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晁羿被飛虹槍與斬淵劍纏住的時候,蕭沐陽心念一動,一張紫色古琴閃耀而出,赫然是太古紫幽琴。
「那是……」
無數人神色頓時凝固在那,蕭沐陽還有一道命魂?
這豈不是意味著,他是雙生命魂。
這天賦,簡直太妖孽了。
不過有一些人臉色顯得十分平靜,譬如太華道宗之人,他們早就知道蕭沐陽擁有一道琴魂,當初舉行賞金戰的時候,他便展露出了琴魂,他們的印象非常深刻。
「蕭沐陽曾是太華道宗流仙閣之人,自然擅長琴道,只是之前沒有展露出來而已。」只聽一位中年男子開口道「他的師兄乃是如今流仙閣閣主溫鈺,二十年前四大天才之一,一曲雲海流觴驚艷天下。」 .??.
不少強者臉上露出回憶的神色,他們都是從那個時代過來的人,見證了四大天才的成長史,除了溫鈺之外,還有一人也擅長琴道,兩人並稱為琴道雙驕。
那人天賦卓絕,風華蓋世,位列四大天才之首,本該有無比光明的虔誠,然而得罪了一些大人物,英年早逝,令人惋惜。
若是不死,如今必是風雲人物。
當然,這些事只有老一輩的強者知道,年輕一代中知道的人不多,大多數人只知道四大天才的名字,並不了解二十年前發生了什麼事。
琴音激昂高亢,像是在譜寫一曲壯麗的史詩,蕭沐陽神色寧靜而安詳,十指在琴弦上飛快跳躍著,無數道音符在空間中匯聚成可怕的風暴,朝晁羿的方向席捲而去。
琴音風暴速度極快,晁羿只感覺一縷縷琴音穿透耳膜,欲撕裂他的靈魂,他眼中閃過一抹鋒利之芒,身體飛速旋轉起來,雙錘之上閃耀著無比奪目的雷霆光輝。
剎那間,以他身體為中心,一股可怕至極的雷霆風暴醞釀而生,從中傳出轟鳴般的雷霆聲響,宛如九天驚雷,隱隱將琴音掩蓋了下去。
中年目光有些詫異的看了晁羿一眼,以雷霆之音對抗琴音,此子倒是十分聰明。
蕭沐陽身上的氣勢越來越強,一股股精神力量不斷融入太古紫幽琴中,使得琴音之中的力量得到巨大的增幅,很快,琴音將雷聲掩蓋下去。
「嗡。」無數音符化作利劍刺入晁羿的耳膜之中,使得他眉頭緊皺,像是承受著不小的壓力。
此刻晁羿同時面臨四種攻擊,飛虹槍、斬淵劍、金鐘以及琴音,其中飛虹槍與斬淵劍針對肉身,金鐘與琴音針對靈魂,沒有人能夠體會晁羿的壓力,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
不過即便處境艱難,但晁羿依舊憑藉強大的實力抵擋了下來,只是無暇去攻擊蕭沐陽,但還沒有落入下風。
許多人看著虛空中的景象感慨不已,這一戰絕對稱得上巔峰對決了,兩人爆發出的實力完全超出了下天象的範疇,甚至可以橫掃中天象境界了。
顧刑之前的話沒錯,只有蕭沐陽與晁羿的戰鬥才配成為決戰,魏霖沒有資格與他們爭鋒。
蕭沐陽抬頭看了一眼晁羿,心中同樣生出感慨,晁羿可以說是他修行至今遇到的最強對手,這樣的攻勢
還是不能將其逼入絕境,讓他心中有些佩服。
不過與這樣的對手戰鬥,方能激發出自身的潛能。
蕭沐陽手掌在琴弦上迅速滑過,只見一柄柄火焰長矛從虛空中殺伐而出,隨後雷霆利劍、寒冰霜刃、風暴漩渦等諸多攻擊凝聚而生,從四面八方湧向晁羿,仿佛要將他徹底埋葬在其中。
晁羿臉上終於露出凝重之色,感受到了一股強大的威脅,身上的氣勢達到了極點,身後那道雷神身影似與他融合為一,雙錘瘋狂舞動起來,將周圍殺來的攻擊盡數抹滅。
諸人只感覺晁羿猶如一位真正的戰神,任你狂風暴雨襲來,他自以力破之,不可撼動。
就在此時,一股無形的力量穿透空間降臨在晁羿的身上,晁羿臉色遽然間一變,速度變慢了一些,頓時有一道道強大攻擊轟擊在他身上,使得他不由悶哼一聲,氣息劇烈波動起來。
那股力量,自然是快慢意志。
晁羿的意志力量乃是極限形態,按理來說,蕭沐陽的意志力量無法對他構成威脅,但此刻晁羿同時承受數種攻擊,無法全神貫注,因而才會受到快慢意志的影響。
雖然蕭沐陽無法完全控制晁羿的身體,但可以減慢晁羿的速度,只要做到這一點便足夠了。
在快慢意志的作用下,晁羿無法全力釋放攻擊,沒多久身上便出現了許多傷勢,這讓許多人內心變得緊張起來,心想晁羿該不會敗吧?
他們之前根本沒想過這種可能,但看到眼前的形勢,似乎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一座雕像之中,齊賢目光死死的盯著那片戰場,如果晁羿戰敗的話,傳承將落入蕭沐陽的手中,他之前付出的所有心血都付之東流,什麼都沒有得到。
而齊珉心中則希望蕭沐陽取勝,如果讓晁羿拿到了傳承,功勞會算在齊賢的頭上,回去之後齊賢的聲望將會比之前更高,他自然不願看到這樣的結果。
「轟!」一道巨響聲傳出,晁羿身軀之中爆發出耀眼的雷光,將周圍的攻擊盡數毀滅,這時飛虹槍與斬淵劍疾速殺來,晁羿眼中閃過一抹凌厲之色,直接將手中的雙錘摔了出去。
兩隻銀錘分別沖向飛虹槍與斬淵劍,爆發出金屬般的聲響,在同一時刻,晁羿身形朝一處方向暴射而去,正是蕭沐陽所在之處。
晁羿已經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蕭沐陽這是在不斷消耗他的力量,如果再不將其拿下,說不定真會輸掉這場比試。
看見晁羿朝自己射來,蕭沐陽立即明白晁羿心中的打算,這是想要直接將他擊敗。
但蕭沐陽卻沒有動,依舊在原地彈奏。
一道道可怕的琴音傳入晁羿的腦海中,這一刻晁羿腦海中出現幻象,他來到一片廣袤無垠的平原之上,沙塵漫天,日月失色,天地間瀰漫著壓抑無比的氛圍,讓人感覺喘不過氣來。
「破!」晁羿大
喝一聲,目光透著無比鋒利的光芒,剎那間,晁羿眼前的景象徹底破碎,平原與沙塵消失得無影無蹤,在他前方是蕭沐陽的身影。
蕭沐陽目光閃過一抹異色,這麼快便破開了嗎?
「此戰,到此為止。」一道聲音從晁羿口中傳出,他目光堅定的盯著蕭沐陽,他不會再給任何機會了。
蕭沐陽同樣看著晁羿,的確該結束了。
晁羿仿佛無視空間距離,眨眼間便來到蕭沐陽的前方,雙拳同時轟出,拳頭之上閃耀著璀璨無比的雷光,像是雷神之拳,能夠打穿一方空間。
卻見此時,蕭沐陽身前的太古紫幽琴消失不見,只見他身形直接射向前方,渾身流動著絢麗的劍道光輝,仿佛不再是一個人,而是一柄絕世寶劍。
感受到前方湧來的強大劍意,晁羿瞳孔猛地一縮,心中生出一股強烈的危機感,但他沒有後悔,一往無前的殺向前方。
「轟!」
雷神之拳猛地轟殺而出,無盡雷霆光輝籠罩空間,只見一道絢麗的劍光從空間中掠過,快到不可思議。
人群中的楚清漓目光頓時閃過一抹異彩,她一眼便看出來,蕭沐陽施展的乃是人劍合一。
她也修行了人劍合一,但沒有達到蕭沐陽這等地步。
白雲殊神色震動,隱隱感覺剛才那一劍似曾相識,隨後他腦海中回憶起一幕畫面,在他的冊封儀式上,顧蕭以身化劍擊敗了王翌,那一劍非常強大,驚艷全場。
而今日,他又看到了同樣的一劍。
這只是巧合嗎?
「顧蕭。」白雲殊心中低語一聲,隨後他仿佛意識到了什麼,臉上的神色猛然凝滯在那。
顧刑、蕭沐陽。
他們的姓氏合在一起,便是顧蕭。
「原來是同一人,竟然一直瞞著我,太不夠意思了。」白雲殊看向蕭沐陽心中暗道,不過他知道蕭沐陽不會故意瞞他,必然有不得已的苦衷。
空間安靜了下來,沒有一絲聲響傳出。
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那片空間,只見蕭沐陽與晁羿各自站在一處虛空之上,兩人身上都充斥著無比強橫的氣息,晁羿身上是雷霆氣息,而蕭沐陽身上則是劍道氣息。
兩人背對著對方,站在原地沒有動,仿佛凝固了一般。
許多人心中生出疑惑,這是什麼情況?
剛才的爭鋒,誰贏了?
終於,晁羿緩緩轉過身來,目光看向蕭沐陽的背影,問道「剛才那一劍是你臨時釋放,還是蓄意已久的殺招?」
「後者。」蕭沐陽回應道,他一直在等一個合適的機會,當看見晁羿朝他殺來的時候,他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人劍合一的威力極強,聚全身力量為一劍,要麼擊敗對手,要麼落敗的人便是他,只因在釋放那一劍之後,他體內的力量徹底耗盡了,沒有再戰之力。
晁羿目光深深的凝視著蕭沐陽,他之前以為自己天賦無雙,
同輩無敵,但在此刻,他知道自己不再是無敵的了。
「你贏了。」晁羿開口道,坦然承認自己落敗。
「咚。」無數人心頭猛地一顫,目光盡皆充斥著難以置信的神色,是他們幻聽了嗎,晁羿竟然向蕭沐陽認輸?
戰鬥還沒有結束,晁羿為何認輸?
齊賢目光死死的盯著晁羿,內心波濤洶湧,他怎麼可以向蕭沐陽認輸。
下一刻,晁羿噴出一口鮮血,臉色變得極為蒼白,身上的氣息無比虛弱,挺拔的身軀佝僂了起來,似乎已經達到了極限。
「這……」
無數人神色直接凝固在那,終於明白為何晁羿向蕭沐陽認輸,原來他已經受了重傷。
這一刻,顧刑、白雲殊與洛雲卿臉上都露出無比燦爛的笑容,下方的華淺雨、楚清漓等人臉上同樣布滿笑容,二十八位天驕爭鋒,唯有蕭沐陽走到了最後。
毫不誇張的說,蕭沐陽乃是墟界第一天驕。
「小師叔簡直太厲害了!」太華道宗人群之處,瓊華、耿川等弟子臉上布滿了崇拜的神色,他們親眼見證蕭沐陽走到最後,用實力征服所有對手,內心的激動之意無法用言語形容。
不僅是他們,時遙臉上也露出燦爛笑容,心想要是師兄在這裡就好了,看見蕭師弟綻放如此耀眼的光芒,他一定會非常高興。
太華道宗其餘弟子心情十分複雜,看見蕭沐陽光芒萬丈,他們不知該憤怒還是欣喜。
如果蕭沐陽當初沒有做出那麼放肆的行為,他現在還是道宗長老,他們會為他取得的榮耀感到自豪,可惜如今他與道宗站在對立面,他越出眾,他們的臉面便越掛不住。
但此刻心情最不好的,莫過於玄武神宗之人了。
他們與蕭沐陽結下的仇怨太深了,一旦蕭沐陽成為中年的傳人,說不定有能力掌控墟界之人的生死,如果真是這樣,他們非但不能報仇,連自身的性命都保不住。
現在他們只能祈禱,蕭沐陽沒有那樣的能力。
聖玄山之人原本還想著替魏霖報仇,現在也打消了這道念頭,只希望蕭沐陽不要遷怒於他們。
「恭喜你,擊敗了所有對手,成為走到最後之人。」此時一道聲音傳出,中年目光含笑看著蕭沐陽,臉上帶著一抹欣慰的神色。
「前輩過獎了。」蕭沐陽謙遜的回道。
「你的實力所有人有目共睹,不必謙虛。」中年微笑著道「接下來我會兌現承諾,讓你成為我的傳人。」
無數人心頭顫動,真的要將傳承給蕭沐陽嗎?
百萬年沒有人得到的傳承,最終落在蕭沐陽的手中,實在是讓人羨慕。
蕭沐陽目光凝視中年,平靜的內心掀起一絲波瀾,拱手道「多謝前輩。」
「你來我這裡,我將傳承給你。」中年笑著道,語氣十分溫和。
蕭沐陽腳步正欲踏出,這時只聽鵬凌連忙提醒道「老大且慢,他的氣息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