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就這麼丟了可不行,自然是要救回來的。
可大傢伙兒壓根連人是什麼時候丟的,怎麼丟的都不知道,這可怎麼救才好呢!
妙妙眉頭緊皺,眼神自責:「我應該將她放在身邊的,這樣有人來的話,我怎麼說也能保護她......」再不行,給她配個保鏢總是需要的。
雲笙忙道:「掌柜的千萬不要這麼想,,這麼說的話我也有錯呢,畢竟是我先提出讓她住在我樓上的,她會失蹤我的關係最大,明明是在我樓上發生的事情,可我卻連到底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也不知道,實在是......」她頓了頓,表情無奈。
溫二搖了搖頭,勸道:「你們兩個莫要自責了,且先想想事情應該怎麼解決才是要緊的。」
此話一出兩人俱停下了爭論,面面相覷,一時間卻又不知如何開口才好。
溫二便又道,「你們二人看著精明,但碰上這種事情怎麼就完全慌了神呢,我倒是有一方法,你們兩個倒是可以一試,雲笙你方才說著事情極有可能是墨知府做的......我們聲音且放輕點,萬一隔牆有耳被聽了去可不好。」
見兩人點了點頭,溫二緩緩一笑,便又道:「既然你們最先懷疑的人是墨道夫,我們就從墨道夫身上開始查起。」溫二頓了頓,視線看向妙妙和雲笙:」你們二人昨日最後一次見到漣漪是在上面時候?」
妙妙搖了搖頭,她昨日呆在花中酒樓忙事情呢,哪裡記得段漣漪是什麼時候消失的。倒是聽得雲笙說道:「昨日傍晚她說身子有些乏,故而早早便回了房間,至於到底是上半夜還是下半夜消失的,我卻是不得而知。」
溫二沉吟片刻:「那你又是什麼時候回的房?或者說你覺得你昨晚睡眠如何,或者今天早上起床可有發現窗紙有破洞?」
他一連問出了許多的問題,不管是誰,將一個人給偷走勢必要弄出不小的動靜,竟然弄出了動靜。雲笙就住在樓下,那些人肯定不會那麼肆無忌憚的,要麼就是趁著雲笙不在的時候偷走的,要麼就是將雲笙給弄暈了。然後才做的行動。
輕功再好的人,想必也不能無聲無息上了三樓偷走一個人的。
雲笙想了想,道:「昨晚有客人點了我作陪,我在前廳的廂房裡給他彈琴,將近子時才回房歇息。至於睡眠什麼的。我的精神一向很好,就算只睡一下下也照樣精神煥發,不過我睡眠倒是很淺,睡覺的時候要是出了什麼動靜,我一下子就會驚醒過來的。」
眼下情況已經很清楚了。
妙妙道:「你是想說段漣漪在前半夜的時候就被人給偷走了麼?趁著雲笙還沒有回屋......」
溫二點了點頭:「沒錯,既然是上半夜的話事情就要好辦許多,你且找幾個人讓他們四處轉轉,這周圍可有許多的小商鋪什麼的,特別還有那些乞丐,流浪者都一併問問看。昨晚可曾見過這麼一行人,他們又往哪個方向去了。」
妙妙點了點頭,轉身便去辦了。
一個下午問下來,倒是后街的一家小麵館的老闆年偷偷拽著春風渡的小夥計說道:「這事情我說了你們可不許說是我說的呀......」
小夥計連忙點了點頭:「絕對不會讓別人知道是您說的,您儘管放心。」他信誓旦旦。
那老闆娘得了保證才道:「我昨天夜裡起身如廁的時候,的確看見了一行人從春風渡的方向過來,個個穿著一身黑衣,手裡還抱著一個麻布袋......」那老闆娘頓了頓,竊竊道:「你也知道我們這一帶都是花街柳巷,發生什麼事情都不算驚奇的。我看得心裡犯怵,見他們好像是往城西的方向去的,趕緊先將自己給藏起來了,免得被他們瞧見了連我也拖累了去。我看你好像是春風渡那邊的罷。莫不是你們樓里發生了什麼事情?」
夥計忙笑了笑,推諉道:「也沒什麼,只是丟了點東西,也不知是哪裡來的飛賊,雖然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卻也是掌柜喜歡的緊的東西,掌柜要求一定要追回來才行呢。」
那老闆娘點了點頭。算是理解。
夥計一回春風渡便忙將這事情報給了妙妙:「掌柜的,你覺得會是誰呢?」
城西呀,墨道夫可住在城南,這夥人怎麼往城西去了?難道是說城西有什麼地下牢獄,他們是特意將人給帶去城西的?
幾人一籌莫展,左右不是辦法,溫二想了想,便道:「你們莫急,我先派人在暗處打聽打聽。」
這畢竟是他收下的人,這人丟了,怎麼妙妙和雲笙卻比他還要著急。其實站在一個商人的角度上來看這件事情——段漣漪的存在給他帶來了不少的麻煩,現在又捲入了這種事情裡頭,實在惱人,若是棄之不顧......說不定反而還比較好。
只是那兩人就站在自己身旁,她們從未動過這種想法,他更不該有這種想法才是。
溫二甚至忍不住想,若是皇祁在的話,說不定他二話不說就放棄了呢,他絕對不會允許自己變成皇祁那樣子的人。
外頭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眼下已經傍晚時分,幾人帶了幾個武夫便溜去了城西。
實際上溫二的身子最近一直不怎麼好,不知為何他卻非要陪著兩人一起過來,妙妙怎麼勸也沒用,這讀書人一根筋的時候怎麼也勸不動的。妙妙便也隨他了,畢竟段漣漪也是他手下的人,他這麼緊張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天知道溫二掛心的從來就不是段漣漪,丟幾個段漣漪也不比他在妙妙面前表現一下自己來得重要。
只可惜晚風陰寒,而他前些天著了涼。
這大夏天著涼實在是件受罪的事情,妙妙一心向前沖,沒顧得上看他,等到了城西之後,妙妙左轉轉,右轉轉,溫二一直緊跟在她身後。
忽然,妙妙一下子停住了腳步。文恩人不防備,一下子撞到了她背上,鼻子撞得生疼,就要流下淚來。妙妙才發現這嬌貴的公子哥憋著咳嗽聲憋得臉蛋通紅。鼻子下面濕濕的,他自己卻沒有發現......這麼一個玉樹臨風的美男子流鼻涕什麼的,倒真是件百年難遇的事情。
妙妙樂了,不厚道地笑出了聲。
溫二忙瞪她一眼,眼中雖是警告卻無半點怒意。妙妙忙討好地送上一快手帕,表示自己真心不是故意的。
溫二傲嬌地瞥她一眼,伸手接過手帕,卻不是拿來擦拭的,而是直接放入了自己的袖口,繼而取出另一方帕子給自己擦了擦。
這......
「看什麼看,你都已經給我了,不許你再拿回去的。」溫二連忙說道。
這表情就好似一個孩子在努力地捍衛著自己的所有物,實在有趣的緊,誰能想像旁人眼裡頂天立地。儒雅大方的溫二少爺竟然會這麼有趣可愛?
旁邊一個護院不客氣地笑出了聲:「哈哈......」
溫二忙轉頭瞪了他一眼:「你——!」他才剛剛開口,卻又忽然不受控制地打了個大噴嚏,噴了對方一臉。
這下子兩人都給愣住了,溫二反應快,連忙慌手慌腳地,拿自己方才抹鼻子的帕子就往那人臉上抹去,一邊抹一邊道歉:「抱歉抱歉,我,我咳咳,不是故意的......」
啊護院被他擦了一臉口水。偏又不好開口責罵,只能木木地瞪著眼,想起這張帕子方才是他拿來擦鼻子的......唔、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妙妙一路上心情壓抑的很,腦袋裡面一直在想著事情。此行又是沒個把握,眉毛都皺出了好些個褶子了。眼下看溫二這副凍死了還要死撐著的模樣,竟恍惚覺得好生可愛!心底的壓力頓時去了不少。
一旁一直沒吱聲的雲笙聞言皺了皺眉,出聲道:「溫二少爺您要不找個客棧坐下等我們罷,你這身子沒好利索,總歸拖後腿......」對方在暗我在明。本就危機四伏,困難重重,帶上這麼一個手無縛雞之力還生了病的貴公子,到時候要費心去照顧他,實在麻煩,還是留在這裡等兩人要好些。
妙妙笑著擺了擺手,卻說:「溫二少爺的名號可比我沈妙妙好用多了,先讓他跟著罷。」
溫二覺得這句話似乎在誇他,又好像不是,頓了頓,嘴角卻不由自主地勾了起來。
妙妙堅持要帶上溫二,雲笙也就放棄勸她了,頭一轉,眼神犀利地看向溫二。
還沒等溫二反應過來,她忽然彎腰從身旁一個護院的大婁匡里翻找了一番,找出來一把長劍。雲笙抽出長劍,劍是用烏金打造的,全身泛著清幽的冷光,與刀鞘相撞,發出讓人不寒而慄的聲響。雲笙眯了眯眼,反手一揮,長劍翻飛舞出漂亮的光影,再一眨眼長劍卻已經指向溫二的面門,快得讓人完全反應不過來!
溫二倒吸一口冷氣,眼睛緊緊地盯著近在眼前的長劍,見得劍尖有冷光一閃而過,心悸不已。雲笙看著柔柔弱弱,原來竟是有武功的?難怪她先前說自己的睡眠很淺,一有動靜在身邊就會馬上醒來的。
只是現在她又是什麼意思??
耳畔卻聽得那人冷冷地對他說道:「這把劍給你,若是拖了後腿,自己剖腹自盡。」
「......」
溫二幽怨不已的眼神忙投向了妙妙,心中無聲地吶喊:「妙妙,你身邊的人脾氣都好差......
~~~~~~~~~~~~~~~~~~~~~~~~~~~~~~~~~~~~
城北妙妙來過幾回,她自己是住在城東的,一向很少逛街,也沒有什麼熟識的朋友,有閒心的話她道寧願琢磨琢磨該怎麼賺錢,故而城北這地方對她來說實在陌生,好在幾個護院帶上常常四處走動,對這一帶倒也熟悉。
洵城沒有宵禁,眼下深夜時分,還能見到幾好些家店面燈火通明,不時傳來男子的高聲歡呼,或者女子的巧笑倩吟,伴隨著算不得悅耳動人的絲竹鼓樂之聲。那些個便是風月場所,有前來買醉聽戲的,也有賭徒準備徹夜狂歡,溫柔鄉里的女子輕輕招手,又不知帶走了哪些人的魂兒。
比之秦淮河畔的紙醉金迷溫柔繁華,這兒別具一番滋味。
只是城北這一帶都是這些不入流的賭坊窯子,魚龍混雜,委實不好找。妙妙帶著眾人走了幾步,停了下來,決定兵分兩路,雲笙和這幾人四下搜尋,妙妙帶著溫二去這些賭坊院子裡面問一問,若是雲笙他們有消息了,便來此處集合。
兩人穿的都是尋常男子服飾,也稍微做了些易容打扮,以免自己被別人給認出來。一個劍眉星目英姿颯爽,一個雖然虛弱疲倦卻依舊貴氣逼人,兩人走進最大的一家院子,馬上就有好幾人側目看了過來。
小二將兩人打量了一番,連忙跑上前來招呼著:「不知二位深夜前來,是要住宿,還是來尋個樂子?」話剛說完,他眼尖地看到妙妙多留意了幾眼那些賭客,連忙補上一句:「若是想要賭上一把,可上二樓的雅間瞧瞧。」
妙妙擺了擺手,用眼神輕輕地看了看旁邊那些人,搖了搖頭。店小二是個機靈的,連忙點頭哈腰將他們兩人帶到了一旁的小隔間裡頭,招呼兩人坐下,他才說道:「兩位客官有什麼需要的只管說。」
妙妙勾了勾嘴角,將一錠銀子推到了他面前,足足十兩,而後滿意的看到店小二驚喜地瞪大了雙眼,妙妙點點頭,緩緩而道:「在下確有一事情想要和小哥打聽打聽,墨知府在這邊可有什麼宅院麼?或者這周圍可有什麼廢棄不用,但依舊守衛森嚴的地方?」
那小二哥聞言,面露難色,道:「這墨知府的事情,我們不好胡說呀......」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