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時間已近1o點。
第二期的百萬新嗓子已經接近尾聲,楊家,楊奇父母、楊奇、楊英瓊仍坐在堂屋電視機前守著。
楊奇父親楊岳的茶杯已經續了三次開水。
「茶都沒味道了!」
楊岳揭開杯蓋又抿一口,無奈地感嘆,如果不是為了看兒子在電視上的表現,以他的性子早就離開電視機了,作為一個中年男人,他對電視向來沒什麼感覺。
在他看來電視上的一切都是編的、都是假的,與其看電視,還不如睡覺。
羅尚梅打了個哈欠,隨口道:「馬上不就到了嘛!剛才下去的是第三十一組選手吧?」
後面的問題她是偏頭問的女兒楊英瓊,楊英瓊嗯了一聲。
「要到了?」
楊岳精神一振,下意識調整一點坐姿,上身微微前傾,眼睛也睜大了些。
羅尚梅笑著和他們閒聊,「哎!你們覺得前面三十一組選手裡,表現最好的是哪兩組呀?這次小奇他們樂隊排名第三,這前面三十一組裡表現最好的兩組,應該就是冠軍和亞軍了!」
楊岳想了想,說:「那個叫琴心的唱的挺不錯,唔,還有那個七寶天使表現也還不錯!冠亞軍應該是這兩組吧!」
羅尚梅沒好氣地白他一眼,啐道:「你個老不正經的!一把年紀還喜歡小姑娘!我覺得唱的最好的應該是那個莫塵,其次應該是小旋風樂隊!」
小旋風樂隊是三個青蔥少年,都是十四五歲年紀,模樣俊秀可人,唇紅齒白,這期唱的一跟我一起追夢,清新陽光,看樣子是俘獲了羅尚梅的心。
楊英瓊這時也插言一句:「莫塵應該是冠軍!」
一家人都言了,唯有知曉這期比賽所有情形的楊奇笑而不語,享受著一家人在一起的溫馨。
就在這時,電視上主持人姜堂站在舞台中央,嘴角含笑,對著話筒,道:「好了,我看見很多觀眾朋友已經想衝上舞台揍我了,那麼,為了我的安全著想,我就不再浪費大家的時間,下面有請……」
他突然深吸一口氣,驀然一側身體,左手向後一揮,揚聲宣布:「最後一組選手夢樂隊登場!!!」
楊家,楊奇父母看見電視上,當主持人姜堂宣布即將登場的是夢樂隊,全場瞬間爆的熱烈掌聲、歡呼聲和口哨聲,楊岳和羅尚梅都露出喜悅、自豪的笑容,連楊英瓊也不禁眼神異樣地轉臉看了楊奇一眼。
片刻後,楊奇等人登場,姜堂上前與楊奇握了握手,含笑的雙眼看著楊奇,話筒湊在嘴邊,道:「歡迎!歡迎幾位再次登場!恭喜的話上次已經說過了,這次我想替觀眾朋友問的是你們這次給大家帶來的音樂是什麼?」
此時,電視上現場一千名觀眾滿面期待、豎著耳朵等楊奇回答。
電視機前,楊奇父母、妹妹也在翹以待,期待楊奇的回答。
當楊奇對著話筒淡淡地說:「水手!」的時候,楊岳神情錯愕,羅尚梅也是一怔,兩人都訝然偏過頭望向旁邊含笑不語的楊奇。
楊英瓊也神情詫異地再次望向楊奇。
「水手?」
電視上姜堂向楊奇確認。
電視機前,羅尚梅的聲音幾乎與姜堂同步。
「小奇!你這次唱的歌叫水手?」
電視上楊奇點點頭,電視機前,面對父母、妹妹的目光,楊奇點頭嗯一聲,如他預料,父母和妹妹的反應都很詫異。
楊奇父親楊岳的職業就是輪船上的水手,剛才之前,他們誰都沒有料到楊奇這次比賽唱的歌名竟然就叫水手。
第一場比賽之後,他們已經知道楊奇參加這檔節目所唱的歌都是他自己寫的,那……這第二期唱的水手,應該就是他寫給父親的?
楊岳第一時間意識到這一點,所以他剛才聽見電視上楊奇說水手的時候,他神情錯愕。
羅尚梅和楊英瓊同樣在第一時間想到這點,所以此時她們也詫異。
三人從楊奇這裡得到肯定的答案,羅尚梅和楊岳夫妻倆相視一眼,羅尚梅詫異的表情變成笑容,感慨地對丈夫楊岳說:「這下你心裡美了吧?不再覺得茶水沒味了吧?」
羅尚梅的語氣中有點吃味。
這歌兒子寫給丈夫,卻不是寫給她的。
楊岳聞言,呵呵一笑,也不接話,揭開杯蓋又呷了一口茶水,嘴角的笑意、眉眼間的舒坦、愜意怎麼也掩飾不住。
「苦澀的沙,
吹痛臉龐的感覺,
像父親的責罵母親的哭泣,
永遠難忘記……」
當電視上楊奇開始演唱的時候,楊家堂屋裡一片寂靜,楊岳微微眯著眼睛仔細聽著,羅尚梅眼含愛意地望著電視上閉眼唱歌的兒子,楊英瓊神情複雜,但也安靜地聽著楊奇在電視上的演唱。
短短几分鐘,一水手唱罷。
電視裡觀眾席上熱烈的掌聲如潮而起,很多觀眾激動得立身而起,賣力鼓掌,有些感情豐富的觀眾一邊鼓掌一邊悄悄拭去眼角的淚水。
楊家電視機前,楊岳聽完歌一動沒動,本已半眯的雙眼閉合片刻才睜開,面有感慨之色。
羅尚梅欣慰地轉過臉一邊鼓掌一邊對楊奇說,「小奇!唱的真好!媽媽為你驕傲!」
楊英瓊眼中疑惑,輕咬著嘴唇,忽然說:「哥!你這次唱的這麼好,怎麼會是第三名?我覺得你比前面所有人唱的都更好!你看現場的觀眾反應也比之前都更熱烈……」
「對呀!小奇你這次唱的這麼好?」
羅尚梅聞言,也突然變得驚訝。
剛剛睜開雙眼的楊岳聞言眉頭一皺,看了電視一眼,又看向楊奇,納悶道:「就是啊!你之前說你這次拿的是第三,我還以為前面那些選手有兩組比你唱的好呢!你看看電視上現場熱烈的!你這場唱的這麼好,竟然就拿到第三名?」
楊奇有點意外,沒想到父母和妹妹這麼肯定他唱的比前面登場的所有人都好。
唱歌這種東西,非專業人士一般很難分辨誰唱的好,誰唱的不好的,除非參賽的選手中,有實力特別突出的。
意外之餘,楊奇無奈一笑,伸手指了下電視,道:「看下去你們就知道原因了!」
「難道後面還生了什麼?」
楊岳等人狐疑地將目光又投向電視,當他們看見、聽見電視上,主持人姜堂向楊奇拋出的問題,影響到台下很多觀眾看楊奇的眼神都變得懷疑的時候。
楊岳破口罵道:「艹!有沒有搞錯?這主持人吃錯藥了?這不是坑我兒子嗎?」
羅尚梅也附和:「這個壞種!」
當最終評分出來,姜堂宣布楊奇他們的夢樂隊本場比賽排名第三的時候,楊岳氣得將茶杯重重地頓在八仙桌上。
羅尚梅也可惜地一巴掌拍在大腿上,惋惜不已。
楊英瓊平時表情並不豐富,此時也不禁翻了個白眼。
「小奇!這次不是你唱的不好!你彆氣餒啊!都怪主持人這個壞種!他就算想問你那個問題,等觀眾評分出來了不能再問嗎?評分之前問你這種問題,這個挨千刀的!壞透了!」
楊岳也氣呼呼地說:「就是嘛!小奇!你是不是什麼時候無意間得罪這個王八蛋了?」
這時候,楊奇反而開始微笑安慰他們。
「爸、媽!您二位不用這麼激動!一場比賽而已,又不是決賽,沒關係的!就像賭錢似的,有賭不為輸!後面還有很多場呢!這場不是第一,我後面還有機會!」
「我覺得……可能是電視台故意的打壓我哥他們樂隊,電視台可能不想讓我哥他們一枝獨秀,讓這檔節目最終的冠軍失去懸念!」
楊英瓊忽然若有所思地說出這番話,讓楊奇父母眼睛一亮。
楊岳一拍桌子,道:「對!肯定是這樣!」
羅尚梅:「這幫壞種!」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