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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下午,王府的一個僕人送來一封書信。我拆開一看,信中只有一句話:「你想見人,就去金光寺。」
我將信遞給徐如月,她看完後疑惑道:「金光寺?大王爺不是在金光寺修行嗎?」
看到「金光寺」這幾個字,我也立刻想到了大王爺。我對徐如月說:「是啊,我也是想到了他,現在我們就去看看,這老大哥是不是他,或者說他與老大哥又有什麼關聯。"
我們當即騎馬前往金光寺。金光寺位於江東城外的北邙山上。北邙山並不算高,但山勢連綿,樹木茂密,鬱鬱蔥蔥。山中時有涼風拂面,帶著淡淡的松柏清香,給人一種心曠神怡的感覺。
金光寺坐落在北邙山頂,寺院四周被蒼翠的松林環抱,顯得格外靜謐。從外觀上來看,金光寺雄偉肅穆,寺外青石台階蜿蜒而上,兩旁是高大的柏樹,寺門外立著一座高大的石碑,上面刻有「金光寺」三個大字,字跡蒼勁有力。
走入寺中,殿宇巍峨,香火繚繞。信眾們虔誠禮拜,寺院內迴蕩著低沉的誦經聲,讓人頓時心神寧靜。殿外則有幾座古塔,塔旁的禪院古樹參天,樹影婆娑。寺中的僧侶們或在庭院中打掃,或靜坐修行,一切顯得祥和而寧靜。
我們剛踏入大殿,眼前便是一片恢弘肅穆的景象。大殿內四周供奉著金身佛像,面容慈祥而莊嚴。大殿的穹頂高聳,樑柱雕刻著精緻的紋路,隱約可見斑駁的光影隨著窗外樹影搖曳而在大殿中投射。
就在我們立足片刻之時,一位小僧悄然上前,雙手合十施禮,面帶恭敬之色,低聲道:「二位施主可是袁少主與徐姑娘?」
我也不失禮節,回禮道:「正是我們。」
那小僧微微一笑,聲音溫和而平靜:「二位請隨我來。」
隨即,我們跟在小僧身後緩緩前行,腳步輕踏在石板地上,發出微不可聞的迴響。穿過大雄寶殿,外界的喧囂與世俗紛擾似乎漸漸被這寺廟的寧靜吞沒。廊道兩側高大的廊柱立如森然,風從廊下輕拂而過,帶著微微的涼意。沿途偶見幾位僧人匆匆走過,他們面帶祥和,衣袂隨風飄動。
我們來到寺廟的後殿,較之前的宏大殿宇,這裡顯得更加靜謐和隱秘。穿過殿門,前方是一座幽靜的小院,四周竹林環繞,蒼翠欲滴。輕風拂過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令人心境平和。
小僧輕步穿過小院,帶我們來到一房間外,推門進入通報後,不久便出來,輕聲示意我們進去。
我們邁步進入房間,目光掃過室內,房間內的陳設極為簡潔,幾張簡易木質家具散發著淡淡的檀香氣息。窗外的陽光透過竹簾灑進來,給室內增添了一抹溫暖的色調。此時,房間內正端坐著一位男子,雙眼微閉,神態安然,仿佛正在調息養神。
我一眼認出那人,正是大王爺。雖身著簡樸的僧衣,氣度卻依舊不凡。我心中一凜,立刻上前恭敬行禮,深深拜道:「晚生袁念秋拜見大王爺。」徐如月也隨之行禮,姿態恭敬。
大王爺聞聲,緩緩睜開雙眼,目光沉靜如水,望向我們,語氣中透著平和:「袁少主,徐姑娘,你們不必多禮。現在,我不過是個普通的修行人,再也不是什麼大王爺。」
我抬起頭,看向他的神情,急忙說道:「大王爺,我們此行是為了見老大哥的。」
大王爺只是淡淡一笑,低聲重複道:「老大哥,老大哥……」
徐如月見他如此,連忙補充:「是啊,大王爺,老大哥約我們在這裡相見。」
大王爺的目光微微閃爍,語氣平靜地說道:「我不是老大哥,但我知道你們此番前來是為了見他。」
他長長嘆了一口氣,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片刻後,他目光黯然,繼續說道:「這些年,我一直無法釋懷。在這寺院裡靜心修行多年,卻依然不能心安。如果世人犯下滔天大錯,只需來這寺院懺悔便能解脫,那世間豈不亂了套?人人都可以為所欲為,只消躲進這佛門淨地就好了。」
他停頓了一下,聲音低沉,「這件事我隱瞞得太久了。昨天我收到一封信,信中提及此事,威脅我若不在你們面前承認自己是老大哥,便會將真相公之於眾。」
我忍不住開口:「大王爺,既然你已經透露了信中的內容,不怕那人真的把你的秘密公開嗎?」
大王爺淡然一笑,神情坦然:「我早已不再畏懼。過去我或許還會竭力隱瞞,但現在,我已無須再藏匿心底。唯有坦誠,才能真正解脫。」
徐如月若有所思,問道:「這麼說,大王爺如今已經不在乎老大哥將你的秘密暴露了?」
大王爺輕輕點頭,神情淡然如水:「這些年來,我已想通了。我可以欺瞞世人,甚至欺瞞你們,卻無法欺瞞自己,亦無法欺瞞蒼天。」
他沉默了片刻,似是下定決心,緩緩道:「十多年前,我暗中指使人殺了大世子,並偽造成意外死亡。」
他此言一出,我與徐如月皆大為震驚。徐如月滿臉困惑,脫口而出:「大王爺,大世子可是您的兒子,您怎能如此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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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爺神色沉重,仿佛陷入了多年前那段塵封的記憶。他的聲音低沉而緩慢,似乎每一句話都帶著深深的痛楚:「在我與妻子成親之前,她就已有一位青梅竹馬的相好,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情誼深厚。直到我與她成親,她也從未提起過此事,我也從未懷疑過她的忠誠。後來,那人與她偷偷私會,我才知道,原來在我們成親之前,他們便已私定終身,甚至連大世子的生父,都是他。"
徐如月驚訝道:"大世子不是你親生的?"
大王爺臉上的苦澀無奈盡顯其中,說道:「是的,大世子並非我的親生骨肉。這個真相讓我如墜冰窖,大世子是我一手撫養長大的,可這個孩子竟是她與那個男人的骨肉!我怎麼能接受。得知真相後,憤怒和屈辱占據了我的內心。我本可以將他們二人當場處置,也可以讓大世子遠離我的視線。可每次看到大世子的臉,我就想起我一直生活在謊言中,所有的愛與付出都是虛假的。那種屈辱感,深深刺痛著我的心。」
大王爺眼中浮現出一絲痛苦,聲音漸漸低沉:「我無法面對這個孩子,更無法面對自己對他的感情,真相讓我痛不欲生。我無法忍受這個恥辱,最終做了最為殘忍的決定——讓他消失。」
他說到這裡,聲音哽咽,仿佛每個字都帶著難以言喻的痛楚:「於是,我差使人設計了一場意外,讓大世子在一次狩獵中『不幸身亡』。我以為只要他消失了,一切就能結束,我就能從這痛苦的泥沼中解脫出來。」
徐如月輕輕嘆息,緩緩說道:「大王爺,雖然您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但大世子畢竟是無辜的,他不過是個孩子。」
大王爺低頭不語,久久之後才低聲說道:「是啊,他是無辜的。可當時的我,早已被嫉妒、憤怒和恥辱蒙蔽了雙眼。我以為只要剷除了這個孩子,我便能擺脫一切,恢復往日的平靜。可事實上,我錯了。我不僅毀掉了一個無辜的生命,還毀掉了我自己的心靈。」
他的話語中透出深深的懊悔與痛苦,仿佛每一個字都在敲擊著他的靈魂。空氣中充滿了沉重的壓抑,我與徐如月對視一眼,不知如何回應。片刻後,我緩緩說道:「大王爺,這麼多年,您心中定是備受煎熬。如今真相雖令人震驚,但您能坦誠相告,至少證明了您內心尚存良知。」
大王爺微微一笑,笑容中充滿了苦澀:「良知?若真有良知,我便不會做出如此惡事。可惜,世間沒有回頭路,過往的錯永遠無法彌補。」
徐如月輕聲說道:「大王爺,錯已鑄成,無法挽回。但您如今誠心懺悔,坦誠相告,也能使你釋然解脫。」
大王爺神色複雜,低聲道:「或許吧。可不論如何,我再也無法彌補我犯下的過錯。」他轉過身,目光深邃而沉重,似乎已經做出了某種決定。
我和徐如月辭別了大王爺,出了寺廟,下得山來,徐如月說道:"少主,想不到我們大老遠來這裡,還是未能見到老大哥。"
我說道:"雖然沒有見著老大哥,但是我們也在一步一步接近他了。"
徐如月不解道:"這話怎麼說?"
我說道:"老大哥想要大王爺承認是老大哥,必是不想讓我們去查他,老大哥知道大王爺的秘密,可能是當年參與殺害大世子的人。"
徐如月說道:"那麼我們下一步該怎麼做?"
我說道:"我們還要去一趟翠紅院,讓小霞再次給老大哥傳話。"
徐如月說道:"這次跟她說明不要再讓我們見假的老大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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