吧。
卻,什麼都無法阻止的發生了。
史密朗卻是眼睛一亮,伸手就握住了穆暖暖的手,「暖暖,你是在對我說話嗎你沒有對不起我,我不怪你,真的不怪你對我動手,不怪你出手引起了這場車禍,我什麼都不怪你,我只要你好好的」
「放手。」又聽到了史密朗的聲音,可這一句句,只讓穆暖暖覺得噁心。
很噁心。
她的對不起,不是針對史密朗,而是針對外面與她一樣無辜受傷的人們。
低到不能再低的低喝聲,甚至被車外震耳的嘈雜聲所淹沒了。
可是史密朗還是聽見了,「你讓我放手你是在怪我」而不是對他說對不起
「對。」咬牙緊定的說完這一句,穆暖暖真的堅持不下去了。
微眯的眼眸,一直在看著車窗外,而不是她身邊這個可以呼救救她的史密朗。
想有一個人出現救她,
她想這個人是沈明先。
可是沈明先才出來沒多久,不可能這麼快就查到一切查到她的行蹤,不可能知道她現在車禍了。
這樣的連環撞,就算是新聞報導出來,沈明先也不可能第一時間知道。
等他知道,至少也要一個小時後。
穆暖暖想到的第二個人,居然是厲凌燁。
當腦子裡閃過這個男人的時候,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可她就是想起了他。
厲凌燁是可以來救她的。
一如他以德報怨的找關係放了沈明先。
然後,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眼角的餘光里,就在車外一片混亂的嘈雜聲中,就在那一個個不住晃動的人群中,她一眼就看到了厲凌燁那個男人。
他朝著她而來,一步一步,卻是極快的沒有任何遲疑的走來,那速度那方向,分明就是來找她的。
他知道她在這裡。
就那般的看著厲凌燁走過來,直到厲凌燁停在車前,穆暖暖緊繃的心一下子釋放了,身體隨即徹底的放鬆。
然,她睡著了。
睡在了疼痛中,睡在了虛弱中。
睡在了一聲聲的吶喊聲中。
可不管有多少人在叫她,她眼皮都沉的再也睜不開。
一如那天在雨中,她的昏迷不醒一樣。
嘈雜聲越來越大。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她被抱了起來。
那一瞬間,原本冷的發抖的身體瞬間溫暖,讓她下意識的蜷進那溫暖的懷抱,再也不想抽離開去。
是厲凌燁嗎
她想睜開眼睛看看,卻怎麼都睜不開。
救護車刺耳的聲音響徹耳鼓,她上了救護車,不是擔架,而是被人抱上的救護車。
轉而,徹底的陷入了深度睡眠中
夜。
燈火通明的幼兒園裡。
季逸臣人還在厲凌美的房門之外。
從拿著便當離開kfc趕回幼兒園到現在,已經過去幾個小時的時間了。
可是凌美還是不肯見他。
依然把自己鎖在房間內不肯出來,甚至於,連他送進去的便當也是一動未動。
不論他說多少的好話,她都是不為所動。
季逸臣依然在門外,時不時的因為緊張來回走動。
他說了很多。
他也承諾了很多。
然,每一次推門都是同樣的結果,凌美不開門,她拒絕與他覎同。
忽而,一道腳步聲從樓梯口傳來。
「蹬蹬蹬」的腳步速度很快,只是聽聲音都能感覺到一種歡快的氣氛縈繞在那腳步聲主人的身上。
那腳步聲,吸引著季逸臣倏然轉頭。
然後,就看到了一個一件t恤配一條背帶褲的酷酷的小男孩朝著他的方向走來。
亦或,分明是朝著他這邊這個厲凌美的方向走來。
而,真正吸引季逸臣的不是小男孩緩步而來的方向,而是,小男孩的長相。
看到的瞬間,他就愣住了。
小東西雖然小,可是看著實在是太眼熟了。
分明就是縮小版的他。
那小模樣,與他小時候的照片差不多。
象。
太象了。
象的讓他此刻甚至在想,他記憶里的那些老照片,是不是全都是眼前的這個孩子所拍攝而修成老照片的樣子的。
從眼到鼻,到唇到下頜,每一寸都象小時候的他。
小男孩已經看到了他。
不過,小男孩只看了一眼就別過了頭,然後,越過他就停在了凌美的門前。
也不敲門,而是直接拿出了一把鑰匙落向鎖孔,同時背對著季逸臣冷聲道:「這是我媽媽的房間,我可以進去,你不可以進去,就在外面等著,她不同意見你,你就只能在外面等,聽見沒有」
季逸臣是懵的。
從來沒有一個小孩子敢如此對他說話,這個小屁孩,他是囂張的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