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易 第六百五十八章 棲族女

    寒冬之後，春回大地。

    在冰牆下，一列列翠綠鎧甲的青葉士兵和冰牆上那些冰雕雪人相互廝殺。

    在異域，有一句老話：「能夠創造軍隊的人，才能主宰一場戰爭的勝負。」神靈之間的戰鬥，有時候正是依賴他們所攜帶道兵以及神將的多寡而決定。

    白雪、青葉交相輝映，荀曇和對面冰雕師的法力直線消耗。

    「母親和我支撐不了多久，老哥，你那邊到底行不行？如果不能在一日之後趕回來，恐怕就只能給我們收屍了！」空中冰霜如刀，嗖的一聲在少女雪白粉頸上劃出一道血痕。

    ……

    月宮，任婰等女神密切關注山河卷的情況。山河卷已經打開，雖然沒辦法繼續往裡面送人，但是外面的人可以看到裡面的人的行動。五洲七海平鋪在圖卷上，上面密密麻麻有生靈在活動。

    「這尊地母神似乎和棲族大有淵源？」一位神女瞧出不對，看向旁邊打坐的柳子明。柳子明不好跟一群女神靠近，只好孤零零坐在一旁。至於陪同他前來的孟晨，因為油嘴滑舌調戲神女，已經被諸位神女堵嘴封舌關在一個酒杯裡面。

    「山河捲來自我族，若有族人精血滴落其中化作靈蛇，不無可能。」

    「如果嬴琇他們能發覺這件事，或許有辦法離開。」

    「是啊，有辦法離開。」任婰神色微動，看到一縷日光落入中央之地。

    玉蛇娘娘晉升失敗，只能號令中州之地，她一臉鬱鬱寡歡回到宮中。

    忽然，古香古色的神宮中冒出艷艷日光。溫暖人心的光輝照亮神殿，一位青年手捧玉尺漫步而來。

    「娘娘，朕有禮了。」

    「是你？」玉蛇娘娘神色警惕：「神王陛下不在太陽星待著，怎麼有空來這裡？」暗中，神女手中握住兩把匕首。

    荀易打量玉蛇娘娘，開口吐出半部經文：「地華生藏，四氣九轉，道合子亥，蛇動五元。」

    玉蛇娘娘一怔，只覺體內神力蠢蠢欲動，這人所傳的功法似乎和自己大有淵源。隨著荀易傳法，她剛剛衰落的神力又有上抬的趨勢。

    但荀易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接下來呢！」玉蛇娘娘急切追問，看到荀易含笑而立，瞬間冷靜下來。這位雍容華貴的女神伸手一點，在自己的神座旁給荀易落座：「陛下來我宮中，妾身自當好生招待。」

    禮下於人必有所求。荀易堂而皇之坐下，吃著玉蛇娘娘培養的靈果：「不錯，不錯，這白玉交梨甘甜多汁，正合朕口味。」

    「那回頭，妾身命人給陛下送去些。」

    荀易搖頭，嘆息道：「山路遙遠，送過去也不新鮮了。娘娘何不去東洲栽種交梨，好為東洲諸神解饞？」

    玉蛇娘娘一開始沒聽出來，後來才琢磨明白：「你要讓我插手東洲之地？」玉蛇娘娘不敢伸手東洲，正是顧及荀易的態度，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大方。

    「娘娘來東洲，我的信仰入中州，互利互惠，豈不美哉？」

    玉蛇打量男子，男子雖然穿著金烏帝袍，威嚴肅穆，但臉上稚氣未消，微笑之時反而消去幾分煞氣。他雙眸閃亮，似乎能照映整個大千世界。

    「你有什麼打算？」玉蛇狐疑說：「你會這麼好心幫我？」

    依照這尊軒轅神王的力量，根本不需要和自己和談，只要武力臣服，甚至連東洲之地都不用付出，直接就能逼迫自己交出中州。

    荀易啞然失笑，邊搖頭邊嘆息，神色頗有些無奈：「娘娘，你認為一位神王應該具備什麼品質？蓋世神力，絕頂神器亦或者龐大到他人無法摧毀的勢力？」

    「你認為，神道的主宰者必須要用武力來說話，以酷刑來統治神道？」

    「朕作神王，無非是統合神道，便於諸神交流。又不是唯一神，怎麼會隨意打壓其他神靈？」

    「萬神之王，主旨在於調動諸神之力，能夠更好的維護天道運行。」隨著荀易的話，玉蛇娘娘看到虛空中那張虛位以待的神王寶座忽然有紫氣動了動。

    天命神王？玉蛇娘娘沉吟不語。

    荀易一臉誠懇：「朕希望娘娘幫我，減少五洲之地的兵戈殺戮。朕為神道之主，並不希望蒼生因為我們的爭鬥而引發大災劫。五洲生靈，手心手背不都是你我子民？」

    玉蛇娘娘本也不是喜歡殺生之人。只是神道爭鬥殘酷，所以一時間難以適應荀易的態度。但荀易態度誠懇，比起長庚神王而言，對玉蛇娘娘更有幾分尊重。

    「若陛下容許妾身插手東洲，妾身可以臣服。當然，中州主權不能給你。」

    「容許東洲諸神傳遞信仰即可。娘娘在東洲如何，他們就在中州如何。至於朕，承認神王地位就好。」荀易很寬容，隨手書寫契約。

    五彩神光閃耀的契約飄入玉蛇娘娘處，她打量契約，正要留下神印時忽然問：「其他三洲如何？」

    「兵主意在南洲，到時長庚神王北上。兩者一南一北，這是最初的默契。」

    「他二人神職大有相剋之處。難道你準備將這一場神道大劫交給他們？」

    荀易笑而不語。孫戩和嬴琇的動靜，他不是沒有察覺。可孫戩和嬴琇都非尋常人，根本不用他多費心。只要他們倆在，他就可以安安生生坐在帝宮中享受戰果。

    「南北之爭，晨曦黃昏之戰，此乃日神大定的最後一戰。」荀易見玉蛇娘娘籤押神約，起身告辭。

    離開之後，忽然將手中的交梨核埋入地母宮前：「娘娘，他朝開花結果時，莫要自誤？」

    「嗯？什麼意思？」玉蛇娘娘不明所以，但她仔細檢查後沒發現果核有問題，所以便留在宮殿前面。

    「這位陛下故弄玄虛，這果核有什麼用？」

    二人立約，荀易化日光重歸東洲。隨著二人的約定，中州大地龍脈逐漸東移。立時地殼變動，泰蒼山的海拔徐徐上升，再度拔高三千丈。

    地母之力推動，在地母入東洲時，此山自動成為天下第一名山。乃五洲之樞，萬島之源。高入霄漢，聳然而立，威震滄海，勢定山河。

    而且，山中有諸多奇峰仙岩，瑤草玉樹。玉蛇娘娘東來，將中州諸多神藥花草種在山中，於泰蒼山中擇一奇峻靈秀之峰建立神宮。

    嬴琇和孫戩正忙著對付長庚神王等人，他們將玉蛇娘娘視作最大的威脅。可沒想到，這才幾日功夫，玉蛇娘娘竟然主動和荀易談妥，加入軒轅神系。

    當然，荀易手中那一卷天書功不可沒。

    玉蛇以地神之名入東而尊，東土諸神則開始大動干戈，傳法中州。隨著兩方交流，雖然二國不曾統一，但農神、財神等神靈的信仰順著交流傳入中土。

    冥冥中，氣運歸入荀易手中，在他手中凝結一枚道種。

    荀易盤坐在虛空，位處太陽、月亮以及星辰所構成的三角中心點。手中的道種凝聚中州地母玉蛇氣數，荀易又從自己身上截取一縷命運線。金線投入種子，旋即拋入虛空。

    「天命之種，光陰之樹，此時不出，更待何時？」他伸手打出一道掌心雷，只聽虛空轟的一聲炸響，一顆七彩琉璃色的寶樹徐徐發芽生長，轉眼生成蒼天巨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