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爺瞧著翁姨娘臉上的神色變幻不停,一時間也猜不到她在想什麼,就道:「你若是不想做也可,只是就只能希仙去做。隨夢小說網 http://www.suimeng.co/我只是擔心希仙現在有孕在身,怕萬一要是傷到她」
「我干!」翁姨娘看著三爺,「不就是引蛇出洞嗎?你說,我做。」
三爺笑了笑,看著翁姨娘的神色也緩和下來,「提起這個計策的時候,大家都以為你不會答應,只有我知道你會答應的。」
翁姨娘很想呵三爺一臉,但是給彼此留了最後一絲情分。
她欠了女兒一回,這次就算是還她,以後她們母女扯平了。
她還想著接自己去莊子上照看,她心裡是有她這個姨娘的,她還以為她不會想見到自己,厭惡自己這個姨娘了。
翁姨娘坐在那裡,她一直沒有後悔跟了三爺,就算是做妾,她也認了。
她第一次後悔跟了他,就是女兒議親時。
那就是一道天塹,她跨不過去,連帶著自己的孩子也跨不過去。
「等做完這件事情,我就能回府了吧?」翁姨娘再抬起頭看著三爺,就那麼一瞬間,她的想法慢慢地發生了變化。
是她一直不肯面對,人老了,孩子長大了,很多事情再不能像年輕時那麼無所顧忌。
她自私了大半輩子,一直不覺得自己錯了,但是希仙還想著接她出去,她那顆一直為了愛情跳動的心,也該給孩子們留點地方了。
「當然,我親自送你回府。」三爺點頭說道。
翁姨娘就道:「那就這樣吧。」
***
蘇辛夷這邊接到了三爺的消息,翁姨娘答應了。
她愣了半晌,其實她一直覺得翁姨娘可能不會答應,已經在想別的辦法了。
翁姨娘這個人她知道,上輩子自私自利到底的一個人,蘇希仙已經嫁到了翁家,但是在翁家那日子過成什麼樣,翁姨娘真的不知道嗎?
她知道,但是她卻視若無睹。
自己做了妾室,就覺得女婿有幾個妾室不算什麼,還是三夫人知道了把人接了回來。
這樣的一個人,現在居然答應了?
蘇辛夷覺得有點不敢相信,但是三伯的信上寫得清清楚楚,她思來想去,琢磨著應該是這輩子蘇希仙沒有嫁去翁家是一個改變,另一個應該就是蘇希仙想要把翁姨娘接到自己莊子上的事情,讓她這個生母良心有點痛了。
上輩子蘇希仙成了翁家的兒媳,翁姨娘要依仗娘家自然不敢為女兒出頭,這輩子不一樣,母女倆的關係也沒到上輩子那麼決裂的地步。
嘖,這人的良心啊,只有在最恰當的時候才會重新煥發生機啊。
翁姨娘,到底還是有那麼一點點良知的。
翁姨娘願意配合,事情就很好辦了,蘇辛夷這邊跟家裡人商量好計策後,三爺他們就去做了。
蘇辛夷這邊依舊沒收到太子的信,又寫了一封信將此事交代清楚,張鑒派人南下,這次蘇辛夷叮囑了,信送到了,無論如何回來傳個信,拿不到殿下的回信也沒關係。
張鑒這心裡也有些忐忑,聽了太子妃這話自然是滿口答應,太子妃有孕在身,殿下一直沒消息,他也擔心太子妃一急之下再出京,這可不是上回,太子妃肚子裡還有一個呢。
張鑒知道太子妃真的要出京,他只怕是攔不住的,現在這點要求算什麼,只要太子妃能留在京城安安穩穩地養胎,便是天上的月亮,只要太子妃要,他都想辦法摘下來。
張鑒帶著信離開,蘇辛夷緩口氣兒,只等消息了。
蘇辛夷這兩日辛苦得很,現在心頭大石放下一半,有蘇家那邊盯著出手,自己就能輕鬆幾分,心裡輕鬆了,乏勁兒就上來了,索性進了寢殿小憩。
她這一覺剛睡醒,連翹就掀起帘子進來了,彎腰施禮,這才說道:「太子妃,李貴妃跟皇后娘娘這兩日鬧得不愉快,元徽宮那邊的趙嬤嬤過來找佘嬤嬤說事還抱怨了幾句呢。」
蘇辛夷聽了八卦頓時來精神了,趿拉上鞋往外走,坐在梳妝檯前問道:「襄王的大婚就在眼前,李貴妃肯定想要自己的兒子婚事更風光,自然要處處跟皇后娘娘過招。」
連翹拿著玉梳給太子妃邊梳頭邊說道:「趙嬤嬤過來說,這幾日不是正在下聘嗎?李貴妃單獨拿出一件當年陛下賞她的物件,想要單獨加到聘禮中去,這可不合規矩,皇后娘娘自然直接拒絕了,就為這個李貴妃這幾日都不痛快呢。」
蘇辛夷皺皺眉頭,「諸位王爺的婚事什麼章程,朝中都有定律,容王成親時皇后娘娘都沒有破例,李貴妃哪是想要給襄王長臉,這分明是想要壓容王一頭。」
佘嬤嬤正在此時進來,聽到這話就接了一句,「李貴妃一向是個知進退的人,這種時候提起這種事情只怕另有所圖。」
蘇辛夷聽了佘嬤嬤的話心思一轉,身後的連翹就說了一句,「嬤嬤,那你說李貴妃是圖什麼?如今這後宮的形勢可不比前幾年,現在李貴妃對上皇后娘娘底子了有點虛。」
以前李貴妃跟皇后對著幹,底氣足是因為由皇帝寵著,自然不虛。
但是這一年多來,陛下對李貴妃的寵愛漸少,而且尤香薷還成為了襄王妃,眼瞅著就要過門了,如此一來,這種時候李貴妃為何要跟皇后對上?
確實有點不太對勁。
「嬤嬤,你說李貴妃想要圖謀什麼?」蘇辛夷一時猜不到李貴妃的意圖,就轉頭看著佘嬤嬤問道。
佘嬤嬤搖搖頭,「老奴現在也猜不到,不過,也不用著急,很快應該就會有答案了,襄王成親的日子可是越來越近了。」
蘇辛夷微微頷首,「話是這樣說。」
但是,她心中總有些不太安穩的感覺,她這邊才有了動作,後續的事情還沒接上,需要時間去實施,益王那邊自從跟季侍郎見過面後就一直很安分,但是這並不代表著就真的什麼都沒做,只是她們現在查不到而已。
蘇辛夷想起伏雲,如此說來伏雲那邊並不是跟益王毫無關係,至少在玉靈庵這一項上,是有共同交集的。
連翹放下玉梳,笑著說道:「太子妃,可以了。」
蘇辛夷就站起身,看著連翹說道:「你去跟張總管知會一聲,請他去容王府上走一趟,就問一句明兒個容王殿下可有時間來東宮一趟,或者說去元徽宮見一面也成。」
太子殿下不在東宮,蘇辛夷就得避諱一些,在東宮她與容王見面,就要張鑒在一旁陪著,如果容王有顧慮的話去元徽宮也成。
連翹轉身就去了,佘嬤嬤看了一眼,這才輕聲說道:「太子妃,如此麻煩容王殿下會不會不妥當?」
佘嬤嬤再厲害,對外面的事情卻不如蘇辛夷這個太子妃更為敏銳。
蘇辛夷搖搖頭,「有些事情只有容王去做才可以,殿下不在京城,我這個太子妃被人矚目,能不動自然就不動,也算是障眼法吧。」
佘嬤嬤聽著太子妃的語氣輕鬆,心裡也跟著緩了下來,「太子妃,李貴妃的事情,您有什麼章程?就這麼等著?」
蘇辛夷想了想就問佘嬤嬤,「皇后娘娘那邊可還做了別的什麼事情嗎?」
佘嬤嬤搖搖頭,「皇后娘娘除了訓斥李貴妃此事不合禮法之外,其他的並未做什麼。」
蘇辛夷若有所思,然後才說道:「嬤嬤,皇后娘娘都能如此穩得住,咱們更不用著急。我想,應該是皇后娘娘也拿不住李貴妃有什麼圖謀,所以現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太子妃說的是,如果李貴妃真的堅持,如此破了規矩的事情的就該去求了陛下恩典,但是李貴妃沒有這樣做,可見正如太子妃所言。」
蘇辛夷到了外殿坐下,看著佘嬤嬤道:「如今我在東宮養胎,最要緊的便是將肚子裡的孩子平安誕下。我之前也只是聽從陛下之令幫著皇后娘娘打理宮務,現在自然養胎為要,後宮的事情既然交出去了,那就絲毫不沾才是上策。」
「太子妃說的是。」佘嬤嬤立刻點頭,「李貴妃那邊巴不得抓您的把柄呢。」
蘇辛夷點頭,「就先這樣吧,再等兩日看看再說。」
說到這裡,蘇辛夷就看著佘嬤嬤笑道:「說起來二哥那邊與襄王前後腳成親,我現在不好去國公府,嬤嬤替我走一樣,看看二哥的婚事準備得怎麼樣,問問二伯母可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
佘嬤嬤笑著應了,肯定不會有麻煩太子妃的地方,但是太子妃這麼一問,那也是一家兄弟姐妹和睦的意思。
佘嬤嬤走了一趟國公府,回來之後果然說了那邊沒什麼事情讓她幫忙,家裡人只讓她好好養胎。
蘇辛夷聽著這話就知道家裡的女眷還不知道她上次與幾位伯父商議的事情,如此也好,什麼事也得等二哥成親之後再說。
張鑒那邊也傳回了消息,容王說暫時不好來東宮,就去元徽宮。
蘇辛夷琢磨著能讓容王這樣的憨憨說出這樣的話,顯然是他應該有所顧忌,讓他顧忌的事兒,這有點意思了。
容王黑著臉回了容王府,直接去了演武場,拎著一桿長槍耍了一通,直到出了一身汗這才放下緩口氣。
朱蟬衣得了消息就過來了,但是沒有打擾,一直等到容王停下手這才走過來遞上帕子,「王爺,擦擦臉吧。」
容王接過來,輕咳一聲這才說道:「你怎麼來了?這天冷的,你在後頭呆著就成。」
朱蟬衣笑了笑,「坐著也是坐著,我瞧著王爺這槍法倒是有幾分太子妃的影子。」
容王:
他是不會承認瞧著蘇辛夷使槍那叫一個好看,他私下裡學了。
「走走走,喝茶去。」容王將帕子隨手扔給侍衛,走在朱蟬衣身邊抱怨,「明兒個去給母后請安,你跟我一起去,太子妃也會過去。」
朱蟬衣就看了容王一眼,「太子妃也過去就太好了,許久不見還怪想念,正好與她說說話。」
容王哼了一聲,「她就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朱蟬衣:
雖然說已經有些習慣自己這夫君提起太子妃十句有九句半在抱怨,但是讓你去見面,你還不是要去?
這也就是朱蟬衣跟蘇辛夷關係好,不然肯定會想歪了去。
「王爺,太子妃做事一向妥當,不是大事,許是不會輕易在母后那邊與您見面。」朱蟬衣笑著勸了一句。
容王臉都黑了,本想著娶個媳婦能幫著他說話,結果呢?
他忘了朱蟬衣跟蘇辛夷是手帕交啊!
兩人進了書房,朱蟬衣讓人送了茶來,這才看著氣呼呼黑著臉的容王笑,「怎麼,王爺不服氣這是想要跟我過過招?妾身願意奉陪。」
容王就更生氣了,「你就是故意的是不是?蘇辛夷有什麼好的,你們一個個的都這麼護著她,就連母后現在都護著她。」
「太子妃若不是個好人,您能為她做事?」朱蟬衣一擊致命。
容王慣了口茶狠狠地咽下去,「我當然不一樣,她救過我,我這不是要報救命之恩?」
朱蟬衣才不跟容王爭辯這個,對付他的辦法就是迅速轉移話題,「王爺,你說太子妃這次遇到什麼事情了?」
「這我哪知道,自打我認識她,她就不是個消停的,見天的不是這事兒就是那事兒。」容王狠狠地吐槽。
朱蟬衣捂臉,儘快讓自己鎮定下來,不能動手,這要是打傷了容王,皇后那關她就過不了,她可不是太子妃啊,打了容王也是白打。
「上次季侍郎的事情,我讓家裡人跟著查了查,祖父那邊遞過消息來,一時還查不到季侍郎是怎麼跟益王搭上的,只怕還得等等。」朱蟬衣再轉一個話題,這回總是安全的吧?
容王驚訝的看著朱蟬衣,「鄭國公如此厲害,居然也有查不到的事情?」
朱蟬衣恨不能跳起來給他一個五指山,這要是傳到陛下的耳中,自己的祖父可不是要有麻煩上身?
總算是知道為什麼太子妃見到容王總是一言不合就想動手了,她也想啊。
「季侍郎是文官,我祖父是武將,自然不好察訪。」朱蟬衣道。
「也是。」容王絲毫沒察覺自己媳婦的變臉,皺著眉頭想了半天,這才又搭上話,「你說,蘇辛夷見我要做什麼?不會又讓我給她當苦力吧?」
朱蟬衣這話就不好說了,就算是找你當苦力,你這不也是屁顛屁顛的就答應了?
還跟人約好了在元徽宮見,現在再來問她有何用?
「太子妃做事有章程,肯定是遇到危難的事情了,如今太子殿下不在京城,太子妃只信得過王爺,自然遇事找你了。」
聽著自己媳婦說這個,容王就高興了,眼睛眉毛都要飛起來,「那是,好歹也是一起逃過命的交情。」
朱蟬衣:
你這麼說人家太子妃承認嗎?
只怕是單方面逃命吧?
朱蟬衣也沒打算問出什麼來,陪著容王喝口茶,自己就乾脆利落的回後院了,讓他自己煩惱去吧。
容王都沒察覺自己被媳婦嫌棄了,越想越覺得蘇辛夷肯定遇到事兒了,他就琢磨著出了季侍郎的事情,還有什麼事情讓她費神的?
容王一時也想不到,又想起大哥南下之前讓他多照顧蘇辛夷,算了,明天見了就知道了。
第二天一早,容王哪裡也沒去,吃了早膳就帶著自家媳婦進宮。
朱蟬衣保持微笑,「是不是太早了?」
容王不怎麼在意的說道:「不早啊。」
「母后還要見後宮嬪妃,咱們這個時辰過去,不是正好遇到嗎?」
「遇到就遇到,這有什麼。」
「你忘了李貴妃為了襄王的婚事正與母后鬧得不愉快,咱們這個時候撞上可不是好事。」
「我還能怕了李貴妃?」容王就不願意了。
朱蟬衣深吸口氣,「總得替母后想一想,我們畢竟是小輩。」
兒媳圍觀婆母與嬪妃交鋒,換成她也會覺得不自在。
「那你可是想多了,蘇辛夷就見多了,以後你會慢慢習慣的。」
朱蟬衣:
她認輸!
朱蟬衣到底是想了個辦法拖延了一會兒才進宮,容王倒也沒察覺朱蟬衣是故意的,只覺得是自己媳婦,等會兒就等會吧,多大的事兒。
倆人坐車進了宮,朱蟬衣掐著時間,進了元徽宮時李貴妃等人已經走了,這才鬆了口氣。
他們前腳到,後腳蘇辛夷也到了。
朱蟬衣就想著虧得她摁住了容王,瞧瞧,辛夷都掐著時辰來的。
蘇辛夷這一段沒見到朱蟬衣,此時見了她就過來笑著說道:「瞧著氣色不錯,可見七弟待你好。」
容王聽到這話,「怎麼,我大哥對你不好?」
朱蟬衣就差拿著帕子捂臉了,這話誰聽了不想揍他。
蘇辛夷轉頭看著容王,「喲,娶了媳婦的人就是不一樣,腰板都挺直了,誇你兩句還真當真了,我這是給七弟妹面子呢。」
朱蟬衣就瞧著容王的臉都黑了,聽著他怒道:「看在你肚子裡我小皇侄兒的份上,我不跟你計較!」
她還以為要爭口氣回來,就這?
你倒是別慫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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