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落的大夏第一百八十三章交流

「玉笛子道友已經成為了我羲族的客卿。」羲伏見到夏金將目光投向夏玉，開口解釋道。

夏玉向夏金笑著點了點頭，與其他人一起在大殿內兩旁坐了下來，羲伏也站了起來做到了邊上，正中坐著的只剩下了夏金一人。

夏金輕輕笑了笑，感情這羲族要自己來一場舌戰群雄啊！以己之能與殿內如此多的強者交流，羲族還是挺會講大族排場的。不過他也不慌，至少從目前來看，羲族對自己並沒有什麼惡意，在這番交流之前羲伏已經與自己打過了交道，說明他們對自己的底細已經有所了解，既如此還來這樣，那麼就是有一些別的意思了。

「好吧，交流可以。」夏金開口說道，「羲族是傳承上萬年的大族，掌管著觀天監，諸位都是這方面的大能，我才疏學淺，還請多多指教。」

眾人點頭示意，一名小孩當先站了起來，微微摸了一下自己頭上的沖天髮髻，說道：「金先生，在你看來，一天之中，什麼時候太陽離我們最近？」

夏金一愣，這小孩的問題初一看起來很簡單，在後世的小學課本就有過這樣類似的一篇文言文，兩小兒辯日，早晨的太陽大還是正午的太陽大，難倒了孔子，然而連沒讀過書的人都知道太陽無論什麼時候都一樣大，只是由於地球自己的形狀導致太陽在早晨和中午離地球的距離稍有不同罷了。

然而，這裡卻不是這樣的！夏金已經見過了這個世界的全貌，它並不是圓的，而是接近於天圓地方！羲族之人觀日上萬年，更有許多在那觀日台上體驗過剎那的逆天改命之境之人，這孩童怎麼會問出如此幼稚的問題來？

夏金開口道：「我們的世界形如殘片，天圓而地方，九州位於世界中央。朝陽從東面升起，離世界最東面自然要近一些，正午之時，太陽懸掛在世界正上方，大體上離九州要近一些，及至下午，日落西山，太陽離世界西面又要近一些！你說什麼時候離我們最近，這就要看我們所處何時何地，因為那最近點每時每刻都在變化，不知你是否同意？」

小孩沉默半晌，不置可否，再次問道：「那依金先生所見，九州位於世界中央，我們的世界是否也位於寰宇中央，日月星辰都圍繞著我們轉呢？」

夏金手一揚，真元化為罡氣散出體外，形成一片白色霧氣，那霧氣隨著夏金真元的收發為變換成各種形狀，最後逐漸形成了一片殘缺的星象圖。夏金說道：「我的能力還達不到觀測寰宇的境界，只能看到這一片星象情況。在這一片星空之中，太陽位於中央，我們的世界卻是圍繞著它而轉的。至於整個寰宇，情況究竟是怎麼樣的，想必羲族上萬年的觀測定有了結果，這個問題我也想聽聽羲族大能的見解。」說完，夏金將目光投向坐在邊上的羲伏。

羲伏笑笑，點點頭，說道：「你們之中很多人還沒有上過觀日台，對這種問題十分好奇很正常，然而自身疏懶，不肯在我族典籍室中去翻閱，以這種方式來尋求直接的答案的做法在我族傳統之中屬於投機取巧，不可取！」

羲伏說完，話語一轉繼續說道：「不過，既然金也想知道，那我便說說。九州世界很大，然而它在寰宇之中只是一顆極小的微塵，在它之外，在金手上的這片星空之中，還有著很多跟九州大小相當的星星，這些星星形狀各異，有球狀，也有方形，跟我們的世界一樣，它們看起來也像是殘骸，或許在無數年前，它們和九州曾是一體的——然而，我們都不是這片星空的中央，日月星辰不是圍繞著我們在轉，而是我們在圍繞著太陽轉！再將星空範圍擴大，太陽圍繞著一顆比它大無數倍的星球在轉，在這顆星球面前，太陽猶如一顆小小的掌中之石！這顆星球的範圍很大了，以我族從古至今的觀測，它離我們很遠很遠，然而我們的太陽之所以能夠一直燃燒散出無盡熱量，其能量正是來源於它。它的範圍之內，有無數的太陽，更有無數像九州世界一般的世界，我們自以為是寰宇的中心，然而在它面前什麼也不是。

「再將星空範圍擴大，受這顆巨星的的影響，以我們的目力已經不能觸及，看到的零星之光也不知道是多少萬年前的情景了，我們將其稱為天外，那是不可及的地方。」羲伏嘆了口氣，語氣之中帶著深深的遺憾。

作為一個傳承久遠的觀星族，花費百年時間看儘自身，再千年，看盡太陽，而後目光停留在巨星之內，再無寸進，在他們心中，自己也不過是目光稍微長遠一點的井底之蛙罷了，這讓他們如何不覺得憋屈、鬱悶和遺憾？

「敢問我們叫這顆巨星什麼名字？」夏玉問道。

羲伏吸了一口氣，說道：「渡厄，我們將其成為渡厄！它實際上也就是我們這個世界的天道，或者說是在它的無盡範圍以內所有世界頭上的天道！」

「渡厄……」夏玉沉吟，說道，「九州修士一直無法突破至仙境，想必也是它的壓制吧？」

「正是！」羲伏說道，「傳聞，渡厄是仙界所在，其內住著無數強大至極的仙人。仙人之中有掌管雷霆之罰的人，每當有真仙巔峰的強者想強行突破之時，它總是會立刻出現，以渡厄之眼的滅絕性天劫將突破之人滅殺。」

夏玉點點頭，不再說話，他經歷過渡厄之眼的天罰，自然明白其毀滅性，要不是因為那天罰所帶的神智想要窺探自己的七情六慾被他抓住了機會，自己早就在那化神天劫之中死去了。

羲伏說完，看了夏玉和夏金一眼，也不再說話，閉上眼睛進入了冥想狀態。

夏金被羲伏的一番震撼，即便他以自己前世的經驗理解，太陽系之外是有更大星系，更有那名為銀河的超級星系，但卻沒想到九州的太陽竟然僅僅是一顆名為渡厄的巨星轄內的星辰，這個渡厄還成為了天道！這個世界和自己原來世界對宇宙的觀測已經完全不同了，如果不是完全不相關的關係，那麼就是原來世界幾百年用各種儀器對宇宙的理解大錯特錯了。

此時下面又有人問道：「在金先生看來，命運是有跡可循還是無限發展的？我們的占卜之術能否真的看到一個人或者其它東西的前因後果？」

……

夏金坐於殿內，與眾人交談，有時候向羲族之人提問，更多時候則是羲族之人對他無窮無盡的問題轟炸，夏金一一對答，遇到答不上來的也直接承認。殿內時而安靜無比，時而又極為熱烈，響起眾人的驚嘆和掌聲，夏金行走天下，對天地的感悟獲得了羲族眾人的讚嘆，而他也在眾人的交流之中學到了許多羲族無數年的觀天之經。

賓主盡歡，羲伏站了起來，從袖中拿出一副畫卷，那畫卷之上畫著幾條詭異莫測的線條，線條雜亂無章地交錯纏繞，一股玄之又玄的氣息從上面散發出來。

羲伏說道：「這幅畫名為惑風！是我族老祖於數千年前在地底一上古遺蹟中拼死得來的，據說它有一種神奇的能力，那就是堪破人心！將所見之日內心層層的防護和枷鎖脫去，使人能夠真正看到自己的本性！」

見到眾人震撼，羲伏說道：「不過，它已經殘缺很多了，能力大減，再也不能展開即主動堪破人心。只有人自己主動以神魂去觸摸它，才能觸發它的能力，而結果也只有觸發之人自己知道。今日我將其拿出來，算是為玉笛子道友成為我族客卿而獻出的一份慶祝福利，大家都可以來看一看自己的本心，看完之後可以說出來與眾人交流，自然也可以不說。」說完之後，伸手一揚，將畫卷懸掛在空中，自己坐了下去。

羲伏仙風道骨，仿若謫仙降世，其一言一語之中帶著的無數深刻的哲理，讓人信服，加之他身為羲族隱世強者，大道其行的占卜境界，與眾人說出這番話來已是將姿態放到了最低，其意極為誠懇。

「我先來試試！」一名看起來三十多歲的羲族男子站了起來，走到畫卷面前閉目散出神念。片刻，他的眼睛睜開，帶著恍然大悟之色。

「如何？」有人問他。

「原來我一直走錯了路，難怪修為進展如此之慢！」那男子說著就往外走，顯得十分急切，「請老祖原諒晚輩無禮，晚輩急需閉關，重新走自己的大道！」

羲伏笑著搖了搖頭，目中帶著欣慰之色。

「下一個我來吧！」一個看起來年方二八的女子站起來，帶著期待走向畫卷，眼睛一閉，迅速又睜了開來，仿佛只是眨了一下眼，但是她目中雀躍，神色已然不同，回到了自己位置坐了下去。

「如何？」又有人問。

「我就說我的路是對的，長老還不信，非要我走星辰之道，這下我看他怎麼說！」女子眼中有些得意。

「你怎麼這麼快，僅僅一眨眼的功夫？」有人問道。

「什麼一眨眼，我感覺已經過了好幾天的時間了！」女子驚訝地說道。

見到眾人驚訝，羲伏說道：「剎那與永恆，有時候是同時存在的，這畫卷本就是上古之物，有此能力倒也正常。」

眾人恍然，一個接一個上前，以神魂去觸及惑風，有人如同那第一人一般，恍然大悟立刻出去，而其餘人更多則是回到座位，目中帶著思索之色，心中大悟，然而怎麼做還需要自己去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