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為了這件事,那天文思思發了瘋一樣,拋下所有的理智和尊嚴,在大家面前鬧的那一出,到現在,都讓大家記憶深刻。
沈星晚點了點頭道:「是啊,她懷疑偷珠寶的人是我找的,大概是受到了一點刺激,所以在我的慶功宴上,說了很多失了禮數的話。」
祁妄的面前,擺著一杯冰的美式咖啡,沒有放糖放奶,光是看起來,都覺得十分苦澀。
而他喝著,像是沒有反應一樣:「看來她真的是氣到了。」
那天后面發生的事情,祁妄像是不知道一樣。
沈星晚也有些疑惑,便問道:「你所說的被氣到,是因為珠寶被盜的事情,還是因為你的父親?」
說實話,沈星晚看到過很多夫妻感情破裂的,鬧到決裂,最終恨不得對方死,但像江寧州和文思思這種,還是少見,或者說,他們還算不上是夫妻。
祁妄自嘲地笑了笑:「珠寶被盜,無非就是損失點錢,她又不缺這個,大概是看到了父親去了你的珠寶展,所以破防了。」
沒錯,就是破防。
她自從懷了祁妄之後,就被丟去了國外,幾十年的時間,再也沒有見過江寧州,就算是要生了的那段時間,也是他的助理來解決這些事情,孩子一生出來,就被抱到江家去養著了。
這麼長的時間,她無論鬧出怎樣的動靜,也不會引起江寧州任何注意,已經被徹底拋棄了一樣。
而現在,他寧願去參加這個人的發布會……
祁妄雖然沒有和文思思相處太長的時間,卻知道她的想法是什麼樣的。
沈星晚見他久久沒說話了,有些許的同情。
誰要是有個這樣的童年,和這樣冷漠的母親,都會是一生的潮濕和痛苦。
然而自己以前的生活,也沒有好到哪裡去,她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但是顯然,祁妄的心理遠比她想像得要更強大一些,他面上的那些失意,也沒有持續太久,便被一掃而光。
好像剛才只是他臨時起意的發泄,而現在發泄完了,他又變成了之前那個俊美漂亮的富家公子。
「WS現在經歷了這麼一次劫難,想要再打一場翻身仗的話,只能等下次機會了,你暫時能輕鬆一陣了。」
沈星晚笑了笑,想要感謝他,卻不知道要不要感謝,畢竟他自己都說了,這件事和他沒有太大的關係。
「總之,後面還要麻煩你多幫忙了。」
祁妄抬眸,安靜地注視了她幾秒,隨即一笑:「程太太,你太客氣了。」
這一次談話,讓沈星晚感覺,自己好像更了解祁妄了。
可是越了解,越感覺這個人的面前,就多了許多雲霧,越來越讓人看不懂了。
回到白鷺灣,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唯有西邊的天空,還殘留血色的餘暉,撒在陽台上,多了幾抹明亮的光線。
只是家裡是空蕩蕩的,沒有人。
陳姨今天被她叫回老宅那邊去了,最近程母想要邀請自己的朋友去家裡,老宅的人手不夠,還是得有陳姨在,才能行。
而程之衍早早地給她發了消息,今天要去垚灣那邊考察,等回來估計也要很晚了。
算著時間,沈星晚猜測,他應該也會在外面應酬完了,才會回家。
她只好一個人去了廚房。
人少的時候,總是對吃什麼不太講究,她只好給自己煮了一碗麵。
除了水在鍋里沸騰的聲音,家裡安靜的嚇人。
沈星晚也在想著今天找到孫霏霏住址的事情,正思索著,有沒有什麼好點的辦法,可以解決此刻的狀況,然而還沒等想到好主意的時候,手機鈴聲乍然響起,把她嚇了一跳。
沈星晚找了一圈,最後在客廳發現了自己的手機。
但對方好像是沒有了耐心,電話已經掛斷了。
沈星晚看著那通未接來電,顯示是傅聲聲打來的,這讓她心頭一沉。
自從離開了海島之後,沈星晚刻意地去忽略來自傅家的消息,聽說給傅潯舉辦葬禮的時候,傅沁姐找了她很多次,但都被程之衍給攔了下來。
這通電話,讓她想起了之前不愉快的事情,好像是上輩子發生過的事了。
沈星晚看了許久,才決定回撥過去。
電話很快被接通,但不是傅聲聲的事情,而是傅沁的。
「我就知道,現在只有聲聲還能打通你的電話了。」傅沁姐的聲音還有些沙啞,仿佛蒼老了十幾歲一樣。
沈星晚看著陽台上,最後幾縷陽光也消失了,室內徹底陷入了黑暗之中,唯有手機頁面,還有著一點熒光。
「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除了這個,沈星晚想不到問別的,唯有此,她們還能繼續聊下去。
「對不起……」
傅沁說完這三個字之後,長久的沉默,才又繼續道:「我知道現在說這個有些遲了,但我必須要替傅潯和你說一句道歉,他給你造成了太多的傷害,但是現在他人也不在了,希望你能看在過去的情分上,原諒他。」
對不起這三個字說的容易,但是她當初在被傅潯叫來,勸自己跟他們一起走的時候,從來沒有想過這一點的吧?
從前沈星晚覺得,傅沁姐是個很好的人,會給她給多的幫助,人美心善。
如果不是在海島上見到了她,沈星晚也看不清這個人,她大概骨子裡還是傅家的人,所以是自私的。
沈星晚輕笑了一聲:「既然他人都已經不在了,我原不原諒的,好像沒有什麼意義了吧?」
「不,是有意義的!」
傅沁的情緒忽然激動了起來:「星晚,其實傅潯生前已經知道錯了,他唯一想要的,只有祈求你的原諒,算我……求求你了,好嗎?」
那段被囚禁的日子,不是幾句祈求就能夠換來的,尤其她當時還經歷著喪子之痛。
沈星晚也求過,希望傅潯能放自己回去,但他並沒有做到。
再仔細想一想,漳市那個電閃雷鳴的夜晚,傅潯究竟是要把自己送回岸上,還是要把自己騙走呢?
那件事已經成為過去,她不想再追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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