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玄澄大師,若是閣下被人用刀砍下了首級……我只是假設而已,你不用這麼瞪我吧,難道佛教中人也相信詛咒一?」宋青書的聲音雖然不大,卻清清楚楚傳進了場中每一個人耳中,少數意識到這的人,紛紛咂舌不已,這份功力與控制力,實在是登峰造極。
「剛才我們到哪兒了,哦,玄澄大師被人用刀砍下了首級,少林寺想報仇,究竟是找用刀之人呢,還是找那把刀呢?」宋青書繼續到。
玄慈眉頭微皺,下意識答道:「當然是找用刀之人。」
「這不就對了!」宋青書一拍手掌,「武器本身並沒有善惡之分,關鍵在於用武器的人。對於招式也一樣,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雙方過招的目的都是為了取勝,既然目的相同,又何來下流上流之分?」
「強詞奪理!」玄慈一時語塞,最後忍不住冷哼一聲。
聽到宋青書的話,鳩摩智終於舒了一口氣,他未必不知道宋青書只是在詭辯而已,可不管對方得有多荒唐,至少也是一個理由不是?他如今需要的正是一個藉口而已。
被宋青書含沙射影的話影響,玄澄心中一股怒氣上涌,動作難免有所晦澀,此消彼長之下,頓時被鳩摩智逼得手忙腳亂,幸好他只用護住眼睛等少數部位,鳩摩智攻勢雖盛,依然沒法有什麼實質性的戰果。
鳩摩智心中雪亮,對方武功不在自己之下,只要全力防守幾處破綻,自己將招式耍得再絢爛,最終也只是徒勞無功。
忽然想到什麼,鳩摩智不禁心中一動,往玄澄雙眼攻去的招式又狠辣了幾分。
玄澄看得暗自冷笑,心想我只要守住門戶,你攻勢再狠辣又如何?下意識伸出手掌擋在眼前。
見對方中計,鳩摩智嘴角閃過一絲獰笑,突然間掌一沉,雙手陡探,已抓住玄澄拳頭,正是少林絕技「龍爪功」中的一招,左手拿著玄澄的指,右手拿住他拇指,運力向上急拗,打算這一下立時便拗斷他的兩根手指。
原來鳩摩智攻∞∞∞∞,m.£.co↗m
玄澄兩指被拗,手指劇痛之際,自然而然的使出「龍爪功」來,右腕轉個圈,翻將過來,拿住了鳩摩智的左腕。
鳩摩智一抓得手,正欣喜間,萬料不到對方手上突然會生出一般怪異力道,反拿己腕,不由心中一凜,只覺左腕已如套在一隻鐵箍之中,再也無法掙脫。
玄澄渾身嚇出了一聲冷汗,幸好對方用的是龍爪功,而自己恰好龍爪功造詣精深,對每招每式的優勢與缺陷爛熟於心,這才能在電光火石之際反拿住對方手腕,不然自己兩根手指恐怕保不住了。
高手相爭只有一線,玄澄並沒有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趁勢一把往鳩摩智脈門抓去,只要制住對方脈門,任鳩摩智武功再高,也只能任人宰割。
不過玄澄很快臉色大變,還沒來得及制住鳩摩智的脈門,對方手腕頓時傳來一股巨力,震得自己虎口一陣刺痛。
眼看就要拿捏不住對方手腕,玄澄只好放棄對方脈門,全神貫注鎖住對方這隻手,畢竟之前鳩摩智那層出不窮天花亂墜的招式,讓他也忌憚不已,只要制住對方一隻手,就能將其精妙的招式廢掉大半。
鳩摩智三次運勁未能掙脫,不由得心下大駭,儘管自己手腕被抓,發力不便,可碰上一般高手,我這幾次運勁早已震裂了對方的虎口,這個玄澄號稱少林兩百年來第一人,果然名不虛傳!
鳩摩智清楚這樣被玄澄抓著,接下來的局面對自己十分不利,急忙右手成掌,斜劈玄澄的手腕,試圖掙脫對方的束縛。
他情急之下,沒想到再使少林派武功,這一劈已是他吐蕃的本門絕技——火焰刀!
感覺到對方手掌邊緣隱隱的刀氣,不再是熟悉的少林武功,玄澄心中一凜,在不知對方底細的情況下不敢托大以金剛不壞神功硬接,手掌綿綿使出,正是少林最高深的般若掌,將對方勢若狂飈的攻擊一一化解。
兩人近身肉搏,呼吸可聞,出掌時都是曲臂回肘,每發一掌都只七八寸距離,但相距雖近,掌力卻仍是強勁之極。
鳩摩智掌聲呼呼,群僧均覺這掌力刮面如刀,寒意侵體,便似到了高山絕,狂風四面吹襲。少林寺輩份較低的僧侶,嵩山派眾人首先抵受不住,一個個縮身向後,貼牆而立。少林玄字輩、空字輩、方字輩的高僧不怕掌力侵襲,但也各運內力抗拒,見玄澄居然能將這麼凌厲的攻勢逐一化解,不由大感佩服。
宋青書看得暗暗搖頭,鳩摩智掌力雖然越來越凌厲,可火焰刀最厲害的在於無形無相的凌空刀氣,如今鳩摩智目標明確,刀勢便有了痕跡,失去了變幻莫測的神髓,這樣的火焰刀充其量不過是加強版的燃木刀法罷了,玄澄應付起來自然不難。
見兩人互相鬥了數十招都不分上下,僵持在一起,宋青書不由心中一動,這個時候只要自己輕輕一擊,便能取了玄澄性命,而且只要自己出手隱秘,也不怕被人看出來,反正有鳩摩智背黑鍋,少林寺的人只會當玄澄支撐不住,敗亡與鳩摩智之手。
而鳩摩智極好面子,若能擊殺少林兩百年第一人,想到之後可以獲得的名聲,就算明知是黑鍋,也絕不會戳破。
宋青書手指微動,一縷無形劍氣便往玄澄肩頸穴射去,對方有金剛不壞神功護體,這一下不會致命,可玄澄正與鳩摩智斗到關鍵時刻,體內真氣被這一延緩,不死也會重傷。
忽然一道人影閃到了宋青書身前,那縷劍氣恰好射到了他的身上,不過結果卻是令宋青書咂舌,自己那可分金斷石的劍氣居然連對方的衣衫都沒有戳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