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玄戰記 第八十二章 危險重重

    「地脂真能讓人長生不老？」吳東方皺眉問道。

    「都是這麼說的，但究竟能不能沒人知道。」王爺搖頭說道。

    確定那群大鯢沒有追來，吳東方縱身自樹上跳了下去，放下了王爺，「此前有沒有人吃過這幾種東西？」

    「當然有，不過聽說他們都死了。」王爺抖毛。

    「死了？」吳東方愕然。

    「死了，都被人殺了，你以後最好留點神，一些鼻子好使的妖怪能聞到你血液里不死藥的氣味，它們會殺了你喝你的血。」王爺向西跑去。

    「喝我的血管用？」吳東方跟了上去。

    「就算不能長生不老，也能多活幾年。」王爺岔開了話題，「那些都是好玉，拿好了，到了城池圩市能換不少東西。」

    「能聞到不死藥氣味的異類多不多？」吳東方有點忐忑，老話兒說的好，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沒想到地脂真有用，更沒想到地脂可能會給他帶來殺身之禍。

    「不多，剛才那傢伙鼻子靈的很，隔著七八里就能聞到龍涎香的香味。」王爺縱身一躍撲到個大螞蚱，邊走邊吃，狐狸喜歡吃昆蟲，尤其喜歡吃螞蚱。

    「像剛才那種賴皮蛇，如果殺掉能得到什麼樣的內丹？」吳東方問道，剛才如果用的是好一點的兵器，直接就砍死那傢伙了。

    王爺吞下螞蚱，答道，「能說話的最差也是藍色內丹，不過你要它也沒啥用處，你們金族又不能煉丹。」

    「為什麼五族只有土族才能煉丹？」吳東方問道，他是前年這個時候回來的，算年頭已經兩年了，但這兩年時間大部分生活在深山裡，剩下的時間不是在逃命就是在修行，對夏朝的情況和巫師的情況還有很多盲區。

    「不曉得。」王爺自草叢裡叼出一條青蛇，咬死之後拖給吳東方，吳東方用刀劃開蛇皮，幫它把蛇剝了，然後站在一旁等它吃完。

    「天快黑了，得儘快找地方落腳。」吳東方說道。

    「往前走走看看。」王爺轉身先行。

    吳東方跟了上去，「你的內丹原來是什麼顏色？」

    「紫。」王爺回答的很牛氣。

    「你是怎麼失去內丹的？」吳東方追問。

    「前面好像沒路了。」王爺岔開了話題。

    吳東方舉目遠眺，發現前方五六里外出現了一處很寬的峽谷，自南向北，看不到盡頭。

    「走，過去看看。」吳東方說道。

    半個小時之後，天徹底黑下來之前，二人來到了峽谷的東岸，這處峽谷寬達數里，兩側都是直上直下的峭壁，下面深不見底，扔下一塊石頭，等了十幾秒才有水聲傳回來。

    「往哪兒走？」王爺問道。

    吳東方沒有立刻回答，自這裡看不到峽谷南北的盡頭，沒辦法判斷往哪個方位走峽谷會變窄。

    想了想，吳東方蹲了下來，拿起一塊石頭自地面上畫出了周圍山勢的走向，然後根據周圍的山勢來推測峽谷可能延伸的長度和位置。

    十幾分鐘之後，吳東方扔掉石頭站了起來，「往北。」

    王爺照例先行，吳東方走在後面，往北走了三四里，王爺又停了下來，仰頭聞嗅，「怎麼有死人的氣味。」

    「死人？」吳東方有些意外，二人目前應該位於木族西南的無人山區，這裡離火族還很遠，不應該有人。

    「是屍體的氣味。」王爺非常肯定。

    「過去看看。」吳東方說道。

    王爺循著氣味找到了那具吊在樹上的屍體，這是一具中年男子的屍體，屍體被吊在樹上，雙腳距地面有十幾公分，身上沒穿衣物，如果不是王爺確定它發出的是屍體氣味，他不會認為這是一具屍體，因為屍體沒有任何腐壞，甚至連眼睛都沒有渾濁。

    距屍體還有五十米的地方，吳東方停了下來，與此同時喊住了想要靠近屍體的的王爺。

    「怎麼了？」王爺問道。

    「根據他的身高來看這個人應該是土族的奴隸，他不可能自己來到這裡，更不可能自己吊死在這兒。」吳東方說道。

    「你的意思是說他是被人帶過來吊死的？」王爺問道。

    吳東方點了點頭，「能把他帶過來的人只有土族天師。」

    「對，這可能是土族設下的圈套。」王爺歪頭打量著數十米外的那棵大樹和大樹上吊著的屍體。

    「繞開。」吳東方往東繞路。

    往東繞出幾百米，吳東方和王爺繼續往北移動，由於沒找到合適的落腳點，二人走了一夜，中途又發現了兩具吊在樹上的奴隸屍體，這兩具屍體也是男人，沒穿衣物也沒有腐爛。

    「不對勁兒。」王爺說道。

    「你發現了什麼？」吳東方問道。

    「氣味兒不對呀。」王爺大力聞嗅。

    「我怎麼沒聞到，哪兒不對？」吳東方追問。

    「死了不久的屍體不是這個味兒。」王爺疑惑搖頭，「它們發出的氣味兒像是皮肉爛完了的骨架，可他們明明沒爛掉。」

    「你的意思是說，它們並不是近段時間才被吊在這裡的？」吳東方打量著遠處的那具屍體。

    「我不知道，反正剛死的人不是這個味兒。」王爺也很疑惑。

    吳東方皺眉端詳著那具屍體，片刻過後恍然大悟，「巫師能不能控制鬼魂？」

    「你是巫師你問我？」王爺撇嘴。

    「我懷疑這些屍體被土族巫師施過法術，只要有人靠近那些屍體，它們的魂魄就會離開屍體，而土族巫師立刻就會有所察覺。」吳東方說道。

    王爺歪著頭，沒接話。

    吳東方又道，「他們故意脫掉屍體的衣服，怕的就是咱們通過衣服的腐爛程度察覺到異常，這些屍體應該早就被吊在這裡了。」

    「有道理，如果沒被施法，這些屍體早被山裡的野獸給吃掉了。」王爺點頭說道。

    「這些屍體應該是去年被吊在這裡的，咱們去年自木族都城逃走了，土族猜到咱們可能會往這裡走，所以才在這裡布下了這個局。」吳東方說道。

    「幸虧我察覺到氣味兒不對，不然咱們就著了他們的道兒了。」王爺又往自己身上攬功。

    「多虧了你呀。」吳東方笑道。

    察覺到異常，二人就遠遠的繞開了那些屍體，找不到好的落腳點就只能上樹了，在樹上睡了一覺，二人繼續往北走。

    類似的屍體先後發現了十幾具，往北走了兩天，屍體消失了，峽谷也變寬了，吳東方攀上了一座山峰往北遠眺，發現往北數百里還是峽谷。

    這麼大的峽谷在現代是沒有的，自夏朝到現代的這數千年中，華夏大地的地形地貌變化很大。

    雖然沒發現峽谷的盡頭，吳東方卻有了另外一個發現，正北二十里外的一棵大樹上有一個很大的鳥巢，跟土族巫師抓癩頭黿的時候，他歇息的那個鳥巢差不多，自遠處能夠看到鳥巢所在的大樹上站著兩隻體形巨大的飛禽，白色的羽毛，腿很長，嘴是彎的，應該是某種現代已經滅絕的大型鳥類。

    「你不會想打它們的主意吧？」王爺隱約猜到了吳東方的想法。

    「咱們不知道這個大峽谷通到哪裡，萬一一直通到土族地界怎麼辦？」吳東方說道。

    「如果往南走，咱們現在說不定已經過去了。」王爺埋怨。

    「萬一往南直通大海豈不更糟糕？」吳東方邁步往北走去，「走，過去看看能不能偷個幼鳥。」

    「別說咱偷不著，就是偷著了怎麼養，有養鳥那工夫兒你還不如坐著修行，等到了太初帶著我跳過去就是了。」王爺嘟囔著跟在後頭。

    「東岸不安全，要修行也要到西岸去。」吳東方說道。

    上午九點左右，吳東方和王爺來到鳥巢所在的樹林，藏在遠處偷偷觀察，觀察過後吳東方喜憂參半，喜的是那兩隻大鳥翼展都超過五米，要負載一個人很輕鬆。憂的是雄鳥會飛出去捕獵，而雌鳥則長時間的呆在巢里，這說明巢中沒有小鳥，只有鳥蛋。

    吳東方觀察的時候王爺在睡覺，下午三四點鐘王爺醒了，伸了個懶腰，「你搓繩子幹嘛？」

    「幼鳥偷不成了，直接騎大的。」吳東方說道。

    「你怎麼知道它會往西飛？」王爺問道。

    「我有辦法。」吳東方說道。

    王爺沒有再問，跑到一邊方便去了。

    搓好繩子，吳東方將王爺捆在了背上，等雄鳥飛走之後快速爬上了大樹，巢里的雌鳥察覺到有人靠近了鳥巢，離開巢穴飛了出來，但它並沒有遠離，而是煽動翅膀高聲唳叫，啄咬著想要驅趕吳東方，吳東方則揮舞了繩索，試圖套住它。

    「拿蛋威脅它。」王爺喊道。

    吳東方一聽，急忙轉身自巢里拿出一枚比鴕鳥蛋還大的白色鳥蛋，在他轉身拿蛋的時候，王爺已經被啄了一下子，痛叫連連。

    眼見兩個蛋被拿走了一個，雌鳥急切的俯衝了過來，吳東方甩動繩索套住了它，反手將鳥蛋交給身後的王爺，縱身跳上了鳥背。

    雌鳥受驚，在天上唳叫亂飛，吳東方有著豐富的高空跳傘經驗，到了天上並不慌張，一開始只是緊緊的抓著套在鳥脖子上的繩索，等到它情緒有所平息，單手抓住繩索兩端，騰出右手衝著雌鳥的脖子就是一巴掌，雌鳥受驚開始斜翼側飛。

    眼見雌鳥飛的方向不對，吳東方抬手又是一巴掌，右邊挨打，雌鳥下意識的左飛，這次方向對了，開始往西飛了。

    只用了十幾秒，雌鳥就飛過峽谷來到西岸上空，就在此時，東方傳來了一聲鳥鳴，雌鳥聽到叫聲，立刻開始調頭。

    眼見馬上又要被帶回去，吳東方顧不得多想，鬆開繩索跳了下去，西岸沒有很高的樹木，以灌木居多，雖然灌木抵消了部分下墜力道，他仍然摔了個七葷八素。

    「糟了，蛋碎了。」王爺自繩套里鑽了出來。

    自二十幾米的空中摔下來，吳東方有點氣息不暢，趴在原地調整呼吸。

    「快起來，追來啦。」王爺喊道。

    聽到王爺的叫喊和大鳥的怒鳴，吳東方強定心神，翻身爬起，和王爺一起往西狂奔，兩隻憤怒的大鳥高聲唳叫窮追不捨，頻頻俯衝又抓又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