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品飛劍啊……
那可是他這個築基五層的道長都沒有的七品飛劍啊。
張維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是捅了一個大簍子。
擁有七品飛劍的鍊氣期弟子,放眼整個門派,兩個巴掌也數的過來,七品飛劍,那是怎樣的概念?拿到之後,修士的整體實力立即提升一個台階,鍊氣修士拿到,立即就有了和築基修士叫板的可能。築基修士拿到,就可以和比他們高一層兩層甚至三層的人叫板!
這就是七品飛劍的力量!
而張維更知道,擁有七品飛劍的那些鍊氣弟子,各個都有了不得的背景,隨便拿出來一個,他張維就惹不起!
他不知道女兒是怎麼得罪眼前這個年輕人的,但他現在滿腦子都是後悔,只想著該如何讓這場鬧劇體面地收場。
陸渾正津津有味地看著下方的爭鬥,可現在蘇寒踹掉對手之後就靜立不動,另一邊張維也不敢妄動,場面一時間顯得有些詭異。
「嗯?怎麼了?這不是抓捕蘇寒最好的時機嗎?」
燕白明聞言笑了,「恐怕打不起來了。」
「嗯?為何?」
「蘇寒的那把七品飛劍,嚇到那個築基修士了。」
陸渾聞言略微一怔,便已然反應過來,在地清宮,一個鍊氣修士拿出七品飛劍也是很嚇人的。
「田奎對他弟子真不賴啊。」燕白明感慨道。
陸渾卻是咧咧嘴,「我才不信這飛劍是田奎給的呢。」
「嗯?」燕白明一怔。
「我和他另外一個弟子李行彥有些交情,從他那裡,我多少知道田奎這傢伙待徒弟是怎麼樣的,好是沒得說,可在法器丹藥上,就從未見大方過。」
「咦,那他這飛劍是從何處得來的?」
「前些日子他不是去了那遺蹟麼?既然樞紐都去得,想必得到一些好東西也有可能。」
燕白明若有所思,忽然,他卻是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在點蒼開始探索遺蹟之前,就有人說,那遺蹟之中有兩件東西十分重要,一件是一個涉及時間演變的法寶,另一件,卻是一副地圖。這其中,門派對於那副不知道有何用處的地圖,似乎是更為看重。他對這些並不是太關注,可現在聽到陸渾這樣講,他卻忍不住想,既然蘇寒控制了樞紐,那這兩件重要的事物,豈不是很可能也被他得到了?不過再一想,燕白明卻明白過來,這兩樣東西事關重大,定然是已經交給門派。
在他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蘇寒佇立片刻,見張維等人沒有動作,譏誚的目光從張維等人面上一一掃過,轉過身,向著來路走去。
這時蘇寒不得不驚嘆地元功的強大,只是這片刻功夫,藉助著丹藥,他的實力已經恢復五成了。
「慢著。」張維忍不住道。
蘇寒沒有理,繼續前行。
張維道:「這次事情,很可能有什麼誤會,等我們調查清楚之後,一定會給蘇寒你一個說法!」
「嘁!——」
張維話音才落,一片噓聲頓時此起彼伏。
但張維根本不在意這些,和七品飛劍所代表的意義相比,其他的都不重要。
其實張維自以為聰明的及時收手倒是想錯了,蘇寒持有七品飛劍只是巧合,和門內其他持有七品飛劍的鍊氣修士意義並不一樣。張維是個草包而已,花了多少代價才到達築基五層,平日全將心思放在謀利和如何進一步提升修為上面,對於外界其他的事情,比如蘇寒在近期的遺蹟事件之中扮演了什麼樣的角色,並不了解。不過話說回來,如若他對近期的事情知道一些,恐怕在一開始就不敢對蘇寒出手了。
蘇寒走出十幾步,遽然間,一股強烈的敵意陡然間籠罩住了他!
「嗯?」他眉頭一皺,抬眼向著身前看去,就見一位葛衣修士,正站在數丈之外,神色冷淡,嘴角噙著一抹譏誚的冷笑,同樣在打量著他。
「這個人的實力,很強大!」蘇寒心中在一瞬間得出結論,眼前之人帶給他的危險感,遠遠比剛剛那位築基二層的修士要強烈地多。
「你,就是蘇寒?」
蘇寒抱著警惕地看著眼前之人,「正是在下,閣下何人?」
「表哥!」
張維身後的張茵忽然欣喜地喊道。
「嗯?」蘇寒眉頭一皺,神色變得更為陰冷,因他已知曉眼前之人是誰。
杜成軒,鍊氣十層巔峰,金丹真人杜融之子,更是……李媚晴未來的道侶。
蘇寒的心中閃現過這些信息,他忽然不無惡意地想,若是將此子擊殺,那麼李媚晴豈不是再也沒有羈絆了?
當然,不能在這裡。
「你,不錯,沒想到,外門竟也可以出一個不錯的貨色。」
「內門倒也不算差。」蘇寒淡淡道。
杜成軒神色絲毫未變,「嘴皮子功夫不錯,就不知實力如何?」
「大可以試試。」
「就在這裡?」
「閣下隨意。」
二人忽然陷入了一陣短暫的沉默,杜成軒的冷笑不可察覺地化為猙獰,他緩緩向前踏出一步,就要準備出手。
蘇寒剎那間感覺到一股可怕的壓力迎面而來,強烈的壓力令他瞬間變得冷汗涔涔,豆大汗珠濺落,在杜成軒面前,他連自己一直引以為傲的神念都變得無比渺小,根本就無法抗衡!
「這哪裡是鍊氣修士,分明是築基修士的實力啊!」他手中悄然扣上了一枚銀盾符,剛見杜成軒時的自信,蕩然無存!
「哈哈哈哈……」
所有壓力潮水般散去,蘇寒如同一個溺水的人被救上岸一樣,粗重地喘著大氣。
他抬眼去看杜成軒,就見後者緩緩走遠。
他感到被羞辱了一樣,忍不住喝道:「你為何不出手!?」
「又不能殺,沒一點意思。」
蘇寒一怔,雖說這裡是點蒼坊市,但在這裡殺個人,以杜成軒的背景,並非沒有可能。
坐在茶樓上的燕白明和陸渾卻是互視一眼,露出了驚異的神色,這杜成軒,明顯是發現他們兩個的存在。
「好厲害的一個人。」燕白明感慨道,他雖然知道內門頂尖的鍊氣弟子,十分強大,但今日才算真正見識到。
「蘇寒,畢竟才鍊氣六層而已。」陸渾亦是有些慨然。
人們漸漸散去,連張茵都被張維拉走,很快,被破壞地一片狼藉的街道上,就剩下蘇寒一個人。
他仍然是靜靜站著,身上的冷汗早已被風乾,可他內心,卻久久無法平靜。
「差距……真的這麼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