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平這才明白過來,那幾條蛟龍為何象腦子壞掉一般,要與他同歸於盡,心中暗想:「這人也算是工於心計了。難怪那諸神宮宮主不敢前來。」
他欲得紫玄果,便仍接著向下看去。「如果有人來到這裡,定然不是諸神宮宮主的心腹,那麼要麼是從天龍大陸接引上來的步虛期修士,要麼就是群眾殿的妖修。群妖殿雖然也是諸神宮一脈,但只有極少數妖修才知道,因此對此也是不了知解。老夫在這裡就給你們一件寶物,即紫玄樹。」
下面還有一行小字,散人余天河絕筆。
杜子平嘆了口氣,他來此處,就是為了此樹,如今終於有了眉目,但這余天河卻不肯透露這紫玄樹在何處,還得要他自行尋找。
他將日月魔眼睜開,在這大殿裡每一寸都細細找到,卻是絲毫沒有發現。他又瞧了瞧這余天河的身體,暗道:「這紫玄樹總不會是在他的身體當中吧。」
他雖然覺得這異想天開,但轉念又一想,「不管他身上有無紫玄樹,找上一找,總無大錯。只是此人坐化已久,別壞了他的肉身,畢竟人死之後,應入土為安。」
他先捏了一道法訣,一道霞光落在這余天河的身上,擬將其肉身固定好。哪知道這霞光方一落下,余天河的身上便升起一道霞光,在空中形成一個光門來。
杜子平又驚又喜,暗道:「這紫玄樹難道是在這裡?」他又將在余天河身上翻了一遍,發現居然連法寶囊也沒有,全身當真是一無所有,不禁暗暗稱奇,難道當日一場大戰,他的本命靈寶以及玉晶等寶物居然一件也沒有留下來嗎?
轉念又一想,只怕還真是如此,否則,他大可將這些留言刻制在玉簡當中,無須在地面上留字。由此可見,當日鏖戰都到了什麼地步。
他向那道光門望了一眼,身體一飄,便飛入其中。只見眼前光芒閃過,他又來到一片藥園當中。
這藥園裡到是有千百株靈藥,中間還有一株紫色小樹,正是他此行的目的紫玄樹。在藥園的入處立著一塊石碑,上面也刻著幾行字:「你良心甚好,不肯壞了我的肉身,我便讓你來到這檀木塔第七層。此外,我再告訴你一件秘密,如果你是從天龍大陸接引上來的步虛期修士,對你也是有大用的。」
&神宮在天龍大陸也布下了一處暗手,就是天機閣,想必你也知道這天機閣。如果你曾經進入天機閣,身上定然有諸神宮布下的禁制,平時毫無反應,但只要用他們的秘法激發,你便會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杜子平見了這塊石碑,這才明白,原來方才一直在檀木塔第六層。倘若剛才若不是想安置好這余天河的肉身,這第七層是休想進入。
他看到後面,心中卻又是大驚,當年在天龍大陸,他也曾進入過天機閣,當時玄法大師就說提醒過自己,但他事後,也曾檢查過多次,卻一無發現,早就將此事忘了,但又被余天河提起,心中如何不驚?
更何況,據余天河所說,諸神宮要搞血祭,還差身具極濃厚真龍血脈的頂級妖獸,他雖然是人身,但修煉了化龍決,自然也是在諸神宮宮主考慮之,而且當年的天龍逸士就險些遭遇此劫,如今諸神宮宮已將禁制下在自家身上,豈不是糟糕之極?
那石碑下面還有數百字小字,上面便是列著驅動這禁制,以及如何破除的法門。杜子平卻先暗照驅動這禁制的法門試了一下。
他暗捏法訣,只覺得腦子嗡的一聲,險些裂了開來,身上也升起一層綠芒,周身法力被禁錮,竟是絲毫動彈不得。
他到是也不急,那余天河所言,只需半個時辰,這禁制的時效便過。若是與諸神宮宮主鬥法,在這半個時辰里,便是有一萬個腦袋也都被砍掉了。但如今也無別人,自是無妨。
過了半個時辰,杜子平法力終於可以運轉,恢復了正常,心中對諸神宮卻是暗恨不已。任誰被人暗算,都不會好過。只是要解除這禁制,卻是要煉製一種名為去塵丹的丹藥。據余天河所說,天機閣暗算對方,要麼是在茶水當中,要麼是在桌椅之上,是採納百毒,用秘法煉製的一種毒素,這去尖丹所需的靈藥到不是多麼罕見,但年份卻是頗高,都在萬年以上,也不易尋找。
他先在這片藥園裡尋找一番,果然發現了所需部份靈藥,剩餘的靈藥,恰好他身上也有,到是居然湊齊了。
他這才仔細看了一下這片藥園,這裡的靈藥年份最少也是萬年,不由得微微一怔,這余天河坐化也就數千年,加上他修行時間,也難以湊齊萬年,想必這些靈藥是平日裡移過來的,不然哪裡會有這般年份。
他又看了一眼紫玄樹,上面果然有十八顆果子。他想也不想,先摘下十顆,放入自家的法寶囊中。若沒有諸神宮在他身上種下禁制之事,他就算偷偷昧下幾顆,也不敢拿走這麼多,如今卻是絲毫不以為意。
隨後,他到沒有將這紫玄樹移出,卻先將煉製去塵丹的靈藥挑了出來,居然便在這裡煉起丹來。
他煉丹術只是中等水平,遠不及煉器,他的靈藥也不多,只有一份,所以他一時之間到也不敢輕易下手。他躊躇片刻,終於定下心來,將煉丹爐取出,開爐煉丹。
也是他運氣不錯,只半個多時辰,丹爐里便似一股生機瀰漫開來,這正是一個極好的開端,這去塵丹的各種靈藥都是萬年以上,自是非同小可。又過片刻,他漸爐火漸旺,丹爐之中傳來陣陣龍吟虎嘯之聲。
他不敢放鬆,足足過了七日七夜,丹爐中的火焰已經純青,丹爐中也冒出一股白霧。杜子平知道這是要丹成了,他暗喝一聲,打了一連串法訣,只見龍吟虎嘯之聲大盛,從丹爐之中飛出十粒丹藥來。
杜子平將手一招,這十粒丹藥便飛落他的掌心當中。他正自心喜,想不到這次煉丹竟盡全功。哪知隨即便有七粒丹藥碎裂開來,化為一團雲氣,消散在空中。
他暗暗苦笑,自忖道:「這三成的成丹率未免有些低啊,幸好去除這禁制只需要三枚,倘若再差一點,便不夠了。」
他靈識與法力均極深厚,這七日七夜到也算不了什麼,不過,他為人謹慎,還是先打坐了小半個時辰,將法力補滿,這才拿起一粒丹藥,放入口中。
這丹藥入口即化,不多時,肚內便升起一股辛辣之意,隨即變得火熱,燒得他身體發紅。之後,他又服下一粒丹藥。頓時,他只覺得轟的一下,仿佛火上澆油一般,全身猶如火燒一般,隨即身上升起一道綠光,發出吱吱之聲,片刻之後,便消失不見。
杜子平知道那道綠光便是禁制,心中大喜,唯恐還有餘毒未肅清,又將第三粒丹藥服了下去,這第三粒丹藥服用之後,杜子平身上又泛出些許綠色光點,又一一化為烏有。
禁制雖然去除,但這去塵丹藥力極強,足足又過了七日七夜,這才退卻,杜子平只覺得身體軟軟的,竟有些氣力不足,對這禁制與去塵丹都暗暗吃驚。
其實,這余天河雖然知道這去塵丹可以去除禁制,但卻不知道還需要有其它靈丹輔助,以中和藥性,幸虧杜子平肉身堅韌,加上修為深厚,否則雖然去除這禁制,怎麼也要損失幾十年的法力。
體息一日之後,他將紫玄樹挖出,封禁起來,化為三寸大小,放入一隻玉匣當中。他用這種秘法,可以保證這紫玄樹百日之內生機無損,但超過這時日,紫玄樹自然就受些影響,然後又將所有的靈藥挖走。
這時,他想起一事來,在這檀木塔中如何離去?方才那道光門早就消失不見。就在此刻,他只覺腳下一陣晃動,便覺得不妙,只聽見轟的一聲,這靈藥園便四分五裂,他便落到了這第六層的檀木塔中。
這檀木塔要崩潰了!杜子平又是駭異,又是歡喜。駭異的是,這檀木塔即將崩潰,自家在這裡也有隕落的危險,歡喜的是終於可以離去了。
他一眼瞧到余天河的屍體,便將其收了過來,暗道:「不管如何,余天河對我可算是有恩,我得把他的屍體安葬好。」
他放出真龍法身,在空中翱翔,這檀木塔當時也是受了重傷,如今又被杜子平連續闖過,終於支持不住,徹底崩潰。
杜子平雙翅一展,便飛了出來,只聽得後面天崩地裂的巨震。他回頭一望,只見這檀木塔嘩啦啦從上至下碎裂,不多時,便化為一片廢墟。
杜子平暗嘆,這檀木塔當年也是一件靈寶,如今落得這個下場,也當真可惜。他在附近找到一塊空地,斬龍九劍飛出,在地面上挖了一個大坑,便將余天河的屍體放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