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蕪河是自古豐碩之地,兩岸綠柳常青,人傑地靈。看書否 www.kanshufou.com
只是這份人傑地靈,卻止與一道禁航令。
兩岸不得私通船隻,流動人口,以至於南河郡男多女少,俊郎君找不到娘子,那醜婦卻能做怪。而北河郡里女多男少,姑娘們如狼似虎地撲向男兒身。
這已經是載於縣誌上的趣談,亦是兩郡郡守最頭痛的頂尖要事。
可惜,郡守再頭疼,巫王宮的祭司不頭疼。
他不頭疼,就沒有人敢說這是病,得治。
上官青冥就生在這樣狼多肉少的北河郡,他堂堂男兒身,從不怕尋不到娘子,族人們對此很是欣慰,已然在郡里四處相看,為這位失恃失怙,孤身一人的小家主竟然一點兒也不上心。
「族裡既有不成文的規定,與我拜堂成親的人自然也要在外面尋。」
上官青冥,留書出走。
一族宗老唉聲嘆氣,那不是人歷代家主都有父母雙親護持嗎!
上官青冥走出家門才算鬆了口氣,若真讓他娶個姑娘,才是糟糕呢。
他紅衣白馬,揚鞭上路。
與此同時,大名鼎鼎的白露書院,中州張家的大宅里也走出一位藍衫俊朗的少年郎。
他手持雪白龜甲,背負寶劍。
「有緣人,在青州。」他斷出去向,策馬向東,尋了九日,找到的第八十一間客棧。
踏足進去,店裡熱鬧極了,堪稱是烏煙瘴氣。
張元卿下意識地攥緊了寶劍,手心沁出汗來。
他的卦象顯示,他命中注定的配偶,將為他誕下神鳳,全他有鳳來儀命格的女人就在當中,他焉能不緊張?
可是……
張元卿掃過一圈,儘是些彪形大漢,哪裡有女兒家?
再掃一圈,終於發現一名女子。
她竟然依偎在一個大漢懷裡,嬌喘連連,惹得一眾放聲大笑。
他握緊了寶劍。
張家信奉巫神旨意,他又自幼受禮教薰陶,養成了儒雅清塵的性子,既然只有這樣一個女人,他也願意包容他。
張元卿走向那個女子,伸出手去,又有些緊張。
女子還在故意嬌喘,讓他眉頭緊皺。
如此放浪形骸,實在有辱斯文。
看來他日後真的是任重而道遠,張元卿認命伸出手去,邊道:「姑娘。」
女子身旁的彪形大漢猛地回頭:「嗯?小子,你想幹什麼?」
大漢猛地起身一掌推在張元卿肩頭。
看似清秀柔弱的少年郎一動未動,倒是大漢自己向後踉蹌一步,一時目瞪口呆。
那女子眼前一亮:「喲,少俠,你是在叫我嗎?」她腰身一扭,靠向張元卿肩頭。
張元卿下意識就向後一退。
哪想,後面是一個板凳,他足下不穩,一摔壓在了一人腿上,手還好巧不巧按在了那人手上。
「失禮,失禮。」張元卿忙不迭地站起來,就見那紅衣罩面的男人站了起來,冷哼一聲甩袖而出。
張元卿從懷裡取出繡帕擦了擦額上的汗,猛地,他呆住了。
龜甲再出新裂痕,顯示他的有緣人已經離開此地向東而去。
「難道……」張元卿想到剛才唯一與他有肢體接觸的,只有一人。
「小姐請留步!」張元卿追了出去。
小二忙勸眾人坐下:「原來是個傻子,剛才出去的那位小的看得明明白白,分明是個胸無二兩肉的小哥,眾位不必與他一般見識!」
……
張元卿望天長嘆。
巫神真的要這麼玩他嗎?
「元清兄在看什麼?是算出融額草的消息了嗎?」上官青冥湊過來,與他肩並肩望著天。
繁星朗朗,卻看不出什麼異樣。
「哦,算出來了。」張元卿低著頭,向一旁挪了個窩,拉開自己和上官青冥間的距離。
上官青冥慧黠一笑,向他那邊蹭過去,緊挨著他坐著:「怎麼樣了?」
張元卿渾身僵硬,他感覺得到自己喜歡這種靠近。
這才是最要命的啊!!
張元卿望向眼前的紅衣公子,那神情簡直是絕望。
難道這不是巫神給他開的玩笑,而是他本身就是喜歡男人的?
上官青冥笑得更開心了。
自從當日這個清雋儒雅的男人追上來口口聲聲叫他小姐,被他一劍刺個透心涼,還傻乎乎地笑,他就對這個元清產生了不小的興趣。
加上他算得真得很準,正巧可以幫她找融額草,上官青冥一次比一次「喜歡」挑逗這個男人。
他感覺得到,元清待他,非比尋常。
「在哪兒啊?」上官青冥笑彎眉眼,晶亮的眼珠盯著他,兩人的臉越貼越近。
張元卿竟似淪陷在其中,木訥地咽了咽口水:「在青州海外的一座小島上。」
「多謝。」上官青冥刷地站了起來,清亮亮地笑著離開。
張元卿半晌才回神。
自己是有多傻啊,竟然覺得上官兄想親他!
他真是瘋了!
次日,二人租船出海,張元卿憑藉一張龜甲料事如神,成功避開海風,抵達小島。
島上找尋了三日,直到淡水耗盡,他們終於發現了融額草。
在一片沼澤地中央,守護融額草的乃是一群兇悍的鱷魚。
一隻兩隻倒還可以,這十數隻海鱷對付起來可實在有些吃力。
兩人背靠背而立,殺進殺出,終於在斬殺五頭海鱷,張元卿被咬傷一臂的代價下得到了融額草。
上官青冥抱著負傷的張元卿,怒火滔天。
「上官兄快去港口處,船夫若是走了,我們不知要在此地耽誤到何年何月。」張元卿推他離開。
「不行!你現在這樣就是島里隨便出來一隻猛獸都能要你性命,何況鱷口有毒,我不能棄你而去。」上官青冥嚴詞拒絕。
張元卿目光越發迷離,模糊間,竟然將上官青冥看成了一個絕美紅妝。
「上官兄若是女子該多好……」
「元清?元清!」上官青冥搖他不醒,急著為他處理傷口,祛毒治療。
當張元卿再睜眼時,他們已經在海島中住了七天。
約好的船夫已經離開許久,但張元卿竟一點兒也不覺得憂心。
就這樣在島上生活也很好。
不用擔心驚世駭俗,就這樣守著他。
「上官兄這是?」張元卿還很虛弱,就見上官青冥搗的草藥顏色詭異,顯然不是要給他治病用的。
「報仇啊,你就這麼白被那群孽畜傷了嗎?」上官青冥一本正經道。
張元卿笑笑:「既然是孽畜,又何必與它們一般見識?」
上官青冥冷哼:「不然你以為這些日子,我們吃的是什麼?」
張元卿咂咂嘴。
原來是海鱷肉,的確鮮美非常,尋常人吃不到的味道。
他們就這樣在海島上過起了野人般的生活。
好在張元卿精於演算,他們不必每日在岸邊生起篝火,只要靜待時機便可。
然而這樣的設想竟有了出入。
「元清,你的卦不是很準嗎!怎麼剛才過去的貨船都沒能算到?」上官青冥指著遠去的商船質問。
眼見著脫身的機會被張元卿錯過,他能不急麼?
張元卿臉色尷尬。
他,他這是怎麼了,為什麼要故意放走脫身的機會?
上官青冥看著張元卿愈發紅艷的臉頰眨了眨眼。
終於,他明白了什麼。
「你想跟我待在一起?」
「上官兄別說了,都是愚兄一時荒唐,三日後就有商船停泊……」
「你想跟我待在一起?」上官青冥不理他,只是一本正經地質問。
張元卿我了一聲,卻沒有下文。
上官青冥哈哈大笑,一把抓起他的手:「元清兄,我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