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看看?」
康家大宅門口,岳中棠看了看靜謐一片的宅院裡面,轉過臉問楊奇。
「嗯。」
楊奇當先走進洞開的康家大門,康家大門是復古式的,兩邊是長長、高高的圍牆,圍牆上開著一道寬闊的大門,有高高的門頭,門前還有兩尊不知擺了多少個年頭的石獅。
岳中棠見楊奇已經往裡面走,便跟了進去。
開車送他們來的便衣猶豫著,回頭看了看自己開來的車,又看了看靜謐得有點嚇人的康家大宅,偌大一個復古式的宅院,此時已經入夜,裡面卻沒有半點燈光透出,顯得尤其嚇人。
想到昨天這裡發生的大戰,裡面不知死了多少人,他心裡就有點發毛。
但,他又想學楊奇和岳中棠的功夫,一路上一直在想怎麼儘量在這二位面前表現自己,這要是在他們面前表現出一副膽小怕事的性格,他們還能看的上我嗎?
這麼一想,他一咬牙就也跟了進去。
為公事,他不願冒險,但如果是為了自己個人,他還是敢搏一搏的。
……
也許是今天有警察來收拾過康家大院,所以楊奇他們進來後,一路雖然看見不少戰鬥過的痕跡和已經發黑的血跡,但一路前行一百多米,他們並沒有看見一具屍體。
至於黑乎乎的康家大院裡,是怎麼看見地上血跡的?
無它!
楊奇和岳中棠的目力遠勝常人而已,借著夜幕上的星光映照,黑暗中的康家大院在他們眼中,與白日沒有太大區別。
入門首先看見的,是門後的一面照壁。
照壁上浮雕著一些人物的廝殺圖,至於照壁上的廝殺圖有沒有什麼典故,楊奇他們就不清楚了。
繞過門後的照壁,入目的是一面碧葉層層疊疊的蓮塘,一條修建在蓮葉間的木橋連接著照壁左右兩邊。
夜色下,他們一眼就能看見蓮塘中央有一座亭子。
蓮塘里有蟲鳴蛙叫,楊奇能想像如果是白天,這裡的景色該是何等的宜人。
同時,也驚嘆於開封康家的底蘊,或者說富有!
這裡明明是開封城區,以如今的房價,普通人買個百平米的房子都要集祖孫兩三代的財力才行,康家卻在這裡有這樣一座大宅,院內甚至還有這樣一面大的蓮塘。
三人懷著各異的心情,穿過數十米長的木橋,踏上一片青石板鋪就的廣場,夜色下,楊奇看見這片廣場的面積同樣不小,廣場與蓮塘交集的塘邊,栽種著數十株垂楊柳,夜風下,長長的柳條隨風搖擺,好不悠閒。
可這面比籃球場一點不小的廣場,如今已經很狼藉。
鋪在地上的青石板不少碎裂、翻起,不遠處的幾隻兵器架已經散落一地,以楊奇的目力,能看見這廣場上,血跡幾乎處處可見。
顯然這裡最近發生過一場規模不小的大戰,並且受傷、死亡的人數應該也不少。
就連空氣里都還殘留著血腥的氣味。
跟在楊奇和岳中棠身後的便衣,臉色早就發白,亦步亦趨地跟在他們後面,看向四周的眼神帶著幾分驚恐。
夜色下,他仿佛看見廣場上黑影重重,到處飛舞。
「唉!看來康家這次也死了不少啊!不知還剩多少,康老頭也不知道還活著沒有……」
岳中棠看著這片廣場,唏噓感慨。
康家的慘澹景象,令他想起自家的境況,因此他這番感慨是真的很感慨。
岳家幾近滅門,洛陽之行,洛陽廖家的倖存者,更是一個都沒見著,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活著的。
眼前這康家,看上去情況也很不妙。
無論是他岳家,還是洛陽的廖家,開封的康家,可都是國內修行界鼎鼎有名的修行家族啊!他們三大家尚且如此,國內的其他家族還能好到哪兒去?
「再去裡面看看吧!」
楊奇沒接岳中棠的話,說了句,就繼續往裡走。
腳下這片廣場,應該是康家的演武場,再往裡面,就是一座座復古的康家建築了,全是明清風格的建築,最高的也不過是三層小樓。
這裡以前應該是很漂亮的,但如今呈現在楊奇眼裡的,卻是片片殘瓦斷垣,很多房子都倒塌了,幾成廢墟。
入目所見,還矗立著的完好建築,已經十不存三。
有些房子更是被燒成焦炭。
楊奇一路向里走去,偶爾能看見一截斷掉的彎刀,房前屋後的大樹,也同樣斷折不少。
「這是康家的陳兵堂!平時康家有什麼大事要宣布的時候,都會在這裡面,這陳兵堂里陳列著康家列祖列宗傳下來的古刀!以前聽康老頭說,這裡是康家最嚴肅的地方,也是康家子孫的信仰所在!」
經過一片被大火焚燒乾淨的廢墟的時候,岳中棠用下巴指了指那邊,跟楊奇說。
「陳兵堂?」
楊奇不由多看了兩眼,跟在他們身後的便衣雖然依舊戰戰兢兢、小心翼翼,聞言也不禁多向那邊廢墟看了又看。
又往前走了一段,岳中棠又用下巴示意左邊的三層小樓,嘆道:「那是康家的木人樓!沒想到陳兵堂被燒乾淨了,這棟小樓倒是保存的還算完好!嘿嘿,以前我來康家作客的時候,康老頭也跟我介紹過這棟木人樓,說是裡面共有大小木人一百零八座!是康家每個子孫一生總要闖幾次的神聖地方!
第一次是每個康家子孫十八歲成年的時候,都要進去闖一次,以考核每一個康家子孫的修為,特別是刀法!
康老頭曾經跟我炫耀,他大兒子闖出這棟木人樓,用時36秒,出來的時候,裡面一百零八座木人全部被他斬首!
他二兒子18歲那年闖出這棟木人樓的時候,用時39秒,出來的時候,裡面那一百零八座木人四分五裂,沒有一具是完好的。
而他三兒子康智從裡面闖出來的時候,用時卻僅有18秒,破了康家有史以來的所有記錄,出來的時候,裡面那一百零八座木人有的被斬首,有的眉心或心口被刺穿,還有的,直接從中間被一斬為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