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的帳篷都在激戰中毀了,受傷的傭兵只好就地坐下自行療傷,等著管事給他們發放新的帳篷。
這時候管事肯定是不會理他們的,傭兵就是這樣,戰鬥在最前線,得到的照顧卻永遠都是最後一個,那些受傷的士兵現在才是重中之重,他們可是死一個少一個,而傭兵不管戰死多少都可以再次召集。戍邊城內住著的那些傭兵等的就是這個機會,這一戰下來死去的傭兵至少兩千,他們的作用就是補足這兩千人的空缺。
這也是傭兵政策好的地方,戰死再多的傭兵也可以馬上有新的傭兵補充,而且戰鬥力都是最充足的。
用錢買命雖說殘酷,可對於國家利益來說,這也是最好的選擇了。
中午,宇天邈在療傷的時候管事差人來找他,說是要見他一面,看著城外成片的傭兵聚集在一起,好似無家可歸的流浪者,他嘆了口氣,帶奧莉進入了城內。
這一場戰鬥對於城內的普通人來說也是一場心驚肉跳的劫難,不過這一戰之後他們看宇天邈的眼神明顯地變了,沒有厭惡和嫌棄,眼中多了幾分善意。
能看到他們眼中這般的神情,宇天邈欣慰地笑了,想當初剛入城時他們那眼神簡直令他羞愧難當,如今他已經用自己的行動改變了他們的看法。
隨士兵來到管事的住所,管事、副官和隨行官以及其他幾個軍中的隊長都已經等在了裡面。
一見他進來,管事首先起來向他鞠了一躬,其他人也紛紛鞠躬敬禮以表謝意。
這倒不是管事有心奉承,這次他是出自內心地感謝宇天邈的大力協助,如果不是他的積極調配,戍邊城現在或許已經被攻陷了。而他自己要麼戰死要麼已經成為俘虜。豈還有機會坐在這裡。
「人武師閣下。這一戰若沒有你,戍邊城早已不在,我代表戍邊城所有守城的士兵和城內所有黎明百姓謝謝你!」說著他又鞠了一躬。
宇天邈將他扶起,微笑道:「我現在也是戍邊城的戰士。守護戍邊城是我應該做的事情,況且我也是人武師,守護戍邊城更是我分內的職責,沒必要謝我。倒是管事這一戰才是振奮人心啊。」
「哪裡哪裡。」管事領宇天邈進入內廳,「人武師閣下,我叫廚房準備了一些酒菜,大家一起吃點,您說呢?」
「嗯,也該吃點東西了。」宇天邈也沒有客氣的必要。
管事為人不怎麼樣,不過作為戍邊城的管事,這一席酒菜他倒是真的用了點心,席間對宇天邈讚揚也全都是出自肺腑之言,沒有半點虛假。不過宇天邈一向不愛聽這些假話。一席酒下來他沒說幾句話,一心就是吃菜喝酒。好好地給潺潺放鬆放鬆。
其他將士見他只顧著吃,又不好意思和他搶,一個個只得坐著發傻喝酒。
「管事,這酒也喝了飯也吃了,真是謝謝你的招待了。」宇天邈起身,看著管事道:「管事,這一戰不是我宇天邈一個人的功勞,我想城外的傭兵他們也為這一戰出力不少,要不是因為他們全力戰鬥,我想情況也不定怎麼樣呢。不過他們的帳篷在戰鬥中全部毀壞了,現在只能席地休息,我覺得這不太好。」
管事愣了愣,連連點頭道:「那當然那當然,我一會就叫人給他們送去新帳篷。」
「我替他們謝謝管事!」宇天邈拱手一笑,轉身離開了。奧莉跟了上去。
管事靠在椅子上看著宇天邈離開,「副官留下,其他人先離開吧。」
「是!」其他人也都知趣地退下了。
「馬上替我寫一份捷報,就說戍邊城剛剛經歷了一場有史以來最慘烈的戰鬥,不過在我的指揮下戍邊城最終戰勝了敵人。儘量烘托我的戰績,你應該知道怎麼做的。」
副官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明白,我辦事您放心。」
管事一笑,道:「寫好之後給我過目一下,然後你親自送往軍部。還有,出去的時候你通知隨行官,叫他馬上準備帳篷給那些傭兵送去。」
「是!明白!」
從官是那裡離開之後宇天邈帶著奧莉逛起了街,好不容易進城一趟,自然要多準備點東西才行。
奧莉是財政大臣,所有的錢財都在她手上掌管著,現在見多了錢,大把大把地往外掏錢也不心疼了。
「少爺,我們為什麼要買這麼多東西啊?」
「這一戰他們出力不少,他們又不能進城,就當是慰勞慰勞他們吧,老闆,這個你有多少?全給我拿來,我全要了。」
「這樣啊!老闆,錢給你。」
宇天邈出城的時候已經有士兵在發放帳篷了,那些傭兵見到他,一個個向他投來謝意的眼神。
他們不傻,尤其是在神傲國呆久了的傭兵都清楚,大戰之後不等管事比城內的事情處理清楚他們是照顧不上的。這次宇天邈入城半天功夫就有士兵過來發放生活物資了,用腳趾頭想都知道是他跟管事說了。
對他而言這不過就是動動嘴的事情,舉手之勞,但對他們而言,這就是一份恩情了。
夜晚倖存下來的傭兵聚集在一起,各自慶祝自己又多活了一次,也為那些死去的曾經的戰友送行。
和這些傭兵相處的時間越久,就越是可以發現他們身上不同與常人的地方,和他們一起喝酒吃肉,心情也會變的大好,哪怕是剛剛死了戰友,也可以開懷暢飲。
他們不是無情之人,恰恰相反,他們是世間最重情義之人。
他們本想一起喝酒到天亮,宇天邈擔心敵人會快速組織新的力量在他們最弱的時候來襲,早早地便讓他們解散了。現在他們也願意聽他的話,而且他的擔心不無道理。
這只是他最壞的打算而已,而事實上天佑神國的兵力也不是無限的,何況同樣是一個邊城。卡斯利也不可能一直給他調配兵力。兩戰失利。損失的士兵也不是一個小數目,不好好調整策略再次貿然進攻結果也不會比這次好到哪裡去,如果接二連三地失利,士兵們也會沒有絲毫戰鬥的**的。卡斯利在軍事上是個天才,他不會不明白這一點。
第二天一早,城內一些完成登記的傭兵陸陸續續地來到城外。上一場激烈的戰鬥他們雖然沒有參與,不過看他們臉上的表情就感覺得出來。他們也十分擔心接下來的戰鬥會一次比一次激烈。
對傭兵來說激烈的戰鬥當然不是好事。
但情況並沒有他們想像的那麼糟糕,此後半個月一直都沒有發生任何的戰鬥的,天佑神國方面沒有派一兵一卒過來騷擾他們。
時間一長他們的警惕心就弱了,原先的警覺也一點一點的消失了,之前一直沒有慶祝大戰的勝利,現在反而開始沾沾自喜了。
三五成群地一起喝酒耍潑,整個城外一片烏煙瘴氣。
他們有勇氣這麼做也不是沒有道理,天佑神國這兩次的敗戰已經不是簡單的失敗可以說清楚的了,人員的重大損失讓他們有必要大規模的調整自己的作戰方針,這段空餘的時間對傭兵們來說自然是休息的好機會。養傷的養傷,休息的休息。玩樂的玩樂,叫他們整天神經兮兮的去守城他們會抓狂的。
就是宇天邈也知道這時候的他們是最有主見的,誰也改變不了他們吃喝玩樂的想法,無奈他只能讓他的小隊成員留心遠處的情況。
情況並沒有他想像的那麼糟糕,天佑神國那邊也是需要休養生息的,不可能無止境地一直戰鬥下去,就是天佑神國受的了那些士兵也受不了,又過了五天時間,就是他小隊裡的人也一個個都鬆懈了起來,一個個無精打采地在城外閒逛,走著路都想要睡覺似的。
望著頭頂的驕陽,這一連二十天,宇天邈也沒那麼警惕了,算算時間也一個月了,或許就在這再過一個月也就回帝都去了,剩下的時間就全部用來修煉也還是可以的。
就在所有人都覺得他們不可能短時間內繼續進攻的時候,夜裡,一陣騷動令所有人都一場不安了起來。
「有人偷襲,快快快,東南方向!」
宇天邈第一時間衝出了帳篷,那個方向正是他的小隊成員聚集的地方,難道是卡斯利的報復來了?
敵方來人不多,掃視整個外城也不過就五百人左右,如此之小的規模絕不是為了偷襲他們或者發起什麼進攻,那他們是想要幹什麼?送死了來?
肯定沒有那麼簡單。
看他們好像就是針對他的小隊而來的,勞師動眾來找他們的麻煩,必然意圖不軌。
宇天邈連砍十幾個人,連同其它人的強力支援,這群人三五下就被解決了,眼看著滿地的屍體,宇天邈擰起來眉頭,始終覺得事情沒那麼簡單。
他們不可能真的就是送人來找死的,就是一個傻子當管事也不至於干出這種事來。
「小隊的人全部就地集合!」宇天邈高聲喊道:「清點人數,看看傷亡。」
「是!」
所有人快速集結列隊,每一個小隊各自清點人數。
「隊長,少了一人!」水中天正色道:「泰強不見了!」
「什麼?泰強不見了?」宇天邈顰眉踱步。
他們丟下五百人的屍體就是為了擄走泰強,他可是地術師的兒子,如果他們以此來要挾,或者拿他來做一些其他什麼事情,那泰強的身份無疑是他們之中最合適的。
「必須把他救出來!」宇天邈心中暗下決心,對他們道:「你們各自回去,我親自去把泰強救出來,切記遇事不可輕舉妄動,道軻,我不在的時間你來替我管理小隊。我走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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