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寒蓄勢多時,一旦爆發,就如驚鴻之箭,過隙白駒,遽然間已經跨越了數十丈的距離,同時手中的紅色劍芒,如若蛟龍,迅疾如電,射向那株老槐樹!
盤坐於老槐樹背後的修士,不愧為鍊氣七層的高手,驀地拍地而起,騰空數丈,同時背上劍芒出鞘,寒光暴漲。蘇寒的劍芒與其相比,如若螢火相對皓月一般!
這位七層高手,無論反應、速度還是判斷力,都可謂是無可挑剔,他已在敵人出現的時候,就判斷出對方不過是三層上下的修士,這樣的修士,御物技巧方才入門,馭使飛劍,都是直來直往,難以變化。所以他只要縱躍而起,就可以先為自己爭取一線生機,而這一線生機,便已然可以決定一切!
騰空的七層高手,看著劍芒徑直射向他原本盤坐的位置,嘴角不由得露出一抹微笑。
然而,下一秒,七層高手的微笑就僵硬在了臉上,因為他看到了那紅色劍芒,陡然間方向一轉,再度向他而來。
此時此刻,飛劍和七層高手的距離不過短短兩丈,飛劍速度又迅疾若電,七層高手根本來不及反應,便被陡然轉向的飛劍生生貫穿!
「刺啦!——」
隨著這位七層高手爆成一團血霧,早已被鬆綁的張仲等人,此時俱是衝起,向著臨近的黑煞教弟子撲去!
「敵襲!」
一位黑煞教弟子才驚呼出聲,就被張仲從背後勒住了脖子,另外兩位外門弟子沖了上來,拔下他身上的飛劍,將這黑煞教弟子頭顱砍下。
「嗖嗖!」
黑煞教弟子反應不慢,好幾個都反應過來,祭出飛劍,向著站起身的點蒼派外門弟子絞殺而去。
點蒼派弟子沒有飛劍,只能用最原始的砍殺方法對敵,往往四五位弟子的死傷,才可以換到一位黑煞教弟子的性命。
「敵人只有一把飛劍,大家先拉開距離,再行對敵!」
一位鍊氣五層的黑煞教修士靈活地控制著飛劍,將靠近他的點蒼弟子紛紛絞殺成肉末。這個時候他發現了對手的缺點,當即高聲呼喊道。
但他的呼喊卻吸引來了對手唯一的一把飛劍,紅色劍芒呼嘯而至,向著這鍊氣五層的修士斬殺而來!
對於擊殺了己方頭領的紅色飛劍,這位五層黑煞教修士絲毫不敢怠慢,劍芒一轉,迎向那把紅色飛劍,同時他也明白,只要解決了這把飛劍,剩餘的二十餘點蒼門人,根本構不成威脅!
然而,沒有看清楚方才己方首領如何身死的五層修士,顯然低估了對手的實力。他第一次迎擊那把紅色飛劍,被對方巧妙躲過時,還以為是意外。到了第二次攔截那把飛劍失敗時,他才意識到了不妙,可惜此時他已經失去了第三次機會,紅色劍芒靈巧地在他的頸項間轉了一圈,五層修士的大好頭顱,登時落下!
紅色飛劍連斬兩位敵人,光芒黯淡了足有五成,但蘇寒卻咬牙支撐,手中還握住了靈石,儘可能地維持著飛劍的運轉。好在他現在已是鍊氣三層的修士,比起鍊氣二層,操控飛劍起來無論持久度還是穩定程度,都遠遠過之。
又一位黑煞教弟子成功與點蒼派門人拉開距離,一時間,連斬三位外門弟子。張仲大喊道:「蘇寒!」
蘇寒劍芒一轉,向著那黑煞教弟子迎去。後者卻是清楚看到先前的兩位同門如何身死,心膽俱喪之下,再也不顧防守其他人,飛劍一起,向著蘇寒迎來。見他空門大放,張仲等人立即撲了上去,將那修士剁成了肉末。
一翻短暫卻慘烈無比的廝殺,頃刻間就落下了帷幕。
「蘇寒。」張仲來到正在調息的蘇寒面前。
「死傷了多少?」蘇寒問道。
「十四個。」張仲說道,「沒有飛劍,雙方的實力差距太懸殊了,幸好有你在。」
蘇寒看了眼周遭眾人,「快些尋一把飛劍祭煉好,等你恢復實力,我們在這荒野上才多了幾分底氣。」
「嗯。」張仲道,這時卻是遞給蘇寒一個褐色的小袋子。
蘇寒心中一動,他清晰地感受到小袋子上充沛的靈力。
「這是什麼?」蘇寒方才一番施為下來,實在是太疲累,所以立即盤坐調息,打掃戰場的事情,都交給了張仲等人。
「那個七層修士身上的,乾坤袋,我也沒想到在他身上會有這個。」張仲道,目光平淡。
乾坤袋,內有乾坤,可以裝許多東西,卻輕如鴻毛,乃是修真界極為難得的法器,因為其材料難得而且昂貴,煉製也需要很苛刻的條件。所以一般的鍊氣期修士,絕不可能擁有,便是張仲這樣,已經是鍊氣八層,在門中可以獨當一面的修士,也沒有乾坤袋。
蘇寒時常看到田奎變魔術一般,憑空拿出一些東西,正是因為田奎身上帶著這類法器。不過蘇寒卻從未問過,因為他知道一個乾坤袋的價值有多大,所以根本不會開口。
蘇寒的呼吸不由地粗重片刻,但很快他就想起「定」之要訣,平定了心緒後,他才接過了乾坤袋,目光四下一掃,迎向的卻是一道道羨慕甚至帶著貪婪的目光。在看到蘇寒的目光時,這些人紛紛扭過頭。
哪怕此前有人看輕蘇寒,可在蘇寒連續斬殺一位七層修士和一位五層修士,還救下了他們所有人的性命之後,已經沒有人敢再小看這個年紀輕輕,卻據說只是個灰靈根的人。
「蘇寒,這次多虧你出現,不然我們這些人,不知道要落得什麼下場。」張仲道。
蘇寒笑了,「張師兄,若非你當時在閣樓上救我一命,我現在已是死人一個。」
「所以說,一啄一飲皆有定數。」張仲笑著拍拍蘇寒的肩膀,又趕緊去祭煉飛劍,現在所有的外門弟子,都急需恢復實力。
蘇寒的目光,這時卻是落在了最遠的一堆篝火旁,正在祭煉飛劍的孫雄身上。後者閉目祭煉飛劍的動作,當即一頓。
「可惜。」
蘇寒嘆了口氣。
雲貓來到蘇寒的腳邊,「可惜什麼?」
「方才我所承受的壓力太大,一點都不敢分心,全心全意都在敵人身上。若是當時我可以稍微輕鬆一些,
就能分出一分力量,將一些人『誤殺』。」
蘇寒說話之間,目光還向著另一邊看去,在那裡,端坐著正在煉製飛劍的湛飛。
湛飛卻是一動不動,全神貫注於煉製飛劍之上。
雲貓這時竄上了蘇寒的肩頭,「那裡有個犯人,你不要去看看麼?」
蘇寒笑了起來:「你對盤問犯人在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