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打趣之後,夏月也是正了正臉色,說道:「白陽,謝謝你替我出頭。」
白陽微微一楞,似乎不太適應夏月這突然嚴肅起來的樣子,旋即便微笑道:「你說過,我們是朋友,朋友之間就是要互相幫助,不必道謝。」
夏月搖了搖頭,也不吭聲,似乎有什麼心事的樣子。林風一看,趕緊接過話來,說:「白陽,時間也不早了,今天連番惡戰,還是快回去休息。有什麼話,咱們明天再說。」
「是啊,你看你這一身血跡,怪嚇人的,趕緊回去收拾收拾然後睡一覺。」金武也是附和起來。
經過他們這一打岔,白陽也不好追問夏月,只得作罷,道:「那好,明日一早咱們在藏經閣見。」
金武聞言,立刻說道:「我可不是外門第一,甚至連前十都算不上,明天只能到藏經閣門前眼巴巴的看你和林風進去挑選功法,我何必找那份罪。」
林風哈哈一笑,指了指金武:「你小子,當時你那果斷至極的下台認輸,可是讓多少人都看呆了啊。現在可倒知道抱怨了?晚了!」
三個少年有說有笑的並肩前行,夏月跟在他們身後,目光閃爍不定,最後盯著白陽那時不時偏過來的側臉,她握住手掌,似乎下了某種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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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院子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將睡夢中的白陽吵醒。
白陽睜開雙眼,絲毫沒有從前剛剛睡醒時的茫然與睏乏,氣血達到至陽至剛的小圓滿境界,已經算是先天純淨,不再有許多普通人的毛病,這也正是修者的神奇。
「外面怎麼回事?」白陽穿好衣服,感覺有些奇怪。
他住的這間院子,基本上是宗門給外門弟子安排的住處中,最偏遠的一個地方,平時除了院子裡的幾名外門弟子,壓根就不會有其他的人來,此時居然有嘈雜之聲,這讓白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白陽推開房門,深吸了口味道新鮮的空氣,向院中望去,這才發現院子裡的嘈雜,始作俑者居然是一群少年。
他們看到白陽推開房門,更是群情激動,高聲道:「白師兄出來了!」
「啊!真的是白師兄!」
這些少年都是外門弟子,白陽現在身為外門第一,又住在如此容易找尋的地方,自然會引得這些少年慕名而來,一睹「風采」。
迎著那些同齡人熱切以及崇拜的目光,白陽撓了撓臉,感覺有些不自在。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小胖子偷偷跑到了他的身邊,低聲苦笑道:「白陽,我可是替你擋過一陣了,這些傢伙非得要見你一面,你自己搞定。」
「這,好,謝謝你了,張衡。」拍了拍小胖子的肩膀,白陽臉上也是露出些許尷尬之色,迎著那些外門弟子走了過去。
先前這些少年們都是一臉激動的表情,現在真的見了白陽,反而有點說不出話來。
白陽苦笑著道:「你們這是幹什麼?」
「白陽師兄,我想跟你請教一些修行上的東西。」一名臉上稚嫩未脫的少年,滿臉期待之色,有些怯怯說:「我現在是戰氣五段,但是陷入了瓶頸,始終不能突破,師兄有沒有什麼好辦法?」
「師兄,我現在是戰氣六段,嘿嘿,我之前看了你打敗澹臺煙的那場戰鬥,真是熱血沸騰,我想請你教我實戰!」
「師兄師兄,你真的跟夏月師姐是那種關係嗎?」
「白師兄……」
有人起了頭,各種各樣的問題便如同潮水一般襲來,直接把白陽給淹沒。
白陽聽的頭都大了,一些問題更是問的他有些尷尬,無奈之下只得說道:「大家靜一靜,不是我不想回答你們,只是我現在要去藏經閣挑選功法,等到此間事了,你們再一個一個發問好不好?」
聽了這話,堵在院子中的外門弟子們,漸漸安靜了下來,有人道:「是啊,白師兄是外門第一,要去藏經閣領取獎勵,我們先不要堵在這裡了。」
「對,白師兄你先去!我們可以等!」
白陽聞言,露出歉意的笑容,道:「謝謝你們的諒解。」
因為白陽察覺到,堵在這裡的外門弟子,大多出身苦寒,那明亮的眼睛中滿是對自己的崇拜之意,於情於理,白陽都不想拒絕的太過生硬。而且,他也願意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給這些懷揣著夢想與重擔,踏上修行與抗爭之路的少年們。
眼見身前的少年們自覺分開一條道路,但目光依舊是熱切的看著自己,白陽心中,更是發出了一些嘆息,當初自己血脈枯萎時,又何嘗不是用這樣的目光,仰望過那些天才。於是,白陽說道:「以後只要我一有時間,都會為你們解答些問題,當然了,我的修為境界也十分有限,許多東西也領悟的不是特別透徹,不過你們先需要知道,修行之路,便是苦渡,想要抗爭下去,就得付出遠超常人十倍百倍的辛苦。靈根也好,血脈也罷,這些終究是先天的因素,天賦不如人,那就與人比刻苦,比堅毅,真正的強大,不光是修為,更注重內心。」
那些少年們睜大了眼睛,仔細聽著白陽所說的每一句話,暗暗記在心中。甚至他們中的一些人,未來成長為一方巨擘,都還會驕傲的提起今日,說自己像那位一樣,強大的不止是修為,還有一顆強大的心。
白陽這一番話,不光是說給眼前的同齡人們聽,更是說給自己聽。修行是抗爭,是苦渡,他自己卻曾因為血脈枯萎而放棄過希望,放棄了繼續抗爭下去的念頭,所以這段話,更是警戒自己。
目送白陽離開以後,這些外門弟子皆是興奮的討論起來。
「白師兄這種和我們出身相同的強者就是不一樣,不像那慕容震,雲傲等人,一個個都傲氣的不行,平時哪裡會正眼看我們?」
「是啊,要不怎麼說白師兄成了外門第一,沖這份平易近人的態度,我都覺得他當之無愧。」
嘈雜的討論,卻不外乎是對白陽的崇拜與敬重。
而那個早開始對白陽冷嘲熱諷的傲氣少年,此刻居然也在人群之中得意的說道:「我跟他在這院子裡一起住了半年,對白陽很是了解,你們有什麼問題,問我也可以。」
這句話一出口,周圍頓時有許多外門弟子圍了上去,七嘴八舌的問他白陽的事情。他似乎很享受這種被人圍繞的感覺,臉上儘是藏不住的笑意。
小胖子張衡看到這一幕,撇了撇嘴,對其十分不感冒,卻也懶得揭穿他。因為這種在別人落魄時恨不得落井下石踩上幾腳,卻在別人突然一飛沖天的時候上去攀交情的傢伙,註定是沒有什麼出息的。
他打定主意,以後還是少於此人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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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頭漸升,此時藏經閣前面,也是聚集了不少的人。不過除了在本次大比中奪得前十的,剩下的便都是來看熱鬧。
白陽來到藏經閣前,望著這座宏偉的塔樓,心中也是百感交集。可以說,自己命運的轉折,就是在這座建築中發生的。
「白陽,你來了。」林風看到白陽,頓時迎了上去。
白陽回過神來,笑道:「嗯,感覺怎麼樣,傷勢好些了嗎?」
林風拍了拍白陽的肩膀,「好多了,你這傢伙,昨天渾身是血,現在居然一點事都沒有,也不知道你的身子是什麼做的。」
白陽摸了摸鼻子,笑而不語。他現在體內的氣血已經是小圓滿境界,淤血和暗傷根本就留不下來,幾乎瞬間就會被排出體外,哪裡能留下什麼傷勢。
「好了,不說這些,今天我們登上二樓選取功法,你有沒有一個大致的想法?」林風此時,似乎有點以白陽為主的意思,想要聽聽他的意見。
選取功法這種事情,不外乎是看品階與威力,林風修煉的功法,是一門名叫【風雷鎮元訣】的黃階高級功法。這部功法至多能讓他修煉到罡氣境,所以他對下一部功法顯得十分在意。
白陽想了想,以血脈之力觀察了一下林風的行氣路線。現在他是罡氣五段巔峰,想要看穿林風的戰氣運行簡直易如反掌,很快地,白陽就發現,林風的戰氣運行似乎有些阻滯,遂問道:「你最近是不是覺得修煉進入了瓶頸?而且戰氣阻滯,調轉起來極為困難?」
林風聞言,眼睛一亮,急忙說道:「你怎麼知道?可有什麼解決辦法?」
「進了藏經閣中我再告訴你。」白陽有些神秘的笑了笑。
林風頓時啞然。
這時候,萬青冥的身形忽然落在了藏經閣前的台階上,輕咳了一聲,目光掃及本次大比前十,除了慕容震身受重傷不能前來,其他的九人皆是到場:「老夫就不多廢話了,這次你們可以登上二樓選取功法,時間仍然是一個時辰。你們其他幾人可以選取一部功法,外門第一,則是可以選擇兩部。」
萬青冥看向白陽,笑著說道:「小子,這次你可要珍惜機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