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說她的外形如何如何,再說他看我的眼神雖然滿含仰慕,卻無一絲一毫的貪婪之色......」
白遠桐嗆了一記,表情像是咽到了蒼蠅一樣難看,剛想要反駁,他可不覺得自己的眼睛看著墨如似也滿含欲、望!這絕對是欲加之罪!
女子站起身,向他傾下身子,唇角依舊是那抹若有似無的高傲笑容,看得......真是讓人氣不打一處來。紅唇嬌艷如火,吐露出一串醉酒了一般的聲音:「你呀!也是有的......」
修長而白皙的手指划過白遠桐的胸膛,而後送上一個意味莫名的媚眼,便頭也不回地離去了,裊娜的身姿輕輕搖擺,人群躁動。
白遠桐呆愣了一下,再回過神墨如似已經走遠了,台下的人涌動瘋狂著似乎就要追上來,護院們已然攔不住,場面很是混亂。白遠桐有些焦急,眸子在人群中掃射了一遍,想要找到那個古靈精怪的小女子,卻無果。
身旁突然傳來了一個聲音,恭敬有禮的模樣,是訓練有素的護院長:「公子抱歉,造成您的不便了,姑娘請公子內院小聚,還請公子隨小的一同前往......」
「對了,和您一起來的那位公子,我們已經事先將她請到內院了,姑娘正在招待他......」白遠桐拒絕的話語便就此淹沒在男子的這句話中,在無法脫口而出,表情陰鷙,隱忍得鬱悶,他幾乎能夠想像到妙妙受到墨如似的邀請,應該是多麼興奮的模樣,全然沒有羊入狼口的自覺。
罷罷罷!容二啊容二,您欠下的情債為何會落到白遠桐頭上來償還呢......
白遠桐沒有猜錯,妙妙當時正被人群擠得東倒西歪的,一個護院就這麼突破人群在她身邊保護住了她。然後道明來意,說自己是受墨如似之意來邀請她以客人的身份到後院一敘。妙妙就這麼喜不勝收,齜牙咧嘴地跟著去了,完全把台上那位拋到了九霄雲之外。
輕輕抿一口溫暖的茶水。略略苦澀,甘甜清香的味道在口腔散發開來。妙妙咂咂嘴,小心地把杯子放到石桌上,笑得滿足,開口:「凌姑娘。我似乎是認得你的!」
墨如似飲下一口茶水,擦去嘴角並不存在的水漬,動作極慢,優雅而高貴的模樣。聞言,懶懶的抬了抬眸子,看向妙妙,只輕輕的哦了一聲,便又轉過眸子整理著別的東西去了。
饒是妙妙神經反應慢,也察覺到了這位美艷高傲得不可一世的花魁姑娘似乎不怎麼喜歡她。
「額......凌姑娘可是喜歡我的那位朋友了......咳咳,不可以的。他......」妙妙直覺地以為,這花魁姑娘應該是喜歡了白遠桐,並誤會了自己和他的關係才會如此的。因為她一來,這姑娘就說明了自己知曉她的身份。
就算她和白遠桐並沒有關係,凌姑娘也不可以喜歡白遠桐的,妙妙想。
「小蓮,給妙妙姑娘添茶,姑娘定是口渴了......」輕輕的話語,一個指令,生生打斷了妙妙沒有說出口的話語。
妙妙輕輕的點了點頭。轉過了身子正襟危坐,雙腳緊閉,兩肩微微抬起,拘束的模樣。有些委屈......她可是被討厭了?
直到白遠桐趕到,兩人再沒有一句交談。
墨如似審查的目光也不留痕跡地收起,揚起如花的笑容看著白遠桐,先妙妙一步開口,道:「你來啦!」
熟稔的語氣,妙妙一顫。隱隱覺得自己有些格格不入,額,這又是怎麼回事!白遠桐縱使想要馬上提起妙妙離開這煙花是非之地,但他畢竟是一個有禮有教養的人,他並不是看不起墨如似,只是打心底不喜歡這女子那深刻得似乎洞察一切的目光,在她面前好像什麼都藏不住一般......有些自作聰明的討厭!
「恩。」他點點頭,回敬給女子。
墨如似對於男子的冷淡也不甚在意,笑語嫣然地起身,走到白遠桐身邊,不容拒絕地挽住了白遠桐的手,身子緊密相貼。
妙妙眸子瞪大,愕然,呆呆地眨眼再眨眼。額......似乎自己所猜測的是沒錯了!再看白遠桐並沒有馬上掙開,更是呆愣了幾分,莫不是白遠桐也對凌姑娘有意?!不行的呀,他可是有未婚妻的人啊。就是在前兩天,他還那麼滿臉幸福的和自己介紹他的未婚妻子。可見他是極喜歡他的未婚妻子的,怎的現下又變成如此.......莫不是男人的心便是如此,見一個愛一個??
只是妙妙並沒有看見,背著她的白遠桐起身現下正滿眼的陰鷙,狠狠地瞪著墨如似。
墨如似仰頭看著白遠桐,妙妙的角度只能夠看見墨如似的臉容以及白遠桐的背影。只見得女子緩緩抬起絕美的臉容,笑得柔情似水,輕輕踮起腳尖。靠近男子的耳邊輕聲耳語。妙妙聽不見他們都說了些什麼,猛然間,見得白遠桐的身影一震,接著他的視線便狠狠地黏在了墨如似的臉上,渀若身旁空無一人,那般說不出的專注!
緩緩靠近,緩緩靠近,兩人的唇瓣似乎隨時就要碰在一起......
突然,墨如似便又放開了白遠桐,猝不及防的白遠桐,被推得一個趔趄,迷茫了許久,面色變得說不出的晦暗與難看。墨如似頭也不回,眸子輕輕一個流轉。滑到了妙妙的身上,風情萬千,看得妙妙心口一窒,有些茫茫然的緊張......莫不是這凌姑娘生氣自己看到了他們兩人的事情......
當心便驚得就要拔腿就跑,妙妙於某些事情,通常都是極為敏感而膽怯的。
墨如似卻及時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一個借力將她拉了回來,順勢坐到石凳上。妙妙不察,只能順著墨如似的動作而動。整個人幾乎是被墨如似抱在懷裡的!
鼻尖滿是墨如似身上極好的上等薰香味道。和一股說不出的感覺。兩個女子之間的肌膚相親,妙妙是從未曾體驗過的,有些受寵若驚,特別是她莫名地喜歡著這名高傲的女子!
墨如似靠近妙妙的耳畔:「妙妙姑娘。你也看到了,男人沒一個好東西。全是些見一個愛一個的貨色,縱然外表裝得再正經,但內心卻也始終是藏著鬼心思的偽君子......妙妙姑娘切莫再要被這等男人騙著轉了!」妙妙聽得女子如是說。
頓時表情驚愕不已。
白遠桐身懷武功,且墨如似雖然是做著說悄悄話的模樣。但說話的聲音全然沒有掩藏分毫,白遠桐聽得一愣,頓時表情黑得不像樣子,看向墨如似的身影,直想將這女人......呼呼——!君子之風!
「我看妙妙姑娘也是個聰明人。雖然身子已經給了他,切莫再被這等負心漢被騙去了心唷......這種男子又如何值得?!」
妙妙嗆了一記,慌慌張張地抬眸看向白遠桐,頓時覺得墨如似說得對極了!雖然她應該是誤會自己和白遠桐的關係了,但確實,有著未婚妻子的白遠桐怎可再三心二意地想要去親吻墨如似呢!就算是朋友,她也絕對不認同這件事情!
兩個女人的同仇敵愾,終是結成了統一戰線。白遠桐嘴角抽抽:「墨如似,你是誤會了什麼事情了吧?」
女子鳳眸微微掀起,長長的羽睫扇動。底下一片陰影,笑得涼涼的:「呵——!誤會啊是伐,白遠桐哈是伐.......」
白遠桐炸毛:「自然是誤會,不就是你這女人自作聰明而誤會了麼!我白遠桐於妙妙之間清清白白,更何況,何來我色急與負心一說!」
墨如似的身子比起妙妙要高上一些,自然地將妙妙攬在懷裡,大有著維護的意味:「我墨如似可是做男人生意的!妙妙姑娘還是不是處子的身子,我一眼便知,莫不是你這負心漢子奪走了人家的貞操。還想要騙著人家姑娘為你死心塌地,而這邊又要娶那白家小姐.......你不是負心漢,你是什麼?莫要以為自己是白少爺,身份高貴便可以隨意地玩弄女子的心。呵——!」
「你莫要再胡說了,不要以為你有恭親王撐腰,我白遠桐便不能要你怎麼辦,我與妙妙從來清清白白的,她是我兄長的女人,墨如似你怎可隨意冒犯!」白遠桐厲聲道。終是生氣了。
話音剛落,妙妙已然羞紅了臉頰,嗔怪地看了一眼白遠桐,有些氣急敗壞,她是個矜持的女子,自然容不下他人如此將自己的私事攤開來當著大庭廣眾來說。卻不知墨如似的臉色,本是有些得意與傲然的,卻在聽得白遠桐說出那句話時,僵住了,而後,晦暗得驚心動魄!
妙妙是他兄長的人!白遠桐的容二少便是當今桀王容二少,所以,妙妙便是容二少的人!......
是呵——!為何偏偏不是她?為何可以是那個固執討人厭的沈不語,為何可以是這個單純而上不了台面的妙妙,也始終不可以是她?!為何......
視線掃過妙妙的面容,有些懼人。看得仔細而深刻,這女子有哪裡好過她墨如似了??!!
就是自己脫光了跳到他床上,他也能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將自己用被子抱起來送回去,為何自己將自己變得那般尊貴而美麗,足以配得上他,他也始終也不要她,但為何偏偏是這女人!如果是那個叫做沈妙妙的女人也就罷了,她墨如似認了,但這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女人,除了一張臉,有哪裡上得了台面!她不甘心!
白遠桐在見得墨如似的臉色忽而晦暗陰沉,忽而震驚無比,忽而哀哀戚戚,便知曉自己是說錯話了。
他雖然不喜歡這女子,但也是知曉她對容二少的心思的。他僅僅用一句話語便將她傷害至此,可見得她有多愛容二少......白遠桐有些抱歉地看著女子,想要道歉的話語卻出不了口,眉頭輕輕蹙起,看著墨如似向著不明就裡的妙妙步步緊逼,心口一顫,便徑直拉過妙妙的手往院子外頭走了過去,頭也不敢再回,害怕在見到那女子的眼神......心痛莫名。
「白遠桐......」妙妙有些跟不上白遠桐的腳步,走得拖拖拉拉的,模樣狼狽:「怎麼了?」
白遠桐回眸,頓住了腳步,將妙妙帶到了外頭的河岸上,離集市和方才的那花魁大會有上一段的路程,人煙較少。
白遠桐最終也只是搖了搖頭,說道:「沒事的,妙妙,你和墨如似都誤會我了......總之,今日的事情就這樣吧,我們先回去。」
見著男子的神色多了絲倦意,妙妙乖巧地點點頭,也不再多問了,這男子總是有那麼一種能力能讓你不由自主地相信他說的話。
妙妙不知道的是,白遠桐方才真有那麼一剎那,是拒絕了她的存在的。
白遠桐想起了母妃,並不是親生母親德嘉皇后,而是將他養大的麗妃娘娘,麗妃待他是極好的,因此他對麗妃的感情總是要重些,尊敬,愛戴,也滿含抱歉。麗妃其實並不受寵,這也便是那個男人在外頭傳言著為何不將麗妃立為皇后的真正原因。
而麗妃是愛極了那男子的,為他傾盡了一切,付出了所以的青春美好,用著油盡燈枯的方式來等著那男子的垂憐。這樣子的墨如似,讓他想起了麗妃,心疼這麗妃,心疼著墨如似。但白遠桐終究是理智的,這些感情的事情,別說他了,就是容二少也是不能來決定的,否則便也不會被情愛傷得至此。
妙妙擔憂地看著白遠桐的側臉,終是小心翼翼地開口:「白遠桐,怎麼了?」
男子微微垂頭,笑笑:「沒事,呵呵,只是想起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