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這是行星吞噬者這個時候能做的唯一選擇。因為他知道,自己再不跑的話,恐怕就沒有機會跑了。
他的姐妹里都沒有一個願意幫他說話的。甚至就連一向親切的死亡女士都說出了請他進入死亡國度久住的這種讓人心寒不語的話語。他不跑,又能怎麼樣呢?所以,他當機立斷,行動的迅速,跑的也是十分的果斷。
而眼看著行星吞噬者就這麼從自己眼前溜掉了。周易立刻就要動身追上去。只是這個時候,無論是無限,還是死亡女士都有意無意地擋在了他的面前,讓他根本沒法越過她們,去追擊已經跑掉的行星吞噬者。
這讓周易頓時勃然大怒,連帶著身上的滾滾黑炎也變得更加彭勃了幾分。
「你們這是要幹什麼?難道說在這個時候了,你們還打算包庇那個傢伙嗎?」
「當然不是!」死亡女士並不把這種憤怒的威脅放在眼裡,她只是微笑著對著周易說道。「既然我們已經做出了這種表態,那麼當然就意味著我們已經是放棄他了。只是,對於你,我們還並不是非常的了解。所以能不能信任你,讓你接手行星吞噬者的職務,這還是一個在兩可之間的問題。」
「你們不需要對我了解太多。」板著臉,硬邦邦地說出這樣的話,周易的那種憤怒已經是完全的溢於言表了。「你們只需要知道我是黑洞的化身就行了。如果一定要對我有個稱謂的話,那麼就叫我浩劫吧。」
浩劫,這個名字是在他自己的宇宙中,那些已經被他毀滅或者即將被他毀滅的文明對他的稱呼。他在那個宇宙中是真正的文明終結者,宇宙破壞者。所以,被稱之為浩劫一點也不奇怪。
而這樣的一個名字,用來取代行星吞噬者卻是相得益彰的。死亡女士她們是能夠看得出來眼前這個自稱是浩劫的傢伙到底是已經有多麼的憤怒了。對於行星吞噬者,她們也算是仁至義盡了。所以她們再稍微地阻隔了他片刻之後,就讓開了自己的身子。在周易遷怒到她們身上之前,就給他讓出了一條通道。
周易看著通道,立刻就要追殺上去。而這個時候,無限卻是開口對他警告了起來。
「你追殺行星吞噬者的事情,我們可以不管。但是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既然你要承擔起維護宇宙秩序的責任,那麼你就不能再像是之前的那樣,對這個宇宙造成不可挽回的破壞了。所以,你必須控制自己,絕不能再肆意地使用那種可怕的毀滅力量。」
這個要求可以說完全是給周易的行動添堵。因為不能隨意使用黑洞力量的話,他想要收拾行星吞噬者也沒有想像中的那麼容易。但是,即便是知道無限提出這個要求是可以地限制自己,包庇行星吞噬者,給他更多的逃生機會。周易還是咬著牙認了下來。
結果是不會改變的,只不過是耗時長短的問題。他可不相信,在這樣的差距之下,行星吞噬者還能玩出什麼花樣來。所以很快,他就順著行星吞噬者逃跑的方向,一路追殺了下去。
而看著他慢慢消失在自己視線里的身影,不論是死亡女士還是無限,都悄然地嘆了口氣。
「也許這種做法是錯誤的。也許我們不應該這麼做?」
「哦?」聽著無限的感慨,死亡女士卻是回了頭,反問了一句。「你說什麼是錯誤的?是指我們答應他的要求,還是指我們可以放跑行星吞噬者,用他拖延時間,給這個叫做浩劫的傢伙添些堵的事情?」
「當然是後者。」
在這個問題上,無限可沒有任何出賣兄弟的羞恥想法。在她看來,行星吞噬者實在是名不副實,甚至平白地玷污了他們五大神的名譽。用一個更強大的浩劫來代替他的存在,不僅不是什麼壞事,反而還是一件好事。所以她根本就不會因為放棄了行星吞噬者而感到後悔。她後悔地,只有給周易添堵的這些事情。
雖然是這是給新人的下馬威,讓他知道在面對自己這類的老牌創世神的時候該抱有一個什麼樣的態度。但是畢竟浩劫的實力擺在那裡,得罪他太狠了,反而會傷害到自己的利益。而這才是無限患得患失的原因。
而和無限相比,死亡女士就要心安的多了。這一方面是因為她的常年固守在死亡的世界中,和現實宇宙並不經常接觸,所以也不擔心浩劫會找自己麻煩的原因。另一方面則是,她並不認為自己這樣放掉行星吞噬者是錯誤的。
和人類這種有著自己禮儀制度的文明接觸的多了,她的心底多少有了那麼一些趨向於文明生物的改變。而放走了行星吞噬者,無疑就是她心底的一些親情觀念作祟。雖然知道這樣的結果最終也是無濟於事的。但是多少能讓她得到個心安,而這也就已經是足夠了。
所以當下,她就對著患得患失的無限說道。
「既然已經做出了這樣的事情,你還有什麼好後悔的呢?再說,如果你真的因為這個而後悔的話,那麼不如出手幫他一把,把行星吞噬者送到他的面前去,親眼看著他殺掉行星吞噬者不就好了嗎?」
雖然後悔,無限可還不至於做出這樣自甘墮落,搖尾乞憐的事情來。所以立刻她就哼了一聲,轉身就消失在了死亡女士的眼前。
而看著她的消失,死亡女士卻是微微一嘆,對著身邊低語道。
「現在我們坐視著行星吞噬者這樣被人追殺。也不知道未來會不會有那麼一天,同樣的事情也出現在我們的身上。」
「你開始擔心起未來的命運了?既然這樣,為什麼你之前還要答應那個叫做浩劫的傢伙所提出的要求呢?」
隨著一個縹緲的聲音給出了回應,一個朦朦朧朧,好像囊括了整個宇宙的影子悄然地就浮現在了死亡女士的身邊。
那是永恆,是宇宙五大神之中的另一個存在,也是這整個宇宙的無量時間的抽象化身。作為時間的化身,永恆一般情況下是駐留在時間長河裡,監視著整個宇宙的時間流動的。但是對於這項工作,永恆其實並不是那麼的關心。
從性格上來說,他和睚眥易怒的無限不同,和溫和包容的死亡女士也不相同。他是一個憊懶的傢伙。對於他來說,很多事情都是無關緊要,可以漠不關心地放任自流的。所以,即便是肩負著看護時間長河穩定的重任。然而在很多時候,他都是以一個搪塞敷衍的態度維護著這個職責的。
但是,即便是有著這樣的一個態度。但是這卻並不意味著他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作為時間的化身,他是能夠縱覽時間長河裡所發生的一切的。所以對於剛剛發生的那些事情,他雖然不在其中,但是卻也是能清楚地了解到其中所有的內情。而對於死亡女士和無限的選擇,他也是看在了眼裡。
對於行星吞噬者最後所遭受的命運,他是無所謂的一個態度。這一點,從他沒有在事先出面阻止,而是在事後才顯露在死亡女士的面前,就能看出一二。而他之所以會出現在死亡女士的面前。一方面是表明他對於她們所作出的這個選擇的支持,另一方面則是好奇,死亡女士心裡的想法。這也就有了她們之前的那種對話。
而對於永恆的這種反問。死亡女士微微地抿了抿嘴,然後才用一種徒之奈何的語氣回應道。
「就算是我們不答應他的要求,又能怎麼樣呢?對於這樣的一個敵人,我和無限都是束手無策的。他想要做什麼,我們是阻止不了他的。所以,既然他提出了一個看起來可行,又可以讓這個宇宙不至於出現大亂子的方案來。我們也就只有做出這麼一個選擇來了。怎麼,對於這個選擇你有意見嗎?如果說你有辦法解決掉這麼一個難纏的對手的話。我不介意收回之前的條件,重新站回到行星吞噬者的身邊。」
「我可沒有這個能力?」嘿然一笑,永恆直接就推脫地說道。「你們三個人都解決不了的敵人,我還能有什麼辦法嗎?所以饒過我吧!而且,從我的角度來說,這個改變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連你也沒有辦法嗎?」死亡女士皺著眉,問出了心裡最擔憂的一個問題。而看到她臉色上的變化,永恆的語氣也從輕佻變得認真了起來。
「我也是沒有辦法的。我看過那個傢伙的時間線。他所有的時間線都被收束到了一條上面。而這條時間線就是現在。他的過去,他的未來,所有的根源和枝節都被他抹除掉了。對於時間來說,他只有一個現在的存在。而這就使得我對他根本無能為力。所以,很遺憾,這是我們根本無法控制的一個存在。」
「是這樣嗎?但是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死亡女士抿了抿嘴,卻是說出了這樣的話語。
「我們無法控制他,就說明他的力量越發的強大。而這樣的一個存在,取代了行星吞噬者的話,恐怕我們面對湮沒的時候,也能多出幾分底氣了。現在只希望的是,他能認真得履行自己的職責。不要再出現什麼意外了!」
「可是這可能嗎?」
永恆這麼問了一句。他看不到關於周易的未來,所以他對於未來所發生的一切充滿了憂慮。這是從未有過的事情,而這對他們來說究竟是好是壞,他們誰也沒有個確切的答案。
命運,對於誰都是公平的。連他們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