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婚少女
他仿佛也嚇了一跳,摸索著去開了燈,在一片昏黃中重新抱住葉珍藏,溫柔凝視,微帶些喘息,「嗨,小傢伙……」
葉珍藏明白他的疑惑,像一隻慵懶的貓不願睜開眼睛,往他懷裡縮:「嗯哼?」
&不是說離婚了嗎?怎麼還是……?」
是啊,葉珍藏離婚了卻還是個處。
因為葉珍藏得了一種病,只要男人碰她,她就全身過敏,起紅斑發哮喘,婚前就是這樣,趙多寶說他不在乎,說他娶葉珍藏並不是為了上她而是真正的愛她,結果,他們結婚不到半年,他就去找了一個可以和他共赴巫山的女人。
其實葉珍藏一直都沒有放棄過治療,當醫生告訴葉珍藏可以試著和伴侶接觸時,葉珍藏欣喜若狂,做了很多功課,準備擇一個黃道吉日將自己送出去,結果當葉珍藏做好了燭光晚餐,趙多寶卻在燭光里對葉珍藏說我們離婚吧!
&憐的小傢伙!」男人細細密密的吻不斷落在葉珍藏的眼皮上,痒痒的,葉珍藏忍不住掀開一條眼縫看他。
燈光下,他也許並不十分英俊,但有一張極具男人味的臉,而此刻他唇角上揚,仿佛有著按耐不住的新鮮的喜悅。
他的神情取悅了葉珍藏,她忍不住問:「這件事加分還是減分?」
&瓜,不要再問這個傻問題,你的出現就是滿分,無法再增多一分,也永遠無法減少一分。」
這個答案讓葉珍藏滿意地笑了,放心的把自己交給他。
完事之後,當葉珍藏站在洗手間,被鏡子裡面的女人嚇了一跳,蓬頭垢面,嘴唇紅腫,大概哭了太久的原因,眼睛已經腫得只剩一條縫——這樣一個醜女人,連葉珍藏自己都嫌棄,那個男人是如何下得了嘴?
因為有了這個男人的出現,在西雅圖的時間並不像想像中那麼難以打發,而是充滿浪漫。
他叫她巧克力小姐,她叫他紅酒先生。
巧克力配紅酒,天長地久!
當她們乾杯的時候,總是喜歡用這句話作祝福語。
然後各自會心微笑。
他非常忙碌,葉珍藏暗自猜測,他可能是某公司高管,出來公幹的,開的車只是普通款寶馬,衣著整潔但並不奢華,只有手腕上那隻表可算名貴。白天他總是不停的開會、應酬,中午有時間就會帶葉珍藏出去吃飯,傍晚他們赤腳在海邊散步,晚上則脫得像巨嬰躺在酒店房間顛鸞倒鳳。
葉珍藏問過他的唯一一個私密問題,是關於他的年齡,他回答說三十一歲。
比葉珍藏足足大了九歲,卻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葉珍藏常常被他折騰得要搬到客廳睡沙發。
&晚上保證不再動你。」他總是這樣對葉珍藏說,幼稚地豎著三根手指頭。
然而每次睡到半夜,或者清晨,葉珍藏都要被他鬧醒。
在西雅圖看完五個日落之後的第二天凌晨,葉珍藏站在酒店陽台上,望向外面潔白的沙灘。
海浪翻卷,不知名的闊葉樹隨風搖曳,天地間是一片渾沌初開的微白,一切似乎剛剛睡去又似乎懵然醒來。
葉珍藏想,該回去了。
允許自己放縱的時間,只有一個星期。日子還會繼續,也必須繼續。一次離婚改變不了什麼,正如一次艷遇也改變不了人生的軌跡。
葉珍藏回過頭,落地玻璃窗內,紅酒先生剛剛才折騰完一次,倦極睡去。
屋內四角亮著暖黃色的夜燈,純白的大領浴袍之下,露出他精壯的上半身。
他平時嚴肅緊蹙的眉頭,此刻微微的舒展開,整個人顯得簡單而純粹,像個不諳世事的年輕人。
葉珍藏走去窗前,在玻璃上靜靜描畫他的眉眼,想記住他的樣子。
他似有所動,突然睜開了眼睛,隔著玻璃窗,他們遙遙相望。
這一刻,葉珍藏仿佛和他有了相戀多年的愛人之間才有的默契和繾綣。
他朝葉珍藏招了招手。
葉珍藏笑著走進去,像貓一樣鑽進他懷裡,然後像只八爪章魚一樣伸出四肢纏得他喘不過氣。
他親昵地縱容葉珍藏,用臉頰輕輕蹭著葉珍藏的發頂,與她十指交握,說話的時候胸腔微微震動:「我下午的飛機回s市,你跟我一起走。」
葉珍藏動了動嘴唇,說出的話卻只有一個字:後閉上眼睛。
一起吃完在西雅圖的最後一頓午餐,他說要去視察工廠,葉珍藏則回酒店房間收拾簡單的行李。
機票是趁他不在早已定好的。
葉珍藏寫了一張紙條:感謝上帝,讓我在最失意的時刻遇到這麼好的你。
然後把她這些天的花費連同紙條一起留給他。
他不缺這幾個錢,葉珍藏知道。
她只是想要一段乾淨的艷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