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的積雪越積越厚,秦問天站在閣樓望向外面,心中想著,這場雪,也不知何時能停。
閣樓下面,有一道身影踏雪而來,仰著頭,對著秦問天道:「問天,你要的消息,我幫你打探到了。」
秦問天聽到此話身體一躍,從閣樓跳躍而下,落在雪地之上。
「楊叔,我父親如何?」秦問天他正是讓神兵閣幫忙打探秦川的消息。
「幾個月前宴會的消息傳了出去,不少人對皇室的做法都頗有微詞,秦府畢竟為忠臣之後,於是,楚天驕想要讓秦川認罪。」楊沉對著秦問天說道:「你父親自然不願,於是皇室決定,兩天後,將押解秦川遊行皇城。」
「我父一身鐵血,斷然不甘受此之辱。」秦問天神色遽然間鋒利起來。
「我也這麼想,這對你父而言,太殘酷,而且,秦瑤恐怕也坐不住,也許他們是想利用你父親將秦瑤引出帝星學院,繼而又以秦瑤威脅你父親認罪,一石二鳥。」楊沉低聲說道。
秦問天深吸口氣,楚天驕此人,行事太狠。
他父親秦川何等人物,恐怕寧死不願受此等羞辱。
「我知道了。」秦問天目光眺望空中飄著的雪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問天,這是神紋戒,可以儲物,雖是最簡單的神紋戒,但也能裝不少東西,你收起來。」楊沉將一枚石戒遞給秦問天道。
秦問天將之接過,星辰之力注入其中,心中一驚,他竟能夠感受到石戒中有內空間。
「這東西,很珍貴吧。」秦問天對著楊沉道。
「我神兵閣,只有一人能夠煉製神紋戒,只因這種空間神紋本就珍貴,而且極難刻畫。」楊沉含笑說道,雖沒有正面回答,但秦問天焉能不明白其價值。
「楊叔,我收下了。」秦問天對著楊沉一笑。
「好好努力,十七歲便能刻制三階神紋的奇才,我這輩子,第一次聽說。」楊沉拍了拍秦問天的肩膀,含笑說道,隨即離開了這邊。
秦問天心中清楚,神兵閣非常看好他,一名厲害的煉器師,可以擁有無盡財富。
假若楚國誕生一位四階煉器師,那將會引起一股可怕的轟動,諸多元府境的強者,都會有求而來。
秦問天,無疑擁有這種潛力,若是有朝一日他能刻出四階的神紋來,神兵閣,就能讓煉器師輔助他煉製出四階神兵。
抬起腳步,秦問天朝著煉器殿的方向走去,準備為自己煉製神兵。
…………
皇城地面積雪已有半尺之厚,一座座巍峨建築被白雪覆蓋,整座城池仿佛籠罩在一片純淨的白色當中。
空氣之中,瀰漫著一股淡淡的寒意。
然而即便如此,皇城宣武台之地,人群涌動,有著不少人冒著風雪來到了這裡。
聽說,今天葉家率領的軍衛,將從這裡開始,押解秦川,遊行皇城,以昭罪行。
天雍城秦府秦川,秦武將軍之後,他會在宣武台上認罪麼?
遠處,有一行騎士漸行漸近,幾百軍士,押解著鐵之囚牢,囚牢之中,有一人長發凌亂,如同乞丐般。
「秦府秦川。」諸人心中暗嘆一聲。
那群軍士將秦川押解到宣武台上,隨即只見一人踏馬來到秦川面前。
「秦川,秦府都已起兵造反,你何不自招罪行,承認秦府早有預謀,並交代暗中所布棋子,也少受些苦。」只見那人對著秦川說道。
秦川抬起頭來,看著對方,眸中閃過一道蔑視之意。
「白青松,你也有資格問我的話,滾。」秦川聲音依舊中氣十足,目光銳利,直視白青松。
「你放肆。」旁邊,一道清脆聲響傳來,赫然乃是白秋雪,只見她騎坐在戰馬之上,俯瞰秦川,目光冰涼。
「白秋雪,你和你父親,也只配做葉家的走狗,什麼天賦異稟,第二星魂都遲遲無法凝聚,是否沒有我兒問天的幫助,你根本凝聚不了三重天上的星魂,只能繼續增強感應力。」秦川看著白秋雪諷刺一聲:「當初我瞎了眼,怎麼會答應那門親事,你與問天相比,就好比烏鴉比鸞鳳。」
「放肆。」白秋雪面色難看至極,仿佛被說到痛處,她的確還沒有凝聚第二星魂,不是不能,只是無法隨心所欲選擇三重天上的星魂,所以想要繼續修煉,增強星辰感應力,沒想到這事,黑堡中的秦川竟然知道。
「今日押解,乃是葉、燕兩家負責,你白家,也只能當馬前卒,幹些跑腿的事情了。」秦川雖身處險境,卻似乎依舊坦然,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閉嘴,秦問天,恐怕都已經是個死人了。」燕宇寒踏馬而來,手指秦川,似有劍意吞吐。
「既然他不肯認罪,押走,啟程。」燕宇寒冷喝一聲,頓時這行軍士列好陣型,準備押解秦川遊行皇城。
兩旁的路人看到這行押解軍士前面的幾人,竟都是青年子弟,包括燕家的燕宇寒、葉家葉展等人都在其中,這些大家族,已經在漸漸讓他們年輕一代在外走動了,將來,這些青年,才會是家族的支柱。
人群之中,只見一披著白袍,戴著斗笠的女子雙拳緊握,赫然乃是秦瑤。
不過在秦瑤身邊,若歡輕輕的拉著她的手。
「若歡姐。」秦瑤咬著牙喊道,內心掙扎。
「你父親,絕不會願意再看到上次的局面。」若歡輕聲說道。
「但是,我父親鐵血男兒,怎堪這等侮辱。」秦瑤聲音微有些顫抖,若歡也是嘆息一聲,道:「再看看吧,我聽老師說,問天他還活著,但是不知道為何卻沒有回學院,我怕他今天會來。」
她們談話的同時,馬蹄和車輪輾過地面的積雪,出現一道道痕跡。
押解秦川的隊伍,啟程。
然而走了幾步,只見前方的人揮了揮手,頓時馬車隊伍又停了下來。
人群目光朝著前方望去,雪地上,一身穿獸皮大衣、頭戴斗笠的瘦削身影,不知何時站在了那裡,悄無聲息,給人的感覺仿佛他一直都在。
燕宇寒目光遽然間如劍般銳利,直刺那身影,冰冷吐出一道聲音:「秦問天!」
他的話音落下,人群心頭一驚,帝星學院,秦問天?
秦瑤和若歡的目光朝著那邊望去,美眸都凝了下,真的是問天。
「這傢伙,果然來了。」若歡嘆了一聲,還真是個少年,就知道衝動。
然而這種衝動,卻也讓人感到溫馨。
秦問天將斗笠取下,扔在了雪地之上,他的目光沒有看燕宇寒,沒有看葉展和柳妍、沒有看白青松和白秋雪,只是看向囚車方向。
「傻孩子。」
秦川見到秦問天的身影立於雪中,瘦削的身影卻是那般的挺拔,這鐵血男兒眼眶微有些濕潤。
好男兒並非無淚,只是未到情動時。
這已經是秦問天第二次犯傻了,秦川的目光看向天空,望著那灑落的雪花,心中感嘆這老天,既然給了他一個如此少年為子,卻為何又要安排這種命運。
「問天,既然活著,何苦再來。」秦川嘆息一聲。
少年的眼眸中露出一抹微笑:「為人子,焉能不來。」
「我已入險境,你既改變不了,何必還這麼傻。」秦川嘆息。
「今生男兒一場,但求俯仰天地、無愧於心,既然孩兒已經知道,就不能不來。」秦問天依舊笑著,道:「至少,我在,不容許他人羞辱我父親。」
風雪中,少年的身影是那般的挺拔,他的話,鏗鏘有力,使得周圍的人群都微有些動容。
青春年少,胸有熱血。
「問天,說的好。」一道清脆的聲音傳出,秦瑤也將斗笠扔下,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和秦問天並肩而立。
「姐,怎麼這麼傻。」秦問天看著秦瑤,手掌輕撫著她的臉頰。
「你自己不也是麼。」秦瑤回應道,隨即兩人的目光,都望向了那群騎兵。
只見好幾道騎兵踏馬而出,手持長槍,神色銳利,隱有殺意閃爍。
「拿下。」燕宇寒喝了一聲,頓時這些騎兵化作一道颶風,朝著秦問天和秦瑤的方向奔馳。
雪花飛濺,在空中飛舞,那些騎士身上的氣息爆發而出,竟都有輪脈境修為,可見這支押解軍隊乃是精銳。
「姐,我來。」秦問天將秦瑤拉到他的身後,他自己的身影依舊挺拔的站在那,看著戰馬奔騰而來。
少年的眼眸,這一刻比利劍還要鋒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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