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對方是這麼回復的嗎?」
歐洲的發函順著送過去的渠道又被送了回來,而看著亞歷山大那邊的回覆,尼克弗瑞首先的反應就是皺起了眉頭來。
剛剛從他手上接過信件,大致掃了一眼的事務官聽到這話頓時一翻白眼,然後就很乾脆的甩鍋道。
「這封回函我可是剛拿到手上。如果說對方不是這麼回復的,難道還能是有人半路截了信,造了假嗎?總不能說,這是我專門給你設的一個圈套吧。」
說道這裡,事務官看了一下尼克弗瑞的臉色。而當從他那副不置可否的表情里看出來他的確有這方面的懷疑之後,他立刻就是臉色一板的,把回函砸在了桌子上。
「你不相信這是真的?那就去親自問一問啊。不管是打電話也好還是發郵件也行。只要你敢,我可沒有攔著你!」
這,尼克弗瑞當然是不敢的。就如同他為什麼寧願千里迢迢的從美國親自趕到歐洲,也不敢借用各種信息設備的便利一樣。面對奧創這樣的對手,他必須放棄這些信息時代的便利,才能在某種程度之上確保自己行動的隱秘。
而眼下也是一樣,畢竟奧創雖然被囚禁了,但是他所經營起來的勢力可沒有被一網打盡。而以史塔克家那個智能並不下於奧創的管家賈維斯的水平來看,只要他手裡稍微有這些智械勢力的幾分權限,那麼除卻這種最傳統方式以外的所有現代信息交互方式,都不會是安全的。
自己現在所做的事情可不光彩,所以自然的,尼克弗瑞不敢在這方面冒任何的風險。他只能把這封信函當做是真的,而如果這是真的,那麼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就是,他到底是去,還是不去。
去,就要考慮一下要不要拉上身邊這個墊背的。說真的,直到現在他也沒有完全的信任這伙歐洲人,因為他覺得大家現在的心思都該是一樣的。那就是在世界格局大洗牌之後,重新給自己找准一個新位置。
只要東方的戰事出現了一個好的結果,那麼下一步就是他們彼此之間該進行競爭的時候。所以眼光放遠一點的話,彼此之間都算是潛在的競爭對手。而對付競爭對手,以政客們一貫的惡劣秉性來說,自然是無所不用其極的。
他有心拉著這個事務官,這樣就算是他們設下了什麼圈套,他手上也不會說連一個像樣的人質都沒有。當然這話並不適合拿出來明說,而且他還必須要考慮另外一個問題。那就是,假使這並不是一個圈套呢。
假使這並不是什麼圈套你,那麼這一切的考慮都是多餘的。同時,他拖上事務官的行為也將要變得非常的沙雕。因為那無疑意味著,他把自己所做的一切見不得人的事情都給暴露在了第三方的面前。
這等同於是把把柄送到了對方手中,眼下雖然看起來不起眼,但是鬼知道在以後成為了競爭對手之後,這會不會成為他被攻訐的方向。作為政客,他顯然需要更慎重一些。不過即便說他慎之又慎的考慮了一番之後,他到底還是做出了把這個傢伙給帶在自己的身邊的決定來。
把柄。說真的他的把柄已經夠多了,真不在乎再多上這一個。反正以他的履歷,幾乎是不可能再往上爬一步的。所以既然如此,還不如多給自己上一層保險來的穩當。
至於說這會給現在的美國政府造成什麼困擾。要知道,在這個世界上,讓人保守秘密可不僅僅只有一個讓人一無所知的選項。真要是到了那個時候,他有的是辦法,讓那裡發生的一切都成為一個秘密。
下定了決心,拿定了主意。尼克弗瑞以借用人手的藉口熱情的向事務官發出了邀約。而面對這份特殊的邀請,事務官在一陣臉皮抽搐之後,也是陷入到了一個兩難來。
歐洲這邊給他的命令是讓他儘量的和尼克弗瑞打馬虎眼,保證一個最低程度的合作也就行了。此外,他們還要求他必須要盯緊了尼克弗瑞。因為一個特工之王的名號,他們心裡多少對這個尼哥有些警醒。
不怕這個傢伙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搗鬼,就怕他背著自己給自己整出什麼活來。所以,不管什麼時候把這個傢伙都放在眼裡,那就對了。
事務官自己也是搞特務出身的。雖然說業務不是非常的熟練,畢竟如今的歐洲青黃不接的已經蔓延到了政府的各個部門。但到底也是相對能拿的出手的角色。
放到電影裡,那就是007或者皇家特工。當然,只是這麼一說。指望只能眼睜睜看著美國和俄羅斯成天在自己的地盤上鬥法卻無可奈何的他們表現出電影裡的那種業務能力,這明顯是不大可能的事情。讓他們攪屎還行,幹活就算了。
政客們也是心裡有點逼數。這才只給這個事務官派了這麼一個簡單的活計。而同時,這裡面其實還潛藏著另外的一個意思,那就是如果連這種活都干不好,你也就別幹了算了。
政府的裁員名額還沒有滿,真不在乎再多加上你一個。所以即便是為了自己的飯碗著想,這個事務官都要仔細地考慮一下。
因此,也就是趕鴨子上架一般的。事務官到底是陪著尼克弗瑞一起行動了起來。
二人選擇的交通方式是乘船。之所以用這種相對緩慢的辦法,主要還是為了保密。在歐洲全面斷絕和中東聯繫的關口上,飛機的出行必然會受到智械勢力的重視,而哪怕說是最精銳的特工,也不可能在那一隻只高科技輔助的電子眼下掩藏住自己的蹤跡。
電影裡那種利用人群遮擋攝像頭和電子眼的行徑也就只能出現在電影裡。這是很簡單的一個道理,我多裝兩個攝像頭不就給你抓住了嗎?
誰也沒有規定攝像頭一定就按照最大程度利用的方式來裝吧,反正一個不過兩百多塊錢,都不夠人工安裝費的。多裝兩個,又有什麼區別呢?
這還只是攝像頭,還不算智械那些功能齊備的電子眼。真要是用智械那種堪比全功能光譜掃描儀的電子眼給掃到了,你就是能把自己黑的變成白的,白的變成黃的都不濟事的。
所以,尼克弗瑞非常的理智。他一點都沒有想嘗試一下,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寶刀未老的意思。而是偏慫一點的,選了一個最安全的路徑。
從義大利上船到地中海沿岸,半途轉乘漁船半夜登上了亞歷山大港的港口。走的還是走私船的渠道,尼克弗瑞無疑是把謹慎小心二字做到了極點。
可以說,他已經不認為還有什麼辦法是能夠比現在更小心的了。所以也是自然的,他對於自己的選擇多少也是有信心的。
按照他最開始的設想,在登上了亞歷山大港之後,他會想辦法潛伏下來,並且收買一些當地的灰勢力,不求別的,就為了給自己多安排兩條後路出來。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還沒有來的及做這方面的準備,甚至說連人都沒有離開海岸線多遠。一伙人就已經是先一步的找上了門來。
烏漆嘛黑的大半夜裡,十幾輛越野車突然間發動,並且齊齊的亮起了幾乎能晃瞎人眼的大燈。大燈光線筆直的照到尼克弗瑞兩人的身上,這個時候,別說尼克弗瑞只能算是半瞎,就算他另一隻眼睛也被抓花了,估計也能被晃得分不出東南西北來。
這算是被人抓的正著,而意識到自己已經落入了圈套。尼克弗瑞並沒有表現出什麼驚慌失措。而是第一時間就掏出了手槍,並且死死地卡主了自己身邊事務官的肩膀。
這是人質,在對方在意這個傢伙性命的情況下。如果對方連這個傢伙的小命也不在意了,那麼他也就是個肉盾的命了。
事務官到底也是專業出身,不可能不知道自己現在是個什麼樣的處境。他連忙掙扎,但是到底也是胳膊擰不過大腿,所以在掙扎無果之後,他也是連忙低聲向著尼克弗瑞討饒了起來。
「不是我,這和我沒有任何的關係。我和你是一邊的!鬆開我,我倆還能相互幫助,你這麼亂來,我們就只能一起死在這裡!」
他這話說的是真心實意,因為他自己心裡清楚,這真不是他搞出來的事情。雖然說有些防備尼克弗瑞這個老狐狸,但是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上,歐洲人還是不願意看到這個老狐狸栽到什麼地方上去的。
正如同美國需要他們一樣,他們其實在某種程度上也需要美國的幫襯。尤其是在未來的國際環境上,他們倆家還遠遠沒到那種會撕破臉面的地步。
總之就是,尼克弗瑞可以死,但絕對不能死在他們的地盤上,死在他們的眼皮子底下。而也是自然的,他們是基本不可能對尼克弗瑞做點什麼的,頂多也就是抓點小把柄罷了。
這也是他肯定地說自己和這個圈套沒關係的原因所在。但即便他這樣篤定了,尼克弗瑞還是很難相信他。
作為一個多疑病患者,他到底是不會相信任何人的。尤其是在知道歐洲政府這邊到底存在著多少白痴級選手之後,他就更加不會把自己的小命交付在一個飄渺無依的信任上。他只信任自己,而也是正因此的,他反倒是把手上卡人的力氣加大了兩分,讓事務官連說話都有些不好說了。
這他媽的。事務官被憋得連喘氣都有些困難,自然就更不要說為自己辯白了。而就在他們以為接下來會發生戰鬥,再不濟也是某人趾高氣昂的站出來,說明這是個圈套順帶嘲諷一下他們的時候。燈光卻是陡然一轉的,一個身材魁梧的大漢就已經是信步走到了他們的跟前。
黑色的捲髮下是和現代歐洲人有些區別的面孔。沒有那些高鼻深目的特徵,反倒是更有那種西亞人五官柔和的特色。當然,這並不顯眼,因為濃密的鬍鬚遮掩住了他的大部分特徵。一般人第一眼看到他的印象,首先就是他的眼睛,甚至說因為眼睛,他們能忽略掉他的大部分特徵。
這是一雙充滿了侵略性的眼睛。當他盯在你的身上時,你首先就會有一種被侵犯了的感覺。肆無忌憚,而且無比的自信。就好像是你已經是他面前砧板上的一塊肉,而他手裡已經拎起了刀劍一樣。
這是非常少見的特徵,當然,他的特徵還不只是這麼一點。打扮上他也很有特色,比如說衣服和配飾。現代人可不會有這種穿著如同古希臘服飾一般的鮮紅長袍,配上黃金和青銅質地、寶石裝飾的腰帶、護腕、胸甲,以及在腰上插著一把短劍的習慣。
這身打扮,放在洛杉磯那邊被當做是電影或者電視劇的演員都不奇怪。而不客氣的說,就憑這魁梧大漢兩米出頭的身高、堪比健壯公牛的體型,以及那雙極賦辨識力的眼睛。出名是一定的,當上大明星都不會奇怪。
只是,演員和明星肯定不會出現在這個鬼地方。而能以這幅姿態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尼克弗瑞想了想自己所接受到的情報,當即也就是試探性的問出了聲來。
「你就是那個自稱是亞歷山大的傢伙?」
「並非是自稱!」看著尼克弗瑞這幅小心謹慎的模樣,亞歷山大抹了抹自己的鬍鬚,臉上已然是露出了一個不屑的笑容來。
他從來不曾掩蓋過自己的身份,眼下自然也不會對尼克弗瑞說什麼假話。所以也就是當著他的面,亞歷山大就已經是自我介紹了起來。
「我既是馬其頓的國王,埃及的法老,波斯的征服者,整個中東世界的哈里發。我是亞歷山大三世,也就是那個被你們稱之為亞歷山大大帝的男人。如假包換!所以,你們覺得你們該如何來面對我呢?」
「來自美國的使者尼克弗瑞,還有這位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倒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