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標:龍遨湘江春水戲,鳳翔茂林絲笛奏
九人上船,風銀子在船頭盤膝而坐,雙手捧司南自動航行。…
「這法寶不錯啊。」荀易蹲在旁邊和戚景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
「這是我們太上宮的法寶,可指引方向,效仿道司神而來。」
諸人坐在船上,不多時,狂風乍起,黑雲遮頂。江水泛起大潮,小船搖搖晃晃,更有一股神力瀰漫在江水間。
這時候,船上有一人翻閱天書,瞭然道:「諸位,此乃湘水之神贈送皇族的寶物,可擬化大江之景。」天書勾連弘聖之書,可知曉天地間一應事情。
「區區一江幻化之水,焉能對我等修士動手?」另一人拋出一個海螺。海螺扔入水中,頓時風平浪靜。
又過一會兒,河中有蛟龍飛舞,沖向小船。張清文見狀,以江水為紙,以文氣為墨,畫作長龍。將龍睛一點,長龍沖向蛟龍,二者兩兩抵消。
太子等人在邊上觀望,太子感嘆道:「我們這位妹夫到底是方外之人,身邊高人明士眾多。這些人隨便一個都可比我們身邊的客卿。」
三皇子和七皇子沉默。他們招收方士、術士,但大周對此道不興,他們身邊別說如同戚景這般的高明修士,有不少人不過是剛剛捕捉氣感踏入練氣修仙之門。只不過,看在一筆長遠投資的份上才收入麾下。
「看起來,他們跟荀易關係不錯?」太子意味深長道:「這位荀家家主的人脈夠廣的。」
三位皇子站在彼岸,不多時戚景和荀易便率眾人而來。七皇子收起水圖,眾人重新出現在西苑。
荀易看七皇子收起水圖,忙問:「殿下,此物是皇族之物?」
「嗯。」
「可外借否?」
「借?你要用?」七皇子正要放入箱子,突然抬起頭,目光看向太子。太子暗暗點頭,七皇子將水圖扔給荀易:「別弄壞,三日後還我。」
皇宮奇珍異寶眾多,區區一件《湘江碧水圖》根本不在意。
荀易收好水圖,他有心藉助此物幫助嬴琇封神,道謝後眾人看向第二關。
這第二關叫火樹銀花。
院落中擺放著一顆顆奇異青銅樹,樹上掛著眾多紅喜燭,包玉珠等少女上前點火,頓時明光輝輝,眼前又有一輪燦爛如驕陽的大陣擋住眾人去路。
七皇子等人站在旁邊,七皇子問包玉珠:「這陣法是……」
「嬴姐姐身邊有一位姑娘,這陣就是她立下的。」
八顆青銅樹暗合八卦,形成一座大陣。荀易等人看了看,剛剛那位修士又拿出天書查閱:「這是棲族的炎明玄火陣。」
「棲族?」戚景皺起眉頭:「棲族神秘莫測,精通陣法之道,怎麼用他們的陣法。」說著,他看向八人中的一位。
馮禮,具備棲族血脈的人族男子。他和荀易打過照面,但二人不熟,一路上不曾說話。馮禮掃視大陣,搖搖頭:「我對陣法了解不多,而且並非棲族嫡系,沒辦法破解。」
「棲族?」荀易一聽,偷偷跑去找柳子明。柳子明是荀家總管,身份不入正席,正跟瑞郡王府的熟人在喝酒。聽荀易求教,他哂然一笑:「這簡單,少爺你去把坎宮的青銅樹轉個方向,此陣自破。不過嬴琇小姐怎麼會這種陣法?主公可以去問問,此陣我也只曉得破陣之法而不懂陣圖。你若有心,不如刻入易天鏡上。」炎明玄火陣是不遜色乾元金廣陣的一種神陣。
荀易依言破陣,最後來到第三關。
突然,屋內傳來陣陣纏綿琴聲,有金鳳飛天而起,啼鳴起舞。
「《龍鳳譜》。」七皇子一聲感慨,乖巧溜出院子。太子和三皇子緊隨其後,他們知曉這曲子威力。這是上古神曲,可召喚龍鳳禦敵,是嬴琇和肖玉聯手施展樂律。
樂律一起來,戚景果斷拿出玉簫:「師弟,你們保護其他人。」他吹響御龍簫,施展《七法天歌》,身邊盪出層層金波。
金波擴散,一道道聲波打壓金鳳。
「哼!」屋內響起冷哼,緊隨其後是一陣悠揚笛聲。笛聲和琴聲合奏,除卻金鳳之外更有一條金龍升起。
「什麼琴瑟和鳴,這分明是琴笛合奏,龍鳳呈祥。」
風銀子拿出法寶護住院落,抵消二者碰撞造成的餘波。他見鳳龍起舞喃喃道:「三重天的鳳龍?這下子不好辦啊。」肖玉和嬴琇聯手製造龍鳳,在場沒人一個人能夠對抗。荀易不用神通也打不過。
戚景見狀,神色嚴肅。《七法天歌》按照七律一層層疊加,身邊金波從最開始的透明變成肉眼可見的護盾。
他對荀易眨眨眼,荀易幽幽一嘆:「還是要本公子親自下場啊。」他隨手摘下院落中的枯枝,手一抖,枯枝變作木劍。
「玉露椿芽。」先是一記起手式,然後施展茂林劍法。灼華桃夭、清風拂柳、鬼槐迎客、虬榕蓋天、橫竹翠微,接連五招劍法施展,行雲流水毫無嫌隙。
當日戚景曾給荀易一卷劍經,說是和七法天歌配套的劍法,荀易後來在五典中翻查,此劍經分明就包含在茂林劍中。只需要用茂林劍的變式配合即可。
隨著劍招施展,金波層層疊疊浮現光影,音律中出現樹木沙沙作響聲,漸漸和鳳龍旗鼓相當。
茂林十二劍,九顯而三隱。夏竹、秋楓、冬柏三劍藏入其他劍法中,在普通人眼中就是其他劍法的變化招式。
春夏六劍,荀易漸漸找到感覺,眼前恍惚出現一位帝袍男子舞劍的場景。緊接著,榆落搖錢、桂香離魂、楓火連天,秋三劍被一劍貫之,寒意凜然,秋風瑟瑟而起。
「軒轅劍法?」突然院子裡多出一個人。
三位皇子一見,連忙上前行禮:「兒臣拜見父皇。」
成元帝緊趕慢趕終於趕上最後一關,瞧見荀易和戚景相互配合。戚景的七法天歌在軒轅劍法的配合下逐漸提升威能,更有一尊神人虛影浮現,壓服嬴琇和肖玉的龍鳳之相。
「畢竟是朕嫁女兒。」成元帝摩拳擦掌,順手取來七皇子腰間佩劍,直接殺向戚景。「小子,娶朕的女兒,可不是那麼輕鬆的!」
荀易正在一個奇妙的悟道階段。伴隨七法天歌領悟軒轅劍法的精髓,突然戰意爆發,另一股軒轅劍道的意境切入力場。
「荀易小心!」孫戩飛快掌控荀易的右手,反手一劍枯梅疏影抵消劍意。緊接著蒼松見雪、青柏茂陵一併使出,殺劍寂滅萬物斬向來人。「荀易,放著我來!」
「荀易,不可!」七皇子一驚,成元帝大笑,制止三個兒子上前:「荀家的茂林劍,朕有多少年不曾見過了。」他上前一擊霄龍勁擋下寂滅劍意。
「上次跟茂林劍打,還是跟你父親。」成元帝仗著渾厚內勁將荀易逼退。二人正面看對方時,頓時臉色一變。
荀易嘴角一抽,皺起眉頭。那成元帝本人也挑了挑眉,二人眉宇間竟有幾分相似。
二人對視一眼,然後裝出一副不認識的模樣。
「是這傢伙?難怪他會軒轅劍法。」孫戩一開始很詫異本朝國主怎麼會軒轅劍,但是看到其本人後恍然大悟,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對荀易說:「怎麼樣,認親不?畢竟你倆留著同樣的血。」
「滾。」荀易心中罵了一句,面上神色嚴肅,行了個劍士禮:「陛下,請了。」再度施展茂林劍,幫戚景擋下成元帝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