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闊的第三幅圖上,原本煙霧繚繞的大鼎已經不見了,從此時的角度看去,地上密密麻麻的人群拜祭的仿佛是那站著的人,他渾身被濃重的香火氣息環繞,正是在享受著香火供奉的模樣。
夏金已經來不及去思考為什麼會有個與自己長得一樣的人出現在這畫上面,雖然從那下方最後一具屍骸上的出來的信息中,他有了無數的猜測和疑惑,但是現在顯然不是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
因為眼前出現的這尊鼎!
這尊鼎高大異常,足有十丈之巨!上面雕刻著深深紋路,記錄了上古先民的打獵、種植、戰爭、祭祀的場面,同樣還有山川大地、江河湖海,顯得生機勃勃。眼前的大鼎不像圖畫中那般插滿香火,煙霧繚繞,而是顯得十分斑駁,充滿了滄桑的歲月之感。
這鼎從第三幅圖飛出來之後,三幅圖中隨著太陽被鼎壓住,竟然漸漸開始消散,最後無影無蹤,平地之上只剩下了土石,再無一點畫面,而大鼎落下之時竟然在大地上踏出蜘蛛網一般的裂紋,仿佛是從天上砸下來一般!
鎮壓地!
這鎮壓的第一個對象竟然就是白虎!白虎的眼珠依在,懸掛在天空之中當作月亮,白虎的身軀仍在不停地增長,待到百里之時就是山脈化生,白虎復活之日,這無窮無盡的恐怖煞氣對於白虎來說就像生機對於萬物一般,是它復活的能量。
白虎出世,天下必有大戰,因而在它的頭頂上有著這麼一尊恐怖的大鼎鎮壓著!
「鼎,國之重器!天下運道之所在,江河山川之根本,吾以九神器鑄成夏鼎,鎮天下國運、山河、人倫、仙靈。鼎在大夏在,鼎亡大夏亡!吾以此鼎坐鎮兗州,鎮壓白虎、震懾暘谷罪民!」
幾行透著無盡霸氣的大字在大鼎上面浮現出來,一股驚人從那大字上面散發出來,鎮壓地外,煞氣地內翻滾的煞氣陡然一停,變得如同死水一般沉靜,天上那圓圓的大月亮一震,滔天煞氣一閃而沒,月亮上陰森之氣消失無蹤,顯得更加皎潔和明亮。
這是大禹王所鑄的天下九鼎之一,兗州鼎!
夏金當年剛剛從百墓之地出來,西行來到九州之時,就在那岱宗部落里見到過大禹王鎮壓東夷的青州鼎,那是上古神器雷瓶,雖然已經殘破不復上古之威,但是依舊極為強大,被大禹王用來鎮壓氣運。
沒想到來到了這裡,竟然再次見到了大禹鼎,這一次是真正的大鼎,從夏朝建立開始就鑄成的鎮壓神器,享受了天下上萬年的香火供奉。
從之前的三幅圖中,夏金隱約可以推測出這裡曾經前後的因果。夏朝未建立之時,正是鍊氣士與煉體士爭霸天下主宰的末期,雙方在當年的這個地方展開了一場驚世大戰,那場大戰的場面正是第一幅圖上的情景。大禹王在此時出現在世人面前,手持大鼎與鍊氣士領袖打鬥。這場大戰自然是死了非常非常多的人,死去的人的鮮血形成了那寬闊的血河,魂魄組成了萬魂之地內那無窮的鬼魂,他們的肉身腐爛化作了滾滾黃泉,而他們的怨念和殺氣充斥在整個天地間。
這場大戰被一頭白虎看中,白虎趁機出手,吸收了無數人的魂魄,戰場上的怨念和殺氣被白虎轉化成煞氣吸收。白虎出世,禍亂天下!
這一仗的結果誰勝誰負夏金不知道,不過可以猜測雙方大概都沒有吃到好果子,都付出了慘痛的代價,最後煉體士的領袖大禹王成為了雙方共同的首領。大禹王隨後建立了夏朝,成為九州之主。
白虎禍亂天下,九州之人最終將其殺死,埋骨於這雙方大戰的戰場中,大禹王趁機鑄就大鼎,吸納天下之人的香火和信仰,將白虎的魂魄鎮壓於此。隨後施展大法力,移山填海,在原本的這片地方上空搬來一座座大山,將此地徹底封鎖起來。
大手筆!古時候的天驕英才實力果然非同凡響,絕非現在世人所能比擬!
那第三幅圖中與夏金極為相似之人看起來地位極高,連大禹王和鍊氣士領袖都半跪於地,他卻能獨自站著,與大鼎一起吸收天下香火和信仰之力。此人或許預料到了白虎在日後將會復生,所以才有了煞氣地那一路走來的的一具具一模一樣的屍骸,而夏金為何如今能走到這裡,恐怕也是在那人的安排之中!
夏金現在想來,僅僅是煉體士境界的一次小突破,練力如絲彈指山崩,怎麼會那麼巧恰好就將整條山脈山魂所在的根基山峰給崩毀了,還惹怒了山魂,被那龍靈捲入地下。這一切必定是那人老早就安排好了的!
夏金想到這裡,既有震驚,又有悲哀,自己所追求的自然大道和所作所為,竟然全在一人的安排中,如同一顆棋子般走著既定的步數!甚至有可能,自己僅僅是那人的一縷神念化成,專門為了完成他的某個心愿而生,虧他還以為自己是多麼的獨特!如果真是這樣,看那一路的屍骸,說不定自己的任務就是來看看這鎮壓白虎的兗州鼎是否完好,如果有問題,還可以出手修補一下。
還別說,在那兗州鼎出現之時,那鼎上充滿滄桑歲月的斑駁之感,還真讓夏金第一反應就生出了要出手保養一下的想法!
離兒站在夏金身旁,突然感覺到夏金身上傳來濃郁的頹廢悲哀氣息,不由得一驚。在她眼中,無論眼前之物有多震撼,她都並不上心,上古時候這樣的場面她見過太多太多,然而夏金的變化卻讓她不得不重視。
「怎麼了,金哥哥?」離兒開口問道。
夏金露出一絲慘笑,說道:「這竟然是一個局,我只是一枚身不由己的棋子而已,悲哀,悲哀!」
離兒一愣,旋即微笑,說道:「天地本就是一局棋,世人都是這局棋上的一枚棋子而已,有些人甚至想當棋子還沒那資格呢!」
「你的意思是我還應該為此感到榮幸了?」夏金語氣有些嘲諷。
「我不是這個意思。」離兒搖搖頭,神色變得正式起來,說道,「人人都想做那執棋之人,然而人人其實都是棋子。自身實力不足,局限於天地之內自然是身不由己,這是沒有辦法的。你這個樣子,已然放棄了抵抗,甘心就此結束自己的任務,那也就真的沒有一絲可能成為執棋之人了。」
「你……」夏金眼中帶著一絲驚訝,沒想到溫柔似水的離兒竟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離兒看著夏金,繼續說道:「過去是什麼樣的,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決定以後該如何走。你真是一枚完全的棋子嗎?你與這個世界的人真的完全一樣?那操控著你人對你真的完全了解?我看不一定!如果他真的有這麼神通廣大,又怎麼會受到天道壓制,如同祝融一般,不得不陷入非生非死的沉睡之中?我在地下存在了不知多少歲月,上古消失了,天地變化了,執棋之人或許早已不是當年的那些人,那我這一枚棋子算是什麼?」
離兒的一番話如同天地驚雷,在夏金心中不停地閃過,他這一路走來,早已被那一具具屍骸和這平地上發生的事情鎮住,往日的睿智消失,變得患得患失起來,所以才會有之前的頹廢突生,自暴自棄起來。如今離兒的一番話,讓夏金開始重新思索起自己來。
或許當年中元節的那場突發走龍是布局的開始,然而夏金相信那人絕不會有這般神通,能夠穿越無數年將自己弄到這個世界中來,不然的話,那人也不會受制於天道了。最有可能布局的開始,是從來到了這個世界之後,因為在之前那一具具屍骸的所有記憶之中,真正的相似是從大寒部落開始的。也就是說,自己擁有的後世記憶不是那人預料到的,而這,也正是自己的獨特之處!
「棋子,執棋之人……」夏金默念,他的情緒並沒有如以前一般高漲,但是也沒有再繼續頹廢和自我悲哀了。
「當下我們最重要的是出去。」離兒說道,「我倒是可以在這地底下繼續存在下去,但是我不願意看到你浪費著大好的歲月,被禁錮在幽深死寂的地方。外面有著廣闊的天地等著你,那棋子向棋手的轉變也需要你在外面奮鬥。」
「而我,也等著被你復活!」離兒最後一句話有些幽怨,聲音很小,卻被夏金清晰地聽了出來。
「嗯,我答應你,再也不會這樣了。」夏金說道,「無論真相是什麼樣的,我絕不能因為自己的一個猜測就變得自怨自艾,這不是我的本性。」
「話說你真的不是那人專門安排在我身邊的?」夏金突然問離兒道,「我在那些人的記憶中,看到他們同樣去了百墓之地,也帶了人出來……」
「你猜呢?」離兒面色古怪地看著夏金。
「隨他了,我不在乎,我只知道你,我……」夏金指了指離兒,又指了指自己,說道,「是真心的,無數輪迴中守望。」
「百墓之地可不是你看到的那么小,大著呢!」離兒幽幽地說道。
「我總覺得你有秘密!」
「誰沒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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