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川汗毛豎起,大聲道:「血幫主,千萬不要中了他的奸計啊,殺了他,殺了他!」
「奸計?」杜變冷笑道:「血幫主殺了我才是中了奸計吧,讓鎮南公爵府和閹黨反目成仇的離間之計。白川你為了害我,竟然勾結崔氏家族,你這是對閹黨的背叛,應該被千刀萬剮。」
白川嘶聲道:「我已經被貶為雜役太監了,為了殺你我任何代價都願意付,哪怕是背叛閹黨,反正是李文虺對不起我在先。」
「蠢貨!」杜變不由得露出一道得意冷笑,只要白川願意承認自己勾結外敵,背叛閹黨就好了。這樣就能證明杜變所說的離間之計。
「蠢貨。」血觀音冷笑道:「一個狡詐如鬼,一個愚蠢如豬,還真是高下立判,你還有臉面做他的老師。你還真我自我招供,那這批私鹽也真是崔氏家族所出,這還真是禍水東移之計啊。」
「沒有,沒有……」白川立刻跪了下來道:「這批私鹽不是崔氏家族的,我是從閹黨內部得到的情報,我絕對沒有想要算計您的意思啊。」
血觀音寒聲道:「你還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白川拼命磕頭道:「饒命,血幫主饒命。」
血觀音道:「那你告訴我,這批私鹽是不是崔氏家族故意給的?你敢撒謊一句,我立刻斬下你的頭顱。」
白川有心撒謊,但面對血觀音的刀鋒實在是沒有這個膽子,顫聲道:「是,是……」
血觀音道:「你們還真的想要禍水東引啊,還真的想要讓我和李文虺開戰啊?」
白川道:「那都是崔氏家族的計謀,我是萬萬沒有這個想法的,我就是想要殺掉杜變而已,我恨不得將他扒皮抽筋,挫骨揚灰。」
「贏了。」杜變眯起眼睛,這白川完全是不打自招啊,這個絕殺之局他贏了。
贏得這麼輕而易舉,真是沒有一個能打的,杜變嘴角忍不住露出一絲微笑。
「你是不是很得意啊?」血觀音寒聲道,然後直接拔劍橫在杜變的脖子上,一字一句道:「不但絕地求生,還將你的仇人弄死,甚至將我也玩弄於鼓掌,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很了不起啊!」
杜變一愕,這是演的哪一出啊?
「沒錯,這白川完全是居心叵測,崔氏家族更是想要禍水東引,離間我和李文虺,離間鎮南公爵府和廣西閹黨。」血觀音道:「但……那又如何?我還是決定和白川做這筆交易,而不是和你。所以我要殺的還是你,而不是白川。」
「我艹……」杜變不由得罵一句髒話道:「為什麼啊?你這女人腦子有坑啊?」
血觀音道:「第一,我討厭崔氏,但我更討厭閹黨。第二,你太奸詐了,我願意和一個蠢貨交易,也不願意和一隻狐狸交易,對你這樣的狐狸,我還是殺了放心一些,免得以後來害我。」
這個理由,真的是日了狗了。
白川驚呆了,然後一陣狂喜,大笑道:「哈哈,哈哈哈……杜變,你聰明反被聰明誤啊,你活該,活該……」
血觀音道:「白川,你去動手,殺了這個小白臉。」
「是!」白川歡喜道,然後從兵器架上拔出一支長刀放在杜變的脖子上,獰笑道:「杜變,沒有想到的吧,你還是死在我的手裡了。你是天才,但那又如何,還不是慘死我手中?你放心,我絕對不捨得一下子殺了你的,我會一點點折磨你,最後采殺了你。」
說罷,白川的刀尖直接刺向杜變的眼睛,他最討厭這雙眼睛。
杜變望著血觀音美麗冷酷的臉,笑道:「血幫主,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人光溜溜地躺在地上發瘋,掙扎,蜷縮,抽打地面,很痛苦吧。」
這話一出血觀音真正的臉色劇變,難以掩飾內心驚駭,這是她一個人的絕密,沒有任何人知道的,眼前這個小白臉太監為何知道?
但是緊接著,血觀音眼中立刻露出一股殺機,甚至等不到白川動手了,直接一劍朝杜變刺來,便要殺人滅口。
「你這不是走火入魔,而是中了某種毒物之癮了。」杜變低聲快速道:「有人在害你!」
「嘶……」血觀音的劍刺破了杜變的衣衫,劃破了他的皮膚,但瞬間定格了下來。
「你是如何知道的?還是信口雌黃?」血觀音道:「如果膽敢撒謊半句,就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杜變道:「你發作的時候是不是渾身燥熱難安,仿佛一團火要從體內炸出來,而且全身皮膚沒有一處不癢,甚至骨髓深處都仿佛有無數螞蟻在爬,這種痛苦根本無法壓制,而且還會出現各式各樣的幻覺?」
血觀音更加驚呆了,這些症狀完全是一種感覺,她沒有告訴任何人,別人就算偷看到她發作也不會知道,杜變為何知道得如此清楚啊?
幾個小時前杜變被擊昏的時候,腦子裡面浮現了一個夢境,血觀音那種瘋狂的症狀,很像是現代地球那些毒癮發作之人,所以杜變做了這樣的猜測,結果一語中的,實際上他沒有什麼把握的。
「你為何知道得如此清楚?」血觀音寒聲道,目光充滿了冰冷殺意,只要杜變回答不上就一劍宰了他。
杜變認真道:「你脖子上特殊的細微印記,還有了眼睛裡面的血絲,最關鍵的是你的牙齒,雖然又白又潔淨,但是牙齦平白無故有一點點血跡,這些都是很明顯的症狀。」
杜變當然是胡說八道的,這些症狀並不能證明血觀音是某種毒物的癮發作了,他完全是用結果推導過程。但血觀音很顯然不知道這一點,他見到杜變信誓旦旦,而且說得非常準確,心中已經信了。
「你運氣很好,這有辦法治。」杜變道。
血觀音道:「我不信,我也懂一些煉藥學。我請教過很多煉丹大師,他們對這種狀況完全束手無策,你才幾歲,你煉丹學造詣又有多少?怎麼可能能夠治好我?」
杜變冷笑道:「連你發病的原因都找不到,那些煉丹師當然治不好你。導致你發病的是一種非常罕見的新興毒物,這種毒物不會讓人死,卻會讓人致幻上癮,最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除了我之外很少有人知道。所以不管你信不信,我都是唯一可能救得了你的人。」
血觀音道:「但想讓你為我治療,必須放過你的性命對嗎?」
「對。」杜變道。
血觀音又道:「而且還必須為你殺掉仇人白川對嗎?」
「就算我不殺,你也會殺的。」杜變道:「因為你需要滅口。」
「你確定會治?」血觀音問道。
「會。」杜變道。
血觀音道:「行,我們成交了。」
這話一出,白川頓時魂飛魄散,立刻拼命地往外逃竄。
「嗖……」血觀音玉手猛地甩出一道寒芒。
「啊……」白川一聲慘叫,兩個細細的鉤子刺入他的琵琶骨,血觀音猛地一扯,白川的身體直接飛了回來,狠狠摔在地上。
想要在血觀音這樣的高手面前逃跑?完全是不可能的。
血觀音遞過來一把刀道:「你自己動手吧,我就看著你們閹黨內部狗咬狗。」
「不,是我為閹黨清理門戶。」杜變道。
結果血觀音的匕首,杜變蹲了下來,望著白川。
此時白川琵琶骨被鉤住,痛得渾身抽搐,臉上陰晴不定,想要求饒卻又說不出口,他也知道這次是死定了,就算杜變不殺血觀音也會殺。
「杜變,你不得好死……」白川嘶聲恨道:「我在地獄裡面等你,很快這個瘋女人也會殺了你的。」
杜變道:「你想多了,這麼複雜的問題還輪不到你來操心。白川你三番兩頭要害我,但我真的一點都不恨你,我只可憐你,你這種人太可悲了,安心去吧,下輩子別做閹黨了,做女人也比做閹黨好。」
「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白川尖嘶道,接著嚎啕大哭:「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別殺我啊,我好後悔啊……」
真是一個可悲之人。
「很快的!」杜變道,然後對準白川的心臟猛地刺下。
「噗刺……」白川口中一股血箭噴出,整個身體猛地一陣顫慄,喉嚨發出嘶嘶聲仿佛想要說什麼,但僅僅一秒鐘不到就斷氣斃命了。
這個心腹小患終於解決了,杜變風輕雲淡地起身,將匕首還給血觀音,然後道:「有毛巾嗎?我擦擦手,這濺得我一身血。」
……
註:白川已死,有事請燒推薦票,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