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子瑜看著晾的差不多,才讓人把馬泰氏給接進來,她被籠罩在斗篷中,臉上還殘留著淚痕,看上去如同精神被狠狠摧殘過一樣,邵子瑜划過不少可能性,不過實在猜不到到底是什麼原因。
「皇嫂,你深夜前來,皇兄可知?」三步並作兩步地扶住行禮的馬泰氏。
馬泰氏還有些六神無主,就是看向邵子瑜的目光也是沒有焦距的,「他不知道……」
來的一路上,她又回想了到不少細節,她發現今天出來的太順利了,根本沒有被攔住。
邵子瑜憐惜溫柔地將她的兜帽拉下,捋了一下她的頭髮,這行為當然是逾矩的,但是這附近除了兩個i邵子瑜的親信並沒有別人在場。
老大總在他面前說老七如何不可信,是條養不熟的白眼狼,其實他又哪裡感覺不出來,一個再天衣無縫的人也不可能一年裡的每一天每一個時辰都能毫無破綻,但他需要老七的寵愛、勢力、盛寵。
他發現老七在朝堂上有不少支持者是三年前,那時候,接近馬泰氏就成了他播下去的種子,他還不確定老七真實想法,防患於未然罷了。
不過看來老七要陰溝裡翻船了。
語氣更加放輕了,「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她剛抬頭想要把自己害怕的事一股腦兒傾瀉出來,而且她相信九王爺很願意接受磐樂族的歸順,也能安排好她的去處。
她哭著撲到邵子瑜的身上,這是她第一次主動,邵子瑜沒有推開也沒有抱住她,就好像一切都是她的一廂情願,不過在激動處的馬泰氏完全沒發現,「瑞王……他瘋了,他愛上了……」
她的話語被全數壓了回去,就好像有一塊鐵板把她剩下的話給從中截斷了。
像是嚇到了一樣推開了邵子瑜,連連後退。
她驚恐地看向邵子瑜身後的某個地方。
那是一張微微笑著的臉,看著她的目光沒有一絲溫度,而她看到在那人衣袖裡藏得是一枚藥丸若隱若現,就在剛才她要脫口而出真相的時候,此人幽黑的眼眸就這樣神秘地朝她揚了揚。
她意識到,這個所謂邵子瑜的親信,其實是瑞王的人。
而邵子瑜顯然沒有察覺到,她還是感覺的到邵子瑜的手段的,他可是朝野上下都一致誇讚的神童,連他都沒有發現,那麼瑞王該是如何深入這個地方。
她想用磐樂族當籌碼的想法是否太簡單了。
發現她自以為的一切都成了笑話,她才認識到瑞王真正的恐怖的地方,他能連譽王府都安插人,那麼又怎麼會不了解整個瑞王府。
她向邵子瑜再次行禮,看上去猶如一隻木偶,當生命安全被提到最高程度,其他的一切都可以靠邊,誰說只有男人狠的,女人狠起來也一樣可以快刀斬亂麻。
「妾只是迷路了……恰巧路過王府。」說著,她就要告辭。
前後的反差太大,邵子瑜往自己身後看了看,那是他培養了七年的親信,在他身邊待了很長時間,沒有背叛他的可能,但剛才馬泰氏看的就是這個方向。
老七,看來我真的小瞧了你!
這個時候奴才來報,說是瑞王爺來接迷了路的王妃回府。
她前腳才剛來,瑞王后腳就到了,要說不知道誰信?邵子瑜帶著人去了正廳,與邵華池寒暄了幾句,把表情僵冷的馬泰氏送到了邵華池身邊。
兩人依舊是笑著寒暄了幾句,兄友弟恭的任誰在現場都要夸上兩句。
瑞王帶著夫人離開後,邵子瑜才看向那個親衛,低如水的眼眸輕闔,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緩解心中的躁動,剛才只差那麼一點,他也許就能知道至關緊要的情報,功虧一簣,「把他給我帶下去,嚴刑拷問!」
啪嗒,膝蓋撞地的聲音。
那親信抽搐了幾下,好像被雷劈中,忽的一下一動不動。
而後,聽到兩個侍衛忐忑道:「譽王,他……死了。」
只見那被懷疑的清醒,掰開了他的牙,他的臼齒里鑲了□□,這是死士為了不透露信息在特殊情況武裝入牙齒的東西,之前也只是聽說過,這樣的技術並不容易實現。
更重要的是這種願意付出性命的死士幾乎都是從小洗腦培養,需要多大的精力和時間。
手中的茶盞砸向地面,炸開無數細小的碎片,邵子瑜蓄著一抹笑意,「老七,你夠狠!」
七年前,就開始算計我,你那時候才幾歲?
要是曾經還覺得邵華池是在異想天開,但從他早早做了諸多安排來看,這才是那隻黃雀。
瑞王與王妃是走路回去的,難保剛才王妃去譽王府的時候沒被人看到,那麼兩人一起回去成為必要,這美如水墨圖的畫面讓不少百姓駐足,瑞王的識別度在京城非常高,屬於一出現就會引起騷動的,而在他身邊的女子,雖然蒙著面,但看她能與瑞王並排走,必然是瑞王妃無疑了。
想來,明日就會流傳瑞王與王妃伉儷情深的流言,這點小事難道都在邵華池的計算內,也許是剛才從出逃到發現端倪來的刺激,她已經快把瑞王這個人妖魔化了。
而一路,邵華池都沒有說話,依舊不緊不慢地與她走著,看著像是陪著夫人逛街的丈夫。
馬泰氏卻覺得心備受煎熬,像風乾在冬天冷風裡的
連她逃走都能算到,那是不是代表他早就發現她與譽王的那些事,只是隱而不發?又或許他早就明面九王黨,暗中自立為王?
兩人回到府里,破天荒的邵華池去了西府,兩人屏退了僕從。
邵華池看著站在門口的馬泰氏,好像他是毒蛇猛獸,雖然某種意義上邵華池也不否認,「坐吧。」
馬泰氏堪堪坐下,輕微顫抖著。
一路上被邵華池營造的沉默氣氛,逼的她已經將原本破釜沉舟的勇氣消耗殆盡了。
「磐樂族的人已經被我派到了前線,你說若是我從中做些什麼,你的族人還能平安回來嗎?」打蛇打七寸,這正是馬泰氏最害怕的點。
「殿下!妾錯了,妾不該……」不該背叛你。
邵華池也不管她,只是淡聲道:「這幾年你和田氏有多出格,我可可曾管過?」
是的,指腹為婚的這個時代,又有哪對夫妻能做到瑞王這樣,至少給予妻子足夠的面子與尊重,除了不能妨礙他的公務,整個西府也是王妃說了算。
馬泰氏淚流滿面,跪著來到邵華池跟前,「妾這都是因為愛您啊……」
邵華池彎身,直勾勾地看著她:「愛?馬泰氏,不要侮辱這個字,我出生到現在對我說這個字的人太多了,可惜每一個都有他們的目的。如果你所謂的愛就是去找九哥……」
「妾不是……!」
一指堵住馬泰氏的唇,搖了搖頭,「你還記得婚後沒多久你看到我那半邊毒素的臉時,嚇得暈過去的模樣嗎?我想你應該是忘了,那麼你肯定也不會記得你後來看到我時總盛著嫌棄了,我想你也是覺得我配不上你,雖然你掩藏的很好,也表現的願意與我好好過日子。你還記得苑裡莫名失足的兩個女子嗎,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她們怎麼死的?……田氏懷孕沒多久,幾次差點流產……邵龍的身體除了田氏動手,還有你吧……」
「你以為這個孩子怎麼來的,若不是你無法生育,他會出生嗎?」哪怕曾經有虧欠,也被慢慢消磨地一乾二淨。
「他是我兒子,是我和父皇為了替你遮掩而降生的,你是怎麼對待他的!?」
被邵華池一樁樁細數這些年做過的事,馬泰氏無力地倒在地上了。
她一開始猜對了,王爺真的知道她做的所有事,他只是一再的容忍她,她知道以她無子的身體他這樣的做法已經是極為體諒她了,這已經算是七出之一。
「那為什麼,您不能只有我一個女人?」她聲淚俱下,為什麼要有別的女人分享你?
「這樣的願望對我而言都是奢望,你卻問我?」邵華池覺得好笑。
馬泰氏被邵華池眼中的哀戚刺到,久久無言。
「今天我給過你機會,如果你沒踏出王府,那麼以後你還是我的王妃,該你的榮耀一樣不會少,你最後還是踏出了。」邵華池笑了起來,卻有些悲涼。
也似乎不需要馬泰氏回答。
「你該慶幸你沒有說出口,保住了自己的命。接下來的日子,就待在西府靜養吧,我會讓楊管事接管西府。」背對著馬泰氏,閉上了眼,「我不希望西府再死人了……」
馬泰氏哭得不能自已……
她知道,什麼都晚了。
邵華池走出西府,看著漫天星辰,身影卻透著莫名的孤獨,伸手做摘星狀,嘴角勾勒出一道疲憊的笑意,「我還是什麼都沒有。」
傅辰正聚精會神看恨蝶畫的欒京地圖,油燈的光線只照亮了桌面,余處依舊沉浸在黑暗中。
身體微微一震,一抹厲色掃向屋子內的死角。
「出來,我知道有人。」
黑影里毫無動靜。
傅辰挑了挑眉,「是要我親自過來找嗎?」
一個黑影動了動,才慢慢出現在光亮的地方,露出了一張傅辰並不熟悉的容貌。
還真有人?
其實他並不知道房內有沒有人,但這具身體被原主淬鍊的極為敏銳,有內力加持,他只是稍微有些異樣,所以出口試探,卻沒想到引出了大蛇。
看對方能這麼堂而皇之的出現,應該也不會是刺客之類的。
瑞王府戒備森嚴,此人能進來恐怕也花了不少功夫。
傅辰在急速運轉著,他想到了下午就沒了監視視線,看來……這就是一直監視他的人了。
「遇大人。」黑影單膝下跪。
傅辰眼皮一掀,他們終究還是來了!
「你們怎麼知道是我的?」果然是李皇派的人,他不能被發現沒了記憶。
只有李皇派的人,知道那種藥的後遺症,而這具身體為何會忽然沒了記憶,將是第一個被懷疑的對象。
為何要對付李遇?除非李遇是敵人!
他必須要裝成李遇的模樣。
「您出現在在瑞王府第一天,阿四大人就發現了,京城的眼線最近也一直在附近保護您,以免您被瑞王府的人發現身份,我們的人也一直在努力取得聯繫,您也知道瑞王府戒備森嚴,我們也是勘察了多日才進來的。」黑影低頭陳述道。
「阿一阿四有沒有什麼話需要你帶給我的?」傅辰緩緩攥緊拳頭,繼續看著地圖,狀似隨意道。
「是,他們希望您可以找機會出王府,計劃一切就緒,就等您了。」
「好,與他們說我會儘快找機會出去,讓他們密切關注著,給我造個合適消失的理由。」傅辰之前口中所說的「更重要的」事,已經出現了。
該說原主太成功嗎,他都到了瑞王府,居然還認為他只是在潛入敵營刺探瑞王的消息嗎?
原主計劃了那麼多年,這一次機會不能錯過,哪怕他的身份隨時有拆穿的可能。
黑影領了命令,消失在原地,他想要完全隱匿蹤跡出去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等人走了,傅辰依舊心緒不寧,哪怕他與原著再像,終究被看穿的概率很大。
他必須先出了王府才行,還好幾日前已經讓松易為他去外面租宅子了。
就在傅辰沉思的時候,一雙手穿過他的脖子,輕輕從背後抵住他。
傅辰差點要暴起攻擊,才聞到對方的味道後,才停下了預備攻擊的手,「您走路都沒聲音嗎?」
只是更讓他介懷的,是他自身太習慣還是原主殘留的記憶,居然對於邵華池的靠近一點反應都沒有,至少剛才那黑影他是發現異樣的,這有些失控的感覺,讓傅辰產生了懊惱的情緒。
他善於處理情緒,只是微微蹙了眉,「先鬆開好嗎?」
「不。」一顆巨大的腦袋擱在傅辰肩上。
那簡短的拒絕,讓傅辰的不適散了些,拍了拍肩上的狗頭,「是發生了什麼?」
邵華池閉上了眼,輕聲道:「就讓我這麼抱一會吧?」
那話語中的疲憊,與淡淡的信賴感,讓傅辰沒有再動。
有什麼感情,在悄然破繭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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綿綿停下訓練,閃身來到二樓。
從特意留下的通風口,往下望,一個抱著個小少女的女人在敲打著門,孩子看著約莫十歲出頭,只是緊緊抱著母親,似乎很害怕,女人沒了優雅,只是瘋狂的拍門,長發有些凌亂,白皙的臉上是一道道驚慌的眼淚還有極度驚恐眼眸,身上穿著家居服,應該是大清早突然被喪屍化的家人追趕,逃到他的門口。
女人也許只是急病亂投醫,或許她敲了許多家的門,不是沒人理會就是同樣危機四伏的屋子。
這種情況下,還能想到緊閉的屋子多半是暫時安全的居所,這女人也算有些腦子。
他是否要開門?
權衡了下,綿綿還是沒有任何動作。可以說他冷血,漠視人命,在他現在還無法完全自保的情況下,開門去迎接喪屍潮嗎?雖然這個小區的喪屍並不多,這也是他最終選擇人口較小的別墅區原因之一。但再少也有個限度,這裡居住的人大多是以家庭為單位的,誰會對親人有防備,被咬中的概率很大,傳染很快就會波及越來越多。
就算救了她們,下一次呢?在他沒有能力保護他們的時候,這種時候他能選擇只是保全自己。
還有一點,這間屋子被提前改造的秘密,他無法讓完全陌生的人知道,簡而言之,就是不信任。
他沒興趣被研究所盯上,也不想被當做能預知未來的存在。
禁-書給的任務是救人,建造基地,但他可不認為自身難保的情況下去普度眾生。
可以說,直到這一刻綿綿還是異常冷靜的。
跟在女人身後的是四隻喪屍,現在才剛剛變異之初,還沒出現什麼腐爛或者斷手斷腳那麼令人作惡的玩意兒,只是張著血盆大口,臉色蒼白,雙眼呆滯凸出,透著一股子死氣。
看著女人和那懷裡的孩子,充斥著瘋狂的模樣,動作異常緩慢僵硬,如同一部部上了鏽的機械。
女人似乎也敲得絕望了,眼看著喪屍們又要靠近,只有拔腿尋找新的避難所。
綿綿不再關注這對母女的去向,他掃了眼其他地方,整個小區面積十分大,為了營造幽靜唯美的環境,每棟房子離得不遠不近,視野非常好,能看到整片小區打扮地方。
但這美麗的植物河流,現在一片狼藉,到處是猩紅,看到的前世和真實經歷的,依舊不同,他的心不住往下沉。
單單是這貴族區都是這樣的慘狀,更何況別的地方……
救人,何其難?
樹木都拔高了許多,本來只是小樹苗抽高了不少,而在他房子門口的參天大樹,更是將粗壯的根莖破出土壤,蔓延纏繞到遠處,幾乎要將門外的路遍布,有長成為巨樹的趨勢。
這只是開始,等到一年過去,這些植物會停止生長,然後會慢慢恢復原來的模樣,只是這才是可怕的開始,它的枝葉包括根莖都是毒素,是木系和毒系異能者最好的武器。
而幾隻喪屍狗和喪屍貓在樹下瘋狂的撕咬一個老人,老人幾乎沒有完整的肌膚,哀嚎聲越來越小,最終徹底斷氣躺在泊泊鮮血中。
綿綿不忍看下去,若不是意志力足夠堅硬,此刻他已經吐了出來。
最讓他忍不過去的是,就在老人不遠處,竟然正在光天化日下發生強xxoo之事,一個穿著校服,應該是要去上學的路上,少女容貌靚麗,但此刻她的面目被淚水糊花了,嘴裡被迫含著巨物,只能嗚嗚嗚的哭出聲來,她正被按壓在地上張著腿,被三個年輕力壯的男子進出,女子像是夾心麵包般隨著進出抖動身體。
綿綿的拳頭幾乎要嵌入肉里,明明周圍都是喪屍,這些禽獸竟然毫無顧忌還想及時行樂!!
這已經超過綿綿的底線,他看不下去!
最讓他忍不過去的是,就在老人不遠處,竟然正在光天化日下發生強-迫女子之事,一個穿著校服,應該是要去上學的路上,少女容貌靚麗,但此刻她的面目被淚水糊花了,身上的衣服被牽扯的露出了裡面的嬌小的內衣,身後另一個在逃亡的男人似乎也起了歹心,兩手制住那少女的手臂,少女被拉開了腿,就在她瘋狂叫喊的時候,其他逃亡的人只是視而不見,漠然的臉上是對他人生命的滿不在乎,這些人還沒得逞,就被已經趕來的喪屍咬住,鮮血飆到空中。
沒過多久,一對中年夫婦從遠處的一間房子裡逃了出來,身上還穿著睡衣,房子裡跟出了兩個喪屍,是一對相貌極像的少年少女,應該是他們的兒女,最後男人為了保護妻子,一條腿被喪屍兒女生生扯斷,血流滿地,最後一刻還在喊著「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